血滴在那层新生的薄膜上,发出轻微的嘶响。
夏天盯着那一点被烧蚀的痕迹,右手再次割开掌心,更多的血顺着匕首流下。组织搏动加快,薄膜增厚,但腐蚀仍在继续。他抬起眼,声音低哑:“叶蓁。”
叶蓁立刻上前,从背包中取出备用分析仪。屏幕亮起,信号波形跳动几下后稳定下来。她将南宫璇银簪上的微型传感器接入接口,空气中残留的数据开始重构。
“毒雾释放频率和组织搏动完全同步。”她说,“不是机械控制,是神经反馈回路。它在模拟生命节律,靠我们的呼吸、心跳、体温调节攻击节奏。”
唐狰靠在墙边,手臂内侧的细线已爬至肘部。他没动,只是把注射器换到另一只手。
“别打药。”夏天说,“你体征一变,系统会察觉。”
唐狰手指收紧,针头悬停在皮肤上方。
南宫璇闭了闭眼,指尖抵住银簪尾端。气流感知再度展开,这一次她不再试图驱散毒雾,而是追踪它的扩散路径。绿雾并非无序弥漫,而是沿着特定走向流动,像被某种内在规律牵引。
“它有记忆。”她说,“前一次攻击失败后,调整了输出模式。”
司徒娆靠着墙,右眼罩下的血迹已经干涸。她缓缓抬起手,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接着开始旋转。动作缓慢,却带着某种精确的节奏。空气随之震颤,细微波动向四周扩散。
墙体传来一声极轻的震动。
雷枭右臂义肢展开,调至低频脉冲模式。他锁定刚才震动的位置,释放一道定向震荡。石壁表面出现蛛网状裂纹,一块区域微微凹陷。
周衍抱着罗盘,指针死死指向地下。他抬头:“空腔就在后面,结构复杂,像是嵌套的齿轮。”
夏天走过去,用匕首轻敲墙面。回声沉闷,但在某一处,音调略高。他停下,刀尖点在那个位置。
“破。”
雷枭加大功率,脉冲集中轰击。石屑飞溅,墙体崩开一道裂缝。再一击,整块石板塌落,露出背后的金属转盘机关。
转盘直径约半米,表面刻着七道凹槽,排列成环形。中央有一处圆形凹口,边缘磨损严重。材质与B-7-α芯片一致,泛着暗沉的金属光泽,却又透出生物组织般的纹理。
“活体机械。”叶蓁扫描后确认,“需要匹配特定频率才能启动,否则可能触发反制机制。”
夏天盯着那七道凹槽,忽然笑了。
他割开手掌,将血抹进中央凹槽。
血液没有滑落,而是被缓慢吸收。转盘表面浮起一层微光,内部传来齿轮咬合的声音。整条通道的金属结构随之轻鸣,像是苏醒。
“它认得我们。”夏天说,“七宗罪,七道命脉。”
他转身,目光扫过众人。
“按顺序来。谁都不准退。”
南宫璇上前,将手按在第一道凹槽。她闭目,掌心微吐气流,能量缓缓注入。转盘光芒增强,节奏趋于平稳。
唐狰紧随其后。他卷起袖子,露出小臂上那些因暴食能力而形成的血管纹路。皮肤接触凹槽瞬间,纹路泛起红光,与转盘内部脉络产生共鸣。
叶蓁接上第三槽。她的机械义肢接口闪烁,数据流通过指尖传入。分析仪自动校准,信号与转盘频率逐步对齐。
周衍捧着罗盘,蹲下身,让指针靠近第四槽。摆动几次后,指针突然静止,随即以固定周期轻颤。他屏息,将这份节律导入机关。
司徒娆最后一个上前。她摘下右眼罩,伤口未愈,血痕蜿蜒。她没有立刻触碰凹槽,而是抬起手,指尖再次划出那段残舞的起始动作。空气振动频率改变,她将最后一丝感官投入其中,情绪波动化作无形频率,渗入第五槽。
雷枭第六位。义肢展开电磁矩阵,释放稳定脉冲。电流与金属凹槽接触时发出轻微嗡鸣,整个装置开始加速运转。
六人完成,转盘已亮起六道光纹,唯独第七槽仍黯淡。
夏天看着自己的左手。
他知道这机关为何设七道。
他也知道,最后一道,必须由他亲自补全。
但他不能用自己的血再试一次——刚才的腐蚀虽有效,但也激怒了组织本体。若强行破解,可能引发连锁反应。
他低头看向匕首。
刀身上还残留着组织分泌的粘液。他用指尖蘸取一点,涂在第七槽边缘。粘液迅速被吸收,但光纹依旧未亮。
“不是血的问题。”叶蓁突然开口,“是身份识别。它要的不是生命力,是‘罪’的印记。”
夏天一顿。
他明白了。
这不是普通的控制系统。
这是为他们量身打造的锁。
他收回匕首,猛地将左手指节撞向墙壁。骨肉撕裂,鲜血涌出。他抓住第七槽,用力按下去。
血流灌入凹槽的刹那,整座转盘剧烈震颤。
七道光纹同时亮起,彼此连接,形成闭环。通道深处传来沉重的机械运转声,所有隐藏的陷阱开始回缩。墙内的合金尖刺逐一收回,地面刃脊沉降归位,通风井中的绿雾停止渗出,残余气体在接触到顶部灯带时迅速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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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光一盏接一盏亮起,昏暗的通道变得通明。
尽头处,一扇从未显露的金属门缓缓浮现轮廓。
夏天松开手,指节上的伤口还在流血。他没有包扎,只是将匕首归鞘。
叶蓁收起设备,机械臂接口微微发烫。她靠在墙边,瞳孔短暂失焦,又慢慢恢复。
南宫璇拄簪站立,经脉逆行的压力终于缓解。她喘了口气,却没有放松警惕。
唐狰低头看向自己的手臂,那条细线已停止移动,但皮肤下仍有异样感。他握紧拳头,没再碰注射器。
雷枭关闭义肢战斗模式,散热口白烟渐消。他盯着前方那扇新出现的门,低声说:“不对劲。”
周衍抱着罗盘,指针重新开始摆动,频率与通道灯光同步。他没说话,只是将罗盘抱得更紧。
司徒娆闭着眼,靠墙坐下。右眼窝火辣辣地疼,但她已经感觉不到太多痛意。她知道,那一部分感官,彻底没了。
夏天站在通道中央,单片眼镜映出密室入口的轮廓。他没动,也没下令前进。
他的指节疤痕隐隐发烫,像是在回应什么。
前方三米处,地面有一道极细的裂缝,几乎不可见。裂缝边缘,凝固着一小滩尚未完全干涸的液体。
那不是血。
也不是毒雾残留。
它呈半透明状,表面泛着微弱的虹彩,像油膜,却又比水更稠。
夏天盯着它看了两秒。
然后他抬起脚,向前迈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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