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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尾声3
    电话是毛局长打来的,呵斥他来了上海大半年,一点成绩都没做出来。

    毛局长恨铁不成钢的道:“上海站在段明轩手里的时候,屡屡建功,在委座那里风头一度盖过了二厅,如今换成了你,别说建功立业了,就是这一亩三分地的篱笆你都守不好……”

    王站长被骂的抬不起头,叫苦连天的说:“毛局长,不是属下无能,而是没钱寸步难行,那段明轩在这的时候,每年往人员和设备上花的都是大价钱……”

    “不要给你的无能找借口!”毛局长冷冷的打断,缓了缓语气说:“建峰同志即将抵达上海,成立经济督导组,你去接他,全权配合。”

    “是!”

    1948年盛夏,国府在军事上节节败退,经济上亦是如此,物价飞涨,民怨沸腾。

    太子临危受命,亲征上海,整顿经济。

    上海各大机关全力配合太子,段延培每日忙的脚不沾地,早出晚归。

    不过三四个月,这场雷声响雨点小的整顿以失败告终。

    物价比之盛夏时,恶化的更加厉害,现在已经到了拿金圆券擦屁股都嫌硌得慌的时候了。

    过完年,上海的局势越来越紧张,各大机关政府出现离职潮。

    上海站、稽查处好多小特务今天还正常上着班,当天晚上就跑的无影无踪了。

    到了五月初,上海市长离职,各处人心惶惶,城市治安彻底崩塌,整座城市笼罩在无形的阴霾中。

    昔日熙熙攘攘人潮汹涌的马路,已经没多少人影,路两旁的铺面紧闭大门,小摊小贩,一瞬间销声匿迹。

    金圆券连废纸都不如,铺洒在大街上,被车辆碾压过,被人脚下踩过,捡都懒得弯下腰去捡。

    警备司令部正规军被消灭,其余人等协助市政府,没日没夜的像搜刮地皮一样的收集物资,一辆辆的军车呼啸而过,数不清的物资通过轮船转运到弯岛海峡。

    溃败的国军士兵在上海的马路上流窜,到处行凶作恶,抢钱抢粮食,警察署一片死寂,没人维持治安,老百姓苦不堪言,根本不敢出门。

    码头和火车站,更是一片混乱,到处都是路障、铁丝网和挥舞警棍,黑压压的人群中挤插着装满货物的轿车和黄包车,莫要说码头和火车站,就是通往这两处的那几条大马路,都已经是人满为患、水泄不通。

    有钱的,没钱的,全都恐慌不已,拖家带口,抛家舍业的仓皇逃离。

    一辆黑色轿车行驶在昔日繁华如今却萧条冷清的街道上,到达医院后,车门打开,陈嘉从车里下来。

    这家洋人开的医院,关着门,敲了很久才有人来开门,女医生把她的化验单找出来,说自己也要走了,顺便说了一句:“段太太,恭喜你。”

    陈嘉看着化验单,灵魂出窍,怔怔的问:“我们一直都有避孕,为什么还会怀上孩子?”

    女医生询问她是如何避孕的,得知是体外避孕后,道:“体外避孕也有可能会怀孕,只是概率很低......”

    女医生开始举例说明。

    陈嘉已经完全傻了,她自己分析了一下,也许是段延培的j子存活率太强,体外避孕也无法完全避免......“能不能打掉?”语气急切。

    “还不到两个月,当然可以,不过你得换家医院去做。”女医生换好衣服,拿起行李,跟她告别。

    怎么回到家的,陈嘉完全没印象。

    怎么会怀孕呢!太可怕了!

    一想到有个孩子揣在自己肚子里,一颗心就直往下坠,她不怕挨枪子,但怕生孩子。

    这个孩子不能要。

    只是现在外面乱成一团,没法做手术,还有几天,他们就走了,到了那边也来得及。

    陈嘉撕碎了化验单,当做没这回事。

    晚上,躺在床上,她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怎么了?”段延培把她搂在怀里,柔声细语的问。

    “没事儿,就是怕到了港城,水土不服。”陈嘉怕他看出什么,微垂着眼,不去与他对视。

    段延培察觉出她的不适,温柔的抱着她,下巴抵在她额头上,将自己安排一一道出,希望能够消解她心中的不安。

    她静静地听着,抑制不住的摸了下自己的小腹,抚摸时,不小心蹭到了绵软状态依旧鼓鼓囊囊的一团。

    段延培闷哼一声,低下头,亲吻她的耳垂,声音沙哑带着某种蛊惑:“既然睡不着,那就做点别的事。”

    “昨天不是才做过?”

    “每天都想,早中晚都在想。”

    “你真是有瘾。”

    “只对你有。”

    陈嘉被推倒,却有些抵触,一些知识储备告诉她,头两个月似乎不能同房,不过昨天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做了,好像也没事。

    可现在知道了,心里总有点不安。

    段延培感受到她的紧张,绷着俊脸,深沉的欲望在漆黑的眸中翻涌,一改往日的强势,温柔似水。

    结束后,她跑到厕所,来回的检查,没有任何不适。

    她真的怀孕了吗?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呢!

    翌日清晨,段延培心满意足神清气爽的出门,陈嘉心神不宁的在家中来回走动。

    吴妈悄悄的用副楼的电话打到司令部,“喂,先生,是我,我觉着夫人最近有些不对劲……”

    夫人上个月没来癸水,明明每个月都很准时的,还撕掉了化验单,种种迹象似乎都在指向一个猜想。

    天气越来越暖,上海街头越来越乱,南翔、奉贤、周浦等地被攻占,形成夹击吴淞口之势,总攻发起,段公馆的佣人都散了,只留下了吴妈。

    丁立三指挥人把大包小包的行李先行送往龙华机场,虹桥机场快要被占领,浦东和徐家汇车站也就在一时半会儿,现如今,只有浦江码头和龙华机场还在司令部掌控中。

    住在这条街上的人,非富即贵,都走得差不多了,一片寂静中,段公馆大门突然被人敲响,吴妈扬声道:“太太,有人来了,我去开门。”

    说完,她便走出了屋门,打开院子小窗后,一眼便看到几辆车,和十几个穿着中山装的陌生男人。

    “你们是谁?”吴妈心生戒备。

    为首的男人带着黑色墨镜,先向吴妈展示了工作证,透过小窗打量了一眼院内,客气道:“你好,奉毛局长之命来接段夫人,请您配合。”

    ha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