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可能会有点虐，请见谅。而且还是有私设的，毕竟美的故事还是有的，所以不爱看的也请避雷哦
第三章 血色记忆
黑暗。无尽的黑暗。
空蜷缩在棺材里，双臂紧紧抱住膝盖。尽管已经过去了六百年，这种被封闭在狭小空间的感觉仍然让他窒息。指甲不自觉地抠挖着棺木内壁，留下道道抓痕。
"不要...不要再想了..."
他闭上眼睛，但记忆如潮水般涌来，无法阻挡。
——那是一个阴雨绵绵的春日。十八岁的空和荧躲在破旧的柴房里，听着外面村民的喧哗。
"今年祭品轮到老金家了吧？"
"可不是，听说要选他家那个丫头。"
"啧啧，那丫头长得水灵，山神大人肯定喜欢..."
荧颤抖着抓住空的手："哥哥，我害怕..."
空看着与自己一模一样的孪生妹妹，下定了决心。他脱下自己的外衣递给荧："换上我的衣服，从后山跑，去找隔壁村的张大夫，就说你病了需要住几天。"
"那你呢？"
空挤出一个笑容："我扮成你去参加祭祀。反正我们长得一样，他们分不出来的。"
"不行！祭品会死的！"
"傻瓜，"空揉了揉妹妹的头发，"哪有什么山神？我猜那些大人就是找个理由吃喝玩乐。等他们喝醉了，我就溜出来找你。"
——他撒谎了。
记忆的画面扭曲变换。空穿着大红嫁衣，头上盖着绣有诡异符文的红盖头，被村民们簇拥着走向山腰的祠堂。他能感觉到无数道目光在身上游移，有贪婪的，有淫邪的，有幸灾乐祸的。
"新娘子真漂亮啊..."
"听说才十八岁，嫩得很..."
"山神大人有福了..."
空被推进祠堂，红烛高烧，香雾缭绕。盖头被掀开的瞬间，他看到的是几张油腻猥琐的脸——村里的长老和富户，哪有什么山神？
"咦？怎么是个小子？"
"金家那对双胞胎，长得一模一样..."
"男的更好，玩不死..."
粗糙的手撕开他的嫁衣，恶臭的嘴在他身上啃咬。空挣扎着，哭喊着，却被死死按住。疼痛，撕裂般的疼痛。有人大笑，有人催促"下一个快点"，还有人往他嘴里灌辛辣的液体，呛得他眼泪直流。（已成年）
最痛的不是身体，而是那些污言秽语一字一句钉进耳朵：
"小子还挺带劲...”
"比丫头耐操...”
"留着多玩几天再埋..."
不知过了多久，当空像块破布一样被丢在祠堂角落时，他模糊地听到有人说："别玩了，赶紧处理掉。他妹妹跑了，万一报官..."
他们给他套上一件不知从哪具尸体上扒下来的白色长袍，戴上奇怪的帽子，然后塞进一口薄棺。泥土砸在棺盖上的闷响成了空最后听到的声音。
黑暗。绝望的黑暗。
在窒息的痛苦中，空用尽最后的力气扯下身上残破的嫁衣，换上那件白袍。他不要穿着那身耻辱下地狱！至少...至少荧逃掉了...这是他唯一的安慰。
——但他又错了。
记忆再次跳转。当空从坟墓中爬出，成为僵尸的那一刻，他看到的第一个画面是荧被吊在村口老槐树上的尸体。
"听说这丫头想去找她哥..."
"正好，兄妹俩一起祭山神..."
"可惜死了，不然还能玩玩..."
空的意识在那一刻彻底崩坏。怨气冲天而起，血色蒙蔽了双眼。他记不清自己是怎么杀死那些人的，只记得温热的血溅在脸上，凄厉的惨叫响彻夜空。
当最后一个村民在他手中断气时，一个黑袍人出现在血泊中。
"不错的怨气，跟我走吧。"那人向空伸出手，"我能给你力量，让你永远保护妹妹。"
空抱紧荧冰冷的身体，点了点头。
——又一个谎言。
记忆的最后片段是那个黑袍人将他和荧封印在不同的法器中。原来那人只是看中了他们的怨气，想炼制成杀人工具。若不是后来被路过的道士所阻，他和荧恐怕早已魂飞魄散...
"不要...不要再想了..."
棺材里的空剧烈颤抖着，尖牙深深陷入嘴唇，黑色的尸血顺着下巴滴落。六百年来，这些记忆每晚都在折磨他。成为僵尸王又如何？他永远都是那个被凌辱、被背叛、被利用的少年。
"这次...这次一定要解除封印..."空擦掉血渍，眼中燃起决绝的火焰，"我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我和荧..."
他发誓，等彻底恢复自由，第一件事就是找到那个驱魔师...不，不能杀他...那就...那就把他赶出去！对，赶出去就好！空努力说服自己，却无法解释心头那一丝莫名的犹豫。
——是因为昨晚那个温暖的怀抱吗？还是因为那人蓝眼睛里不加掩饰的温柔？
"骗子...都是骗子..."空把脸埋进膝盖，"人类都一样..."
与此同时，往生堂的档案室里，达达利亚正和钟离一起翻阅泛黄的古籍。
"就这些？"达达利亚失望地合上一本《璃月妖邪录》，"只写了'金氏双子，怨气化僵，封于翡翠山麓'，连具体年代都没有？"
钟离慢条斯理地展开一幅古地图："明代嘉靖年间，翡翠山麓确实有个金家村，后因瘟疫绝户。"他指了指地图上一处标记，"正对应你现在住的小区位置。"
达达利亚眼睛一亮："所以空和荧是那个村子的受害者？"
"恐怕不止是受害者。"钟离神色凝重，"据野史记载，金家村曾以活人祭祀，后全村离奇死亡，尸体皆被吸干精血。有方士称见一金发少年怀抱少女尸体，双目泣血..."
达达利亚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他想起空那双鎏金色的眼睛，明明那么漂亮，却总是藏着说不出的悲伤。
"那个黑袍人呢？就是封印他们的那个？"
钟离摇头："线索太少。不过..."他犹豫片刻，"达达利亚，你是否注意到空的帽子上那张符咒的纹路？"
达达利亚回忆了一下："有点像...我家的家徽？"
"不是像。"钟离直视他的眼睛，"那就是至冬国古老驱魔家族的封印术。"
达达利亚如遭雷击，是他家族的旧姓，六百年前确实有位祖先游历璃月...
"你是说...封印空的那个道士...是我的祖先？"
钟离点头："而且根据往生堂记载，那并非普通封印，而是'契约之印'。"
"什么意思？"
"意思是，"钟离意味深长地说，"你的祖先与空达成了某种契约，而你现在住进那栋房子，很可能已经激活了契约的后续条款。"
达达利亚猛地站起来："什么条款？"
"这就需要你自己去发现了。"钟离将一本残破的笔记推到他面前，"这是你祖先的手札，或许有帮助。"
达达利亚迫不及待地翻开笔记，首页赫然写着：
「金氏双子，兄刚烈，妹柔婉，皆含冤而死。今与兄空立约，若后世子孙能解其怨，则契约成立，封印可除...」
后面的字迹已经模糊不清。达达利亚皱眉思索："解其怨...是指帮他报仇？可仇人早就死了啊..."
钟离若有所思："或许...他怨恨的不只是那些村民？"
黄昏时分，达达利亚拎着大包小包回到家。他买了空昨晚提到的所有食材，准备做一桌明朝风味的菜肴赔罪——今早醒来，他发现贴在空额头的那张符纸掉在了地上，而僵尸小朋友明显生气了，把客厅弄得一团糟。
"脾气还挺大..."达达利亚笑着摇头，系上围裙开始忙碌。
当最后一缕阳光消失在地平线下，熟悉的八卦阵再次在客厅亮起。空从棺材里蹦出来，第一眼就看到满桌菜肴和系着滑稽围裙的达达利亚。
"这是...荷叶粉蒸肉？龙井虾仁？"空惊讶地认出几道明朝名菜，"你怎么..."
"按照你昨天说的方法做的。"达达利亚得意地展示手机上的食谱APP，"虽然可能不太正宗..."
空警惕地后退半步："又想耍什么花招？"
达达利亚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恢复常态："赔罪啊。符纸失效不是我的错，是胡桃给的保质期太短。"他掏出厚厚一叠新符纸，"这次准备充足，管够。"
空盯着那些符纸，又看看满桌美食，内心天人交战。理智告诉他应该远离这个人类，但六百年没尝过的家乡菜香气实在诱人...
"...坐下可以，"空最终妥协，但刻意选了离达达利亚最远的位置，"但不准再动手动脚。"
达达利亚做了个投降的手势，贴心地为空贴好符纸。当空的手指终于能真实触碰到餐具时，他忍不住轻轻颤抖。
第一口粉蒸肉入口，熟悉的味道让空差点落泪。他急忙低头，不想让达达利亚看到自己失态的样子。
"好吃吗？"达达利亚问，声音出奇地温柔。
空轻轻点头，不肯抬头。一只温暖的手突然覆上他的手背，他触电般想抽回，却被轻轻握住。
"空，"达达利亚难得正经地叫他的名字，"我查了一些资料...关于你和荧的事。"
空猛地抬头，金眸中闪过一丝红光："谁准你调查我的？！"
"是我祖先封印了你，对吗？"达达利亚直视他的眼睛，"阿贾克斯家族？"
空的瞳孔骤然收缩。他甩开达达利亚的手，长袖一挥打翻了面前的茶杯："闭嘴！不准提那个名字！"
达达利亚不退反进，一把抓住空的手腕："听我说完！那个封印是契约的一部分，我可以帮你——"
"帮我？"空突然笑了，笑容凄厉而绝望，"六百年前那个人也是这么说的！结果呢？他把我和荧分开，把我们封印在暗无天日的地方！"他的声音越来越尖锐，"你们驱魔师都一样！满口仁义道德，背地里——"
达达利亚猛地将空拉进怀里，不顾他的挣扎紧紧抱住："对不起。"
空的拳头砸在他背上，尖牙刺入他的肩膀，但达达利亚纹丝不动。
"我知道道歉没用，"达达利亚在空耳边低语，"但请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弥补家族的过错。"
空的身体渐渐停止颤抖，但依然僵硬："...为什么？"
达达利亚松开一些，好看着空的眼睛："因为我喜欢你生气的样子，喜欢你谈起美食时发亮的眼神，喜欢你明明能杀我却只敢咬我肩膀的克制..."他轻笑，"还因为你昨晚说牛排不错时，我心跳快得不像话。"
空呆住了，鎏金色的眼睛瞪得圆圆的。六百年来，从未有人对他说过这样的话。
"你...你知道我是什么..."他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我知道。"达达利亚抚上他的脸颊，"僵尸王空，明朝嘉靖年间含冤而死，为保护妹妹化身厉鬼，后被我祖先封印。"
空垂下眼帘，长睫毛投下淡淡的阴影："不止如此...我还杀过很多人...吸过他们的精气..."
"那些人该死。"达达利亚斩钉截铁地说，"换做是我，会把他们的魂魄也碾碎。"
空惊讶地抬眼，看到达达利亚眼中毫不掩饰的怒火和心疼。这一刻，他坚固了六百年的心墙出现了一丝裂缝。
"...菜要凉了。"空最终小声说，但没有推开达达利亚的手。
达达利亚了然一笑，松开他坐回原位："尝尝这个虾仁，我可是严格按照你说的步骤..."
夜深人静时，空坐在窗边望着月亮，达达利亚在沙发上假寐。符纸的效力早已过去，空又恢复了灵体状态，但他舍不得这么快回到棺材里。
"达达利亚。"他突然开口，"如果...我是说如果...契约真的存在，你会帮我解除全部封印吗？"
沙发上的"睡美人"悄悄勾起嘴角："那要看你的表现了，僵尸王大人。"
空气得抓起抱枕砸过去，却忘了自己碰不到实物。抱枕穿过他的手臂，直接命中达达利亚的脸。
"谋杀亲夫啊？"达达利亚坏笑着睁开眼。
"去死！"空涨红了脸，身影渐渐变淡，"我...我回去了！"
达达利亚连忙坐起身："等等！明天晚上想吃什么？我提前准备。"
空的身影已经半透明，但达达利亚还是看清了他嘴角那抹浅浅的微笑："...西湖醋鱼。"
当客厅重归寂静，达达利亚摸着肩膀上被咬的地方，无声地笑了。他知道，要融化这颗冰冻了六百年的心还需要时间，但他有的是耐心。
而在棺材中的空，第一次觉得黑暗没那么难以忍受。他轻轻哼着荧教他的童谣，等待着明天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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