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隆——”
整座偏殿的地面,开始剧烈地颤抖!
脚下的青石地砖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咔”声,齐齐翻转、下沉!
转瞬之间,坚实的地面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巨大无比的机关水战台!
下方并非清水,而是缓缓流淌的、如同血液般粘稠的赤色水银!
水银之上,九座巨大的青铜平台按照九宫格的方位森然排列,彼此之间由无数齿轮与锁链连接,构成了一个死亡绝阵!
沈清源缓缓从座位上站起,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被困在阵法中央的林昭昭等人,他的声音冰冷而残酷,如同地狱的宣判:
“明日的天武大会最终赛,你们将在我这真正的‘天机棋阵’之中,替我赢下比赛,亲手将天启兵权,交还于我。”
他的目光如同毒蛇,死死锁住林昭昭,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否则——你所珍视的、所记得的那个‘现代’,你引以为傲的穿越者身份,不过是我植入你脑中的一段亡国记忆罢了。”
致命的威胁,直刺心脏!
水银的寒气从脚下升腾,四周是缓缓转动的死亡机关。
沈清源的笑声在殿内回荡,充满了胜利者的狂妄。
然而,立于阵法之前的林昭昭,却缓缓抬起了手。
她的指尖,正轻轻摩挲着那枚银色的秒表,秒针依旧在不知疲倦地跳动着。
她的脸上没有恐惧,没有绝望,只有一种属于顶尖运动员的、绝对的冷静。
她抬起眼,迎上沈清源的目光,一字一句,清晰无比。
“起跑线可以伪造,但节奏……”
她的声音顿了顿,唇角勾起一抹锋利如刀的弧度。
“从来,都只属于跑者自己。”
空气在这一刻凝固,杀机与战意在狭小的空间内疯狂碰撞。
沈清源的笑意僵在脸上,他没想到,在这样的绝境之下,这个猎物非但没有崩溃,眼中反而燃起了更加炽烈的火焰。
林昭昭的目光没有看他,也没有看身旁蓄势待发的沈明远,而是飞快地扫过整个“天机棋阵”,最终,定格在九宫格阵眼处,一处毫不起眼的、连接着水银流向的微小阀门上。
那里,曾是二十年前,林家机关图上标注的唯一生门。
她的眼中,一抹精光一闪而逝。秒表在她的掌心,冰冷而真实。
游戏,才刚刚开始。
从危机四伏的宫中脱身,林昭昭与沈明远一路夜行,月光将二人的身影拉得很长,也很寂寥。
终于,二人来到了那片熟悉的废墟前——旧镖局的遗址。
断壁残垣,杂草丛生,依稀可见当年的繁盛景象。
赵五正瑟瑟发抖地守在地窖口,见到林昭昭,如见救星般扑了上来,语无伦次道:“大小姐,你可算来了!苏九郎走前留了样东西……说,说只有你能打开。”
他颤抖着递上一只锈迹斑斑的铁盒,盒子上还带着一把古老的锁。
林昭昭接过盒子,入手冰凉,仿佛握住了一段尘封的记忆。
打开铁盒,里面静静地躺着一枚青铜指虎,指虎上刻着两个古朴的篆字——“紫凰”。
指虎的材质有些特别,入手温润,像是某种玉石。
林昭昭鬼使神差地将指虎戴上,大小竟出奇的合适。
她下意识地用指尖轻旋指虎上的一个凸起,只听“咔哒”一声轻响,一道奇异的光纹投射而出,在空气中形成了一副动态的影像。
那是一段训练影像,背景是现代化的体育场,熟悉的跑道,熟悉的器械。
而影像中的主角,赫然是年轻时的林昭昭,只不过她的装束不是运动服,而是一身华丽的古代铠甲。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影像中传来,那是她现代的教练的声音,带着一丝机械的冰冷:
“紫凰公主,北狄皇室最后血脉,时空密匣已启,回归之日,即复国之时。”
林昭昭如遭雷击,猛然摘下指虎,仿佛那只指虎是什么烫手的山芋。
冷汗瞬间浸透了她的衣衫,她踉跄后退几步,靠在身后的断墙上,
“我……我不是穿越……我是被送回来的?”
这信息量太大,一时间让她难以消化。
穿越?
复国?
北狄公主?
这都什么跟什么?
她一直以为自己是天选之子,是戴着金手指的穿越者,结果现在告诉她,她只是一个被操控的棋子?
沈明远沉默良久,他也在消化着这突如其来的真相。
他看着林昭昭,眼神复杂,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咽了回去。
“如果……如果你真的是敌国公主,那我父亲……为何要灭你满门?”沈明远的声音有些颤抖,他不敢相信,自己一直敬爱的父亲,竟然是灭人满门的刽子手。
就在这时,一个低沉的声音从暗处传来:“因为你父亲林震北,是北狄叛将,也是‘时空密匣’的制造者。”
一个身披黑色披风的男人从阴影中走出,半张脸隐藏在阴影中,看不清表情,正是国舅爷赵无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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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愿女儿成为复国工具,所以将你记忆封印,送入未来。”赵无锋的声音充满了沧桑和无奈,他凝视着林昭昭,眼神中带着一丝愧疚,“那年雪夜,我救下你,却不知你已被送走……你叫我‘赵叔’的那声,是我二十年来最痛的梦。”
林昭昭彻底怔住了。
她的脑海中涌现出一些模糊的画面,一个男人的背影,在熊熊燃烧的火光中将她推出门外……那温暖的怀抱,那熟悉的声音,似乎真的在叫他“赵叔”。
原来,这并不是一个穿越的故事,而是一个阴谋,一个关于血脉、关于背叛、关于复仇的阴谋!
次日,天武大会最终赛。
往日里热闹非凡的演武场,如今已经被改造成了一个巨大的“天机棋阵”赛场。
整个场地都被挖空,变成了一个巨大的水池,池中注满了粘稠的赤色水银,九座巨大的青铜平台按照九宫格的方位排列在水银之上,彼此之间由无数齿轮和锁链连接,构成了一个充满死亡气息的绝阵。
沈清源高坐在裁判席上,他的脸上带着一丝诡异的微笑,看起来胜券在握。
“胜者,得兵符,掌三军。”他缓缓宣布比赛规则,声音在空旷的演武场上回荡,带着一丝令人不寒而栗的回音。
林昭昭率领着她的民兵队出列,站在了赛场的一侧。
她的目光扫过眼前的“天机棋阵”,心中飞快地盘算着。
九宫格水银阵中设九关,每一关都需要破解机关、解答谜题、夺取令旗。
这不仅仅是一场比赛,更是一场生死之战!
她的对手,赫然是沈明远率领的禁军精锐。
沈明远身着银色铠甲,英俊的面容上带着一丝凝重。
他站在林昭昭的对面,目光复杂地与她相接,极轻微地摇了摇头。
林昭昭知道,他在暗示她什么。
比赛开始了。
沈清源一声令下,锣鼓喧天,比赛正式开始。
林昭昭深吸一口气,将心中的杂念抛开,全身心地投入到比赛之中。
她以百米冲刺的速度突入第一关。
对于曾经的田径运动员来说,速度就是她的优势,她要将这种优势发挥到极致。
然而,在第三关“回音壁”,林昭昭遇到了麻烦。
沈清荷暗中启动了毒雾机关,整个关卡瞬间被浓厚的毒雾笼罩。
“呸!真脏!”林昭昭早有防备,她迅速取出了赵五特制的“呼吸面罩”戴上。
这面罩原本是她射箭时用来稳定心率的,没想到此刻竟然成了救命之物。
她灵机一动,借着毒雾的掩护,下令三名民兵按照接力赛交接区的站位分布。
“第一棒,破锁!第二棒,传图!第三棒,布阵!”她大声喊道,声音在毒雾中回荡,仿佛接力赛的枪声。
三名民兵训练有素,他们如田径接力般轮番上阵,一人负责破解九曲连环锁,一人负责传递机关图纸,一人负责布置陷阱。
他们配合默契,速度飞快,竟然在短短三十息内就破解了“九曲连环锁”,抢先进入了第六关“流沙池”。
林昭昭站在流沙池前,看着不断下陷的流沙,
“沈明远,我倒是想看看,你准备怎么‘误杀’我。”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毫不犹豫地踏入了流沙池中。
就在她即将踏入第七关“断魂桥”时,一个熟悉的身影挡在了她的面前。
沈明远手持长剑,剑锋直指林昭昭,剑身微微颤抖……
沈明远长剑微颤,挡在第七关“断魂桥”前,银甲在阳光下泛着寒光。
林昭昭却不慌不忙,指尖轻点秒表,像交付信任般,将它塞入沈明远手中。
“记住节奏,”她语调轻快,仿佛不是身处险境,而是在体育课上布置作业。
话音未落,她已纵身跃入断魂桥机关区。
桥身骤然断裂,发出震耳欲聋的崩塌声,碎石翻滚,激起一片尘土飞扬。
千钧一发之际,林昭昭身形舒展,一个标准的跨栏起跳,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
同时,她腰间绳镖疾射而出,并非攻向沈明远,而是精准地缠绕住对岸高耸的旗杆。
“啪”的一声脆响,绳镖紧紧咬合。
林昭昭凌空翻转,如行云流水般,将绳镖另一端奋力抛向沈明远:“接住!”
沈明远本能反应,一把抓住绳镖,掌心传来粗糙的触感。
然而,下一秒,一股巨大的拉力传来,他猝不及防,身体失去平衡,竟被林昭昭借力拽向半空。
两人共悬于断魂桥的残骸之上,下方是深不见底的万丈深渊,水银的腥气扑面而来。
裁判席上,沈清源暴怒拍案,茶盏倾翻,滚烫的茶水淋湿了他的衣襟。
“逆子!放手!”他声嘶力竭地吼道,儒雅的面具彻底撕裂。
风声呼啸,林昭昭的声音却平静而坚定,如同定海神针。
“我们不是对手……是最后一棒的搭档。”她迎着沈明远复杂的目光,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随后,她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瞠目结舌的举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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