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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6章 光明与黑暗的交锋
    晨光顺着博物馆穹顶的玻璃缝隙漏进来,在陈墨手背上的淡金印记上流转。

    那暖意还在顺着脊椎往上爬,像有人往他血脉里注入了温泉,连后颈的汗毛都软了下来。

    他低头盯着那朵未开的花形印记,系统面板突然在视网膜上炸开红光——因果预览启动了。

    "叮——检测到特殊能量源。"系统提示音带着电流杂音,"能量属性:守正、护脉、千年咒印残章。

    当前效果:削弱目标(幽冥会首领)50%阴煞之力,持续时间:12分37秒。"

    陈墨的瞳孔微微收缩。

    他舔了舔发涩的唇,余光瞥见苏檀正扶着展柜喘气,避阴玉的光已经暗成月白色,却仍在她掌心滋滋作响;云中子蹲在柱础边翻找符纸,烧焦的道袍下摆沾着黑灰,像条被踩烂的乌鸦尾巴;而那个改过自新的黄泉商盟首领正背靠着青铜编钟,喉结上下滚动,目光死死锁着地面那片被血沫浸透的青砖——那里还残留着幽冥会首领化雾前的腥气。

    "现在是机会。"陈墨捏紧口袋里的镇魂丹,指节发白。

    系统面板上的倒计时开始跳动,12:36、12:35,他能听见自己心跳盖过了走廊通风口的嗡鸣。"苏檀,你那避阴玉还能撑多久?"

    苏檀抬头,发梢垂落遮住半张脸。

    她伸手按住后颈,那里有道淡红的勒痕——刚才引动光明之力时,避阴玉的光太灼人,链子差点勒进皮肉。"最多三分钟。"她从帆布包里摸出个檀木盒,指甲叩开盒盖,里面整整齐齐码着朱砂、金箔和半卷残破的《唐六典》拓本,"但我能做个增强符。"

    陈墨看见她指尖沾了朱砂,在黄符上画出扭曲的纹路。

    那符纸是从展柜里偷拿的明代洒金宣,边缘还留着文物修复时的棉线压痕——苏檀总说这种老纸存得住气。"这符能引动晨光。"她把符纸对折三次,塞到陈墨手里时,指尖凉得像块玉,"贴在心口,别让血浸透了。"

    "给我也来一张。"黄泉商盟首领突然开口。

    他的声音哑得像砂纸,陈墨这才注意到他喉结处有道旧疤,从锁骨一路爬到下颌,"那老东西伤过我徒弟。"

    苏檀顿了顿,又抽了张符。

    她画第二道符时,金箔碎片粘在指尖,在晨光里闪得人眼花。

    陈墨把符贴在心口,能感觉到朱砂的温度透过衬衫渗进来,像团小火焰。

    系统倒计时跳到8:12,他听见地下传来闷响——是幽冥会首领在撞封印。

    "来了。"云中子突然站直。

    他的道袍口袋里掉出半块驱邪糯米,滚到陈墨脚边。

    地面裂开蛛网状的细纹,黑雾从柱础的缝隙里涌出来,像团活物般纠缠着往上窜。

    陈墨后退半步,看清黑雾里的轮廓:青灰色长衫,喉结处的伤疤比刚才更深,像条爬满蛆虫的蜈蚣。

    幽冥会首领的眼眶泛着幽蓝,指甲长得能勾住展柜的玻璃,"就凭你们?"他的声音像两块石头在磨,"当年我杀司命殿满门时,他们的血比你们的热多了。"

    陈墨的太阳穴突突跳。

    他想起系统里关于司命殿的碎片信息——原来这老东西是灭门仇人。

    他握紧从展柜里顺来的青铜剑(上周打扫时发现剑鞘松动,偷偷抹了驱邪油),剑尖指向对方心口:"试试?"

    战斗来得比预想中快。

    幽冥会首领挥爪的瞬间,陈墨侧身撞向旁边的青铜鼎。

    鼎身摇晃着砸在两人中间,铜锈簌簌往下掉,正好挡住那道阴煞爪风。

    苏檀的光明之力紧跟着炸开,避阴玉突然发出刺目白光,照得黑雾里冒出滋滋响的青烟。

    首领惨叫着捂眼,陈墨趁机冲过去,青铜剑刺向他左肩——那是系统因果预览里显示的弱处。

    "当——"

    剑刃擦着油皮滑开。

    陈墨的虎口震得发麻,这才发现首领左肩缠着黑布,下面鼓囊囊的,像是藏了块骨头。"小崽子。"首领甩出右爪,指甲划破陈墨的小臂,血珠溅在金符上,符纸突然烧起来,灼得他心口发烫。

    "看后面!"云中子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陈墨抬头,正看见云中子踩着展柜跃下,手里的雷火符闪着紫光。

    首领慌忙后退,却撞进苏檀布下的光网里——她不知何时把避阴玉挂在了吊灯上,白光织成密网,将首领困在中间。

    "现在!"苏檀喊。

    陈墨抹了把脸上的血,青铜剑再次刺出。

    这次他瞄准的是首领喉结下的伤疤——那里的皮肤泛着青,明显是旧伤未愈。

    剑刃没入的瞬间,首领的瞳孔骤缩,他抓住陈墨的手腕,指甲几乎要戳穿骨头:"你...你身上有司命印..."

    "咔嚓。"

    一声脆响。

    黄泉商盟首领不知何时绕到首领背后,手里握着半截青铜戈。

    那是从编钟展柜里抽出来的,戈尖正插在首领后心——那里的长衫破了个洞,露出里面纹着的鬼面图腾。

    首领的身体剧烈颤抖。

    黑雾从他七窍涌出,却被光网死死困住。

    陈墨能听见他喉间发出气泡破裂的声音:"司命...殿...不会...赢的..."话音未落,他的身体突然开始崩解,像被撒了盐的雪,从脚尖往上化,最后只剩地上一滩黑泥,混着半块带血的碎骨。

    博物馆突然安静下来。

    通风口的嗡鸣、展柜里的电子钟滴答声,还有云中子粗重的喘息,都清晰得刺耳。

    陈墨松开手,青铜剑当啷掉在地上。

    他摸了摸心口的符纸——已经烧得只剩半角,还沾着他的血。

    苏檀取下避阴玉,光芒瞬间收敛。

    她蹲在黑泥前,用镊子夹起半块碎骨:"这是人的髌骨,上面刻着冥契文。"她的声音很轻,"他用活人骨养魂,至少害了三十七个。"

    云中子蹲下来,用符纸裹住碎骨:"我带回去用雷火炼了。"他抬头看陈墨,"你没事吧?"

    陈墨没说话。

    他盯着手背上的印记——不知何时,那朵未开的花已经绽开了三瓣,淡金色的纹路里泛着微光。

    系统面板突然弹出提示:"检测到司命印觉醒度+15%。

    因果预览更新:三日后,月白长衫者将现。"

    "陈墨?"苏檀碰了碰他的胳膊。

    他这才发现自己在发抖。

    不是害怕,是一种说不上来的悸动,像有根线从心脏连到头顶,轻轻扯着他往某个方向走。

    他弯腰捡起青铜剑,剑刃上还沾着首领的黑血,却在晨光里泛着温暖的光。

    "结束了?"黄泉商盟首领突然说。

    他的声音里带着点不确定,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青铜戈的血槽。

    陈墨看着地上的黑泥。

    泥里有个模糊的影子,像张人脸,正对着他笑。

    他喉结动了动,把到嘴边的"结束了"咽了回去。

    系统倒计时已经归零,但那股温暖的能量还在他血脉里流动,比刚才更汹涌了些。

    窗外的晨雾完全散了。

    阳光透过玻璃,在陈墨脚边投下长长的影子。

    他听见远处传来钟声,和前一刻因果预览里的一模一样,清越,悠长,像有人在云端敲了记玉磬。

    "可能...才刚开始。"他轻声说。

    风从开着的窗户吹进来,卷起地上的黑泥。

    泥末飘到陈墨手背上,碰到那朵金花的瞬间,突然发出刺啦声,化作一缕青烟。

    苏檀的避阴玉在她掌心微微发烫,像在提醒什么。

    云中子把碎骨收进符袋,系紧口的动作顿了顿,抬头看向窗外——那里,有片云正慢慢聚成月白长衫的轮廓。

    博物馆的电子钟跳到九点整。

    陈墨摸了摸口袋里的镇魂丹,丹药的温度和他手背上的印记一样,烫得惊人。

    他望着窗外渐亮的天,突然想起父亲失踪前说过的话:"墨儿,等你看见金花盛开那天,就该去寻你真正的路了。"

    那朵花,已经开了三瓣。

    ha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