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知遥连眼皮都没抬,语气轻松得像在聊天气。
    “谢谢提醒,你一出来,我立马现场验收。流程齐全,绝不马虎。”
    “我靠!陈知遥你是不是变态啊!”
    黄行意整张脸都红得像熟透的苹果,耳朵尖都在发烫。
    她在里面气得直跺脚。
    “滚滚滚!快滚出我视线!我不用你监工!我自己能洗干净!我每次都很认真的!谁要你在这儿指手画脚!”
    她自个儿对着镜子嘀咕:“真是有病……跟个男人较这个劲有啥意思?又不是三岁小孩,哪能连澡都洗不干净?难不成他还以为我会在身上藏灰?”
    她按着太阳穴,低声暗念:“我真是魔怔了,跟个混蛋计较这些无聊的事……简直自降身价。”
    她挪到淋浴头底下。
    温热的水流打在肩头的一刹那,她轻轻抖了一下。
    她随手抓起沐浴露,三下五除二地搓了几下。
    自从陈知遥来了以后,她已经勤快不少了。
    起床不再赖床到中午。
    碗筷会及时收拾。
    地板也隔三差五地拖一拖。
    可落在他眼里,还是差得远。
    他总嫌她动作慢,做事拖沓。
    时不时还要念叨几句:“这点小事都做不明白?”
    等她擦着头发从卫生间出来。
    陈知遥已经坐回沙发上。
    见她走近,他顺手一拉,就把她拽进怀里。
    他还凑近她脖子那儿,鼻尖轻轻一嗅,低声笑了:“呵,还挺香。”
    “谁之前脏啊?你鼻子有问题是不是!”
    黄行意一巴掌把他脑袋推开,语气又凶又急。
    话音未落,肚子突然一阵抽疼。
    她“嘶”了一声,脸色瞬间煞白。
    立马捂着小腹,连拖鞋都来不及穿,冲进厕所。
    陈知遥一时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他低头一瞧。
    发现裤子上居然沾了一小片暗红色的血印。
    他顿时明白过来,立刻起身走到厕所。
    轻轻敲了两下门板:“那个……来了?”
    “嗯……”
    里面传来虚弱的回应。
    黄行意蜷缩着身子,脸色苍白如纸。
    自从定乾村那事儿之后,她就落下了这毛病。
    每月这几天,小腹像被撕裂般剧痛。
    唉,原主身子骨明明挺结实。
    可现在的她,连最基本的生理期都扛不住。
    现在倒好……
    每个月都要经历这一遭,像是在受刑。
    “陈知遥……”
    她声音微弱得像只受伤的小猫,带着颤抖与无助。
    “你……能去超市帮我买包卫生巾吗?要……要夜用的,加长的……还有,最好……纯棉的。”
    “……啊?哦。”
    他脑子有点转不过来。
    卫生巾?
    他还真没买过这种东西。
    要哪个牌子?
    这种……
    还要挑?
    他站在门口抓了抓后脑勺。
    那些花花绿绿的包装。
    在他看来,不都是吸血用的?
    名字还起得花里胡哨。
    区别在哪?
    “要长的,纯棉的……算了,你看着买吧。”
    她额上全是冷汗,却还是把钥匙递出来。
    转身回床时,她整个人缩成一团,像只被雨淋透的小狗,瑟瑟发抖,连被子都盖不稳。
    陈知遥接过钥匙,转身就往门口走。
    他脚步飞快,脑海中反复回响着一句话。
    快点,得快点回来。
    可他压根没逛过这种东西,一进超市就懵了。
    眼前琳琅满目的货架,他脚步迟疑。
    手不自觉地捏紧了裤兜里的手机。
    原来他之前见过的那几款,不过是冰山一角。
    真走到那儿一看,一排排一列列,五花八门,啥都有。
    他越看越懵,脑子里像塞了一团乱麻。
    这会儿超市人不少。
    陈知遥,硬着头皮往女性护理区走。
    那售货员眼神里闪过一丝好奇。
    陈知遥觉得脸颊发烫,假装镇定地看货架编号。
    他心里默念:“我是正常来买东西的,没什么特别的。”
    随手拿了一包,翻来覆去地看说明书。
    他脑海里浮现出黄行意皱眉的样子。
    “这次来得多,你要是去买,记得挑长一点的……别买错。”
    他当时点头答应。
    可现在才意识到自己根本不懂什么叫“长一点”。
    是长度数字更大?
    还是包装更厚?
    又或者吸水量更多?
    他盯着包装研究得格外认真。
    眼睛一眨不眨地扫过每一个参数。
    甚至掏出手机,想偷偷拍照搜一下。
    他站在原地,手里捏着那包卫生巾,整个人僵住了。
    旁边的姑娘们一个个抿嘴偷笑。
    一个女孩回头看了他两眼,转过头去和同伴耳语。
    另一个扎辫子的女生低头装作看手机,实则从屏幕反光里偷瞄他。
    有人轻轻推同伴胳膊:“哎哎,你看那个男的,真在挑这个呢。”
    “不会是给对象买的吧?”
    另一个女生歪头猜测。
    “看打扮挺干净的,不像随便凑合的人。”
    “太暖了吧,我家那位能记得我生日就不错了,更别说买这个。”
    第三个女生感叹,语气里满是羡慕。
    “我上次生理期,让他帮我拿一包,他还问我‘是不是纸巾’……气得我直接自己去了。”
    几人笑嘻嘻地讨论,眼神时不时飘向陈知遥。
    虽声音不大,可陈知遥耳朵尖,哪能听不到?
    他假装专注地看着手里的包装。
    实际上耳廓已经红透,指尖微微发烫。
    左想右想没个准信,干脆一咬牙,每种都拿一包。
    他深吸一口气,像打仗一样冲进货架深处。
    短短两分钟,推车里就堆成了小山。
    他喘着气站在原地,心里却踏实了些。
    回去让黄行意自己挑,爱用哪个用哪个。
    他甚至在心里盘算:下次要不要直接问她列个清单?
    可一想到要开口说“你经期用品要买哪些”,脸又开始发烫。
    正排队结账,迎面撞上来买烟的陈云悠。
    结账口排了五六个队伍。
    他站在第三排,推车塞得满满当当。
    前面是个抱着孩子的老太太,动作慢吞吞。
    陈知遥低头看手机掩饰尴尬。
    陈云悠一眼瞅见堆成小山的卫生巾,当场愣住:“我靠!堂哥,你这是搞批发啊?”
    她手里的烟差点掉地上,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
    “你这是囤货备战双十一吗?超市搞清仓大甩卖你也不用这样吧?”
    接着蹲下来数,“我天,这都十几包了……你打算吃这个?”
    “你啥时候开始研究这玩意儿了?”
    她一脸见了鬼的表情,上下打量陈知遥。
    “你以前连卫生纸买哪个牌子都要问我妈的,现在直接冲进女性护理区狂扫货?”
    越说越离谱,“不会吧不会吧?你该不会是……谈恋爱了?”
    ha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