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说话就闭嘴。”
    陈知遥冷冷地扫了他一眼,透着几分不耐烦和警告。
    “行了吧,别在这儿啰嗦。”
    “哎哟哟!”
    陈云悠夸张地摇着头,震惊到不行的模样。
    “堂哥,你现在真是进步了啊!以前你衣柜里连条发绳都没有,现在居然主动买这个了?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谁说我不管?我什么时候管过别的女人?”
    陈知遥翻了个白眼,语气冷硬。
    “陶燕那也算?我从来没喜欢过她,要不是赵晓芬总带她回家,我连门都不想她进。”
    陈云悠吐了吐舌头。
    他知道堂哥虽然嘴上绝情,但这些年一直忍着没彻底撕破脸。
    陶燕和他、陈知遥,还有陈梦达,四个人从小形影不离。
    陶燕早年就黏着陈知遥,像个小尾巴似的。
    可陈知遥压根不搭理她。
    那种冷淡,是经年累月的无视。
    以前她总爱装可怜,每次陈知遥连正眼都懒得给她。
    只冷冷丢下一句:“找别人去。”
    可现在呢?
    他居然大包小包地拎着卫生巾、暖宝宝、红糖姜茶……
    这画面太过冲击。
    陈云悠觉得稀奇。
    “得得得,行啦行啦,我服了。”
    陈云悠摆摆手,“你们这些有老婆的人就是不一样,过得滋润又体面。你看我呢?天天一个人,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寂寞得都能长草了。”
    “嫌自己孤单,就快点找个姑娘,把自己给嫁了。”
    陈知遥头也不抬,语气平淡。
    “啥?把我……等等!”
    陈云悠猛地顿住,瞪大眼睛,,“嫁出去?我可是男的!纯纯的爷们儿!八块腹肌,声如洪钟,走路带风,谁能把我嫁了?你是不是想气死我?”
    “哦。”
    陈知遥淡淡应了声,依旧一副无所谓的表情,“问题是,有姑娘愿意嫁给你吗?你这脾气,说话像打雷,走路像地震,配个脾气大的,俩人天天摔锅砸碗,说不定还能凑合过下去。”
    “我咋就不能找个温柔的了?”
    陈云悠指着自己,眼神里满是不服气。
    “我这人居家又好养,生活简单得很。平时也不乱花钱,打架还厉害,关键时刻能护人,长相也不赖吧?虽然学历是低了点,可我会赚钱啊!再说了,还有你撑腰!人脉资源都算得上不错。找个温婉贤惠的老婆,怎么就问题这么大?”
    “我是说你的气质。”
    陈知遥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满脸嫌弃。
    “你看看你这身打扮:花里胡哨的衬衫,裤腿喇叭,破旧的塑料拖鞋。头发乱得像鸟窝,外头皱巴巴,扣子还扣错了。除非人家近视五百度还忘了戴眼镜,有个彪悍泼辣的姑娘肯收了你,就算你祖上积德、烧了高香了!”
    这身行头出门,陈云悠肯定被人当成街头混混。
    “我这样哪里不好?”
    陈云悠理直气壮地辩解道,“这叫个性!这是潮流!现在年轻人都这么穿,挺酷的好吧!回头率高得很,走在街上,小姑娘都偷偷瞄我呢!”
    陈知遥干脆当没听见。
    他提着一大袋东西回来了。
    哗啦一下全倒在黄行意的床上。
    卫生巾像小山一样堆了起来。
    五颜六色的包装挤满了床面。
    他一本正经地站在那儿:“我打听了一下,听说这种牌子不太好,那种纯棉的比较好。我也不太懂这些,就干脆每样都拿了一点。”
    “你……”
    黄行意目光呆滞地盯着眼前像小山似的卫生用品。
    “我又不是开超市的!也不是卖日用品的批发商!买这么多干嘛?我一个人也用不了这么多啊!”
    “可我看每个包装上写的功效都不一样啊。”
    陈知遥挠了挠头,语气里带着真诚。
    “有日用的、夜用的、超薄的、加长的,还有针对不同流量的。要是买错了,你不更难受?疼起来连路都走不了,我不想让你受罪。”
    黄行意一时语塞。
    她低着头,心里忽然涌上一股说不清的情绪。
    她随手翻了翻,果然,啥类型都有。
    她默默叹了口气,挑了一包合适的。
    扶着墙往卫生间走,像是踩在棉花上。
    回来后,她还是缩成一团躺在床上。
    “疼得厉害?”
    陈知遥的目光落在她紧紧捂住小腹上。
    眉头拧成了一个结,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嗯。”
    黄行意应了一声,声音微弱。
    她的嘴唇被咬得发白。
    仿佛每一个呼吸都牵扯着腹部的疼痛。
    “姜糖水、红枣糖水、枸杞糖水,你想喝哪个?”
    陈知遥站在原地,努力回忆着。
    他记得方丽红,每逢这个时候总会泡上一杯热腾腾的糖水说是能补气养血。
    “我要红枣的。”
    黄行意勉强抬起眼皮。
    “好。”
    陈知遥点了点头,转身就要往厨房走。
    可刚迈出一步,又忽然顿住。
    几步走回来,伸手轻轻覆上她的手背。
    他眉头猛地一皱,她的手冰凉得像块冷铁。
    “手这么冷,别碰了。”
    他的语气一下子变得严肃起来。
    “我去给你灌个热水袋。”
    “哎?”
    黄行意疼得倒抽一口冷气,可还是忍不住笑了下。
    “你咋知道手冷不可以碰肚子?这都算‘妇科常识’了吧?还晓得用热水袋?……该不会在认识我前,偷偷谈过好几个女朋友吧?专门研究过这些?”
    “我妈。”
    陈知遥回答得干脆利落。
    说完便转身大步走向储物柜。
    “哈?”
    黄行意一愣,眼睛都睁开了几分。
    “你妈会跟你说这些?这也太离谱了吧!哪有当妈的自己来月经疼得死去活来,还专门抽出空来,给儿子普及女生生理知识的?这不现实啊。”
    她觉得这事荒唐得离谱。
    “是因为大伯吧?”
    陈云悠探出半个脑袋,眨了眨眼。
    语气笃定地说:“我记得大伯以前学过中医,每次看大伯母不舒服,就默默煮红糖水,还非得用老式铜壶烧开,热水袋也是他常备的,说暖宫驱寒最管用。”
    “哦……”
    黄行意点了点头,眼神却渐渐柔和了下来。
    她嘴上没再说什么。
    心里却清楚这跟中医,没多大关系。
    真正的原因,是陈国维心疼方丽红罢了。
    有几个会记得在冬天把热水袋提前暖好?
    又有几个,能在几十年如一日的琐碎中,把一个人的冷暖看得比天还重?
    这才是最动人的地方。
    ha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