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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5章 核心之地,重重守护
    金砂虚影缓缓抬手,指向她。

    洛叙白没有后退,也没有说话。她只是将掌心残存的血痕,更深地按进天玄灵镜的裂隙中。蓝光自指缝间渗出,如呼吸般起伏,与那团悬浮的金砂遥相呼应。空气里浮动着一种奇异的频率,像是心跳,又像是某种古老咒语在低语,但这一次,她听懂了——不是用耳朵,而是用血脉。

    “它不是在攻击。”她终于开口,声音很轻,却像刀锋划过冰面,“它在……认人。”

    陌慬玔横刀在前,眉头紧锁:“认人?那玩意儿连脸都没有,认你当祖宗?”

    “但它认的是血。”夙滢蹲在石台边缘,指尖轻触地面脉络,银针探入一寸,引出一缕黑气,“你的血,和教主的血,都能激活它。可它现在只看着你。”

    楚云深扶着罗盘,脸色仍有些苍白,却冷静地补充:“血契双启,非敌非友。这地方……在等‘容器’苏醒。”

    “容器?”陌慬玔冷笑一声,“听着就像谁家祖传的腌菜坛子。”

    “可它偏偏选了我。”洛叙白盯着那虚影,忽然笑了,“也许我不是钥匙,是锁芯。”

    话音未落,地面脉络骤然一震,金纹如血流倒灌,逆向涌向四壁。原本静止的符文锁链在幽蓝光晕中浮现,缠绕于虚影周身,宛如无形的牢笼。石室东壁上,一道从未显现的符阵悄然亮起,形如双环交叠,中央一点猩红,似血滴坠入沙漏。

    “机关启动了。”楚云深迅速翻动罗盘,“不是攻击,是守护阵。被动触发,血契激活即启。”

    “那咱们是客人还是祭品?”陌慬玔刀锋微转,目光扫过三道虚影,“总不能站这儿等它请喝茶吧?”

    “往前走。”洛叙白抬脚,灵镜悬于掌心,“它不让硬闯,但也没关死路。试试看,什么叫‘共感’。”

    三人踏出第一步,地面骤然扭曲。

    楚云深眼前一黑,脚下浮现出科场大火,卷宗成灰,主考官的冷笑声在耳边炸响:“寒门学子,也配谈天下?”他踉跄一步,罗盘差点脱手。

    陌慬玔瞳孔一缩,丐帮祠堂血火冲天,老帮主倒在他怀里,胸口插着那柄他曾敬若神明的刀。他喉头一紧,刀柄几乎握不住。

    夙滢指尖发颤,药王谷医庐塌陷,师父倒在血泊中,最后一句是:“你救不了所有人……”

    “幻象!”洛叙白厉喝,灵镜蓝光扫过地面,“全是假的!你们的脚还在这儿!”

    蓝光如水泼洒,幻影碎裂。三人喘息未定,金砂虚影却已分裂为三,化作实体傀儡,周身缠绕黑焰,手中凝出兵刃——一柄断剑、一根药杵、一面罗盘,正是他们最熟悉的武器。

    “用我们的东西打我们?”陌慬玔怒极反笑,“还挺会抄作业。”

    “不止。”楚云深盯着傀儡手中的罗盘,“它在模仿我们的玄学路径。断剑是刀意,药杵是五行,罗盘是奇门——它在复刻我们的‘道’。”

    “那就让它知道,道不是能抄的。”洛叙白将灵镜对准地面,“镜心所照,非虚非妄——破!”

    蓝光炸开,如星河倾泻。傀儡动作一滞,体内金丝微闪——那是连接它们与金砂核心的灵脉。

    “斩它命门!”陌慬玔暴起,刀锋直劈傀儡颈侧,刀柄符文忽地一震,竟与傀儡身上的金丝产生共鸣。那一瞬,他仿佛听见了某种低语,不是幻音,而是……刀在回应刀。

    刀锋切入,金丝断裂,傀儡轰然倒地,化作砂尘。

    “第二重破了。”夙滢迅速布针,五行方位再定,“但空气……越来越重。”

    的确。那股低语回来了,不再是幻音,而是直接钻入神识——

    “容器……归位……血脉……苏醒……”

    洛叙白头痛欲裂,仿佛有无数根针在刺她的脑髓。她咬破舌尖,血腥味在口中蔓延,却不再抗拒那声音,反而低问:“谁在叫我?”

    灵镜剧烈震颤,蓝光竟将那低语凝成符文,浮现在她眼前。一个个扭曲的古字缓缓排列,其中一字残缺,只余半边——“胤”。

    “胤……”她喃喃,“鸿胤?血脉之胤?”

    “别念!”楚云深急喝,“这字带咒!”

    洛叙白闭眼,将灵镜贴于心口。蓝光与心跳同步,那低语终于退去。她睁开眼,眼神清明:“它不是要毁我,是要唤醒我。”

    “你确定?”陌慬玔抹了把脸,掌心焦痕隐隐作痛,“刚才那傀儡,用的是我的刀路,但力道比我还狠。它知道怎么杀我们。”

    “所以第三重试炼,是给我们活路。”洛叙白走向石台,“它在筛选——谁能走到最后。”

    她割腕,鲜血滴入灵镜。蓝光暴涨,与金砂核心共振。刹那间,镜面映出一幅地脉全图——层层叠叠,如蛛网密布,而他们所在的密室,不过是枢纽之上的一颗节点。下方,一道深井隐现,井口刻着八个大字:灵归本源,反照乾坤。

    “原来如此。”楚云深盯着那井,“核心之地不是终点,是中转站。真正的‘容器’,在下面。”

    “可这金砂……”夙滢皱眉,“它在动。”

    的确。金砂核心旋转加快,密室震动,石壁裂开,露出内嵌的青铜锁链——粗如儿臂,锈迹斑斑,却仍散发着镇压之力。锁链尽头,没入地底深处,仿佛曾牢牢锁住什么,而此刻,正在松动。

    “它不是被唤醒。”洛叙白低声,“是……挣脱。”

    她将灵镜高举,蓝光与金光交融。镜面倒影中,她忽然一怔。

    她看见自己的眼睛——瞳孔深处,闪过一道金纹,与邪教教主如出一辙。

    “怎么了?”夙滢察觉她异样。

    “没事。”她迅速移开视线,声音却有一瞬的颤抖,“继续。”

    “你确定?”陌慬玔盯着她,“你脸色白得像见了鬼。”

    “我见的鬼多了。”她笑了笑,抬脚走向石台中央,“走完这一步,才知道鬼是谁。”

    三人靠近石台,金砂虚影再次浮现,这一次,不再指向她,而是缓缓抬起手,掌心向上,似在邀请。

    “它要你碰它。”楚云深提醒,“可一旦接触,可能再也分不清谁是容器,谁是主人。”

    “可如果不碰,我们永远不知道‘主客易位’是什么意思。”洛叙白深吸一口气,“君玉宸说,灵镜非器,乃心之映照。那这金砂……是不是也是某种‘心’?”

    “你打算用命试?”陌慬玔一把抓住她手腕,“洛叙白,你不是一个人!”

    她回头看他,月白色长衫染了血,发带松了一角,可那双眼睛,依旧清亮如初。

    “我知道。”她轻轻抽出手,“但有些路,只能一个人走。”

    她伸手,指尖触向金砂。

    刹那间,蓝光与金光交融,密室轰鸣。地面脉络全面亮起,青铜锁链发出刺耳的摩擦声,仿佛有巨物在地底翻身。灵镜剧烈震颤,镜面浮现出一段从未见过的画面——

    一名女子披发跪祭,掌心血滴入金砂,口中低语:“血脉为引,魂归容器,永镇鸿灵。”

    画面一闪而逝。

    洛叙白猛地收回手,指尖发烫,仿佛被烙铁灼过。她低头看灵镜,镜面倒影中,那道金纹仍在她瞳孔深处,缓缓流转。

    “你看见了什么?”夙滢急问。

    “过去。”她声音很轻,“或者……未来。”

    “那金纹……”楚云深盯着她,“和教主的一模一样。”

    “不一样。”陌慬玔突然开口,“他的金纹是黑的,她的……是金的。”

    “颜色能说明什么?”夙滢皱眉。

    “能说明谁是真,谁是假。”陌慬玔盯着洛叙白,“你的眼睛,像极了传说中的‘鸿灵之胤’——上古血脉,天生与地脉共鸣。”

    “可教主也有。”洛叙白苦笑,“我们俩,都对得上号。”

    “那就只有一个解释。”楚云深沉声道,“你们本是一体——一个觉醒,一个堕落。”

    空气凝固。

    洛叙白抬头,望向那团旋转的金砂。它不再冰冷,不再神秘,反而像一颗跳动的心脏,等待与她同步。

    她忽然明白——

    这不只是守护。

    这是认主。

    她再次伸手,这一次,不再犹豫。

    指尖即将触碰金砂的瞬间,灵镜忽然发出一声清鸣,蓝光直射石室穹顶。星图流转,竟映出一行古文:

    “血契已启,灵将归位。容器若醒,主客易位。”

    金砂核心猛然一震,一道光柱自天而降,将她笼罩。

    她的影子在墙上拉长,却不是一个人的轮廓——而是两个,彼此交叠,一正一逆,一明一暗。

    陌慬玔冲上前,却被一股无形之力弹开,刀脱手飞出,钉入石壁。

    楚云深想念咒,罗盘却自行碎裂。

    夙滢扑向她,却被蓝光挡住,银针在空中熔成铁珠。

    洛叙白站在光柱中央,双眼闭合,掌心血痕与金砂相连,仿佛正在进行某种古老的仪式。

    她的嘴唇微动,说出一句无人听清的话。

    然后,她睁开了眼。

    瞳孔中,金纹流转,如星河倒悬。

    她看着陌慬玔,声音平静得可怕:

    “我不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