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小九叫林妙澜这个名字,他一点都不奇怪。
    澜二迟疑着,“所以……是真的吗?”
    澜七:不想说话。
    他别过头。
    澜二挠着后脑勺,到底是不是?
    “老七,老七……”
    澜七只觉一只超级无敌大蚊子在他耳边“嗡嗡嗡”,吵的不行。
    “我是伤患,需要静养。”
    “所以呢?”
    “闭嘴。”
    这是嫌他吵?
    澜二:不嘻嘻。
    要不是看他现在瘫在床上不能动,他抡圆的拳头早砸过去了。
    说话说一半,跟老五似的,吊人胃口。
    起身,他往门口走。
    澜七看着他的背影,这怎么还委屈巴巴的?
    他还是他从前认识的那个澜二吗?
    拉开的门又关上,屋内只剩下澜七一人,他盯着天花板出神。
    -
    而这边,澜二正一脸颓然的往楼下走。
    目光瞥见客厅内多出的那抹身影时,他眉头皱起。
    老五?
    他啥时候来的?
    顾不上多想,他大步下楼,站在两人身前。
    澜五眸光略过他,还是礼貌性的叫了句,“二哥。”
    “你怎么来了?”
    “你能来,我不能?”
    澜九见他一脸烦躁,“和七哥聊的不顺利?”
    澜二一屁股坐在客厅沙发上,“挺顺利的。”
    “那你……”
    “小九,你会医?”
    澜五伸出的手刚碰到杯沿,忽而顿住,敢情上次在大门口说的话,他是一句都没听进去?
    他还真是高估他的智商,这么明显的暗示,他愣是猜不到。
    澜九并未遮掩,“会。”
    “啥时候学的?”
    那会儿课业繁重,每天连保障正常的睡眠时间都是奢侈,小九竟还偷偷学了门医术。
    “十岁。”
    “师父是……”
    “林问鹤。”
    “所以你是林妙澜,现任医药堂堂主??”
    “嗯。”
    澜二震惊的无以复加,他听过林妙澜的名声,说她年纪轻轻就医术了得,比当年巅峰时期的林问鹤更胜一筹!
    可也没人告诉他,这位风华绝代的年轻医师,号称“医药圣手”的人,是他妹妹!
    好绝!!
    他溜圆的眼中满是不可置信,双手死死抓着头发,他这是知道了什么了不得的惊天大瓜!
    可眸光瞥见一旁的澜五,他才觉,原来震惊的从始至终只有他一人。
    是啊!他们早就知道!
    平复好情绪,他尽量让自己看起来稳重非常,“所以,你们咋知道的?”
    澜五喝着茶,“这不是很明显的事?”
    明显吗?
    他不觉得!
    澜五放下茶杯,“难道小九没给你送过药?”
    送药?
    澜二挑着眉,开始扒拉手指头,“十七、十八、二十一岁……得有好几十次。”
    看得出,是很认真的在数了。
    澜五淡定的喝着茶,屋内陷入静默,澜二挑眉思索着,头顶好像出现一个“正在加载”的图标。
    只是他这反射弧着实长,好半晌,只听他一声惊呼,“所以小九能搞来这么多药,是因为跟林问鹤学医?”
    他双眼泛光,一副发现新大陆的模样。
    澜五喝着茶,没说话。
    这个答案在澜二脑海中转了一圈后,又有了新的见解。
    “不对啊,小九不是十岁才跟林问鹤学医?可她给我送药那年,才八岁吧?”
    澜五:好问题!
    但有没有一种可能,求药在前,收徒在后??
    澜二难得聪明一回,很快便想到这点,不过他的关注点始终与众不同,“小九,你不会为了给我们求药,把自己卖了吧?”
    卖?
    有么?
    那年她快满十岁,五哥触犯门规,鞭刑后被父亲罚跪在澜门钟楼下,后来因体力不支晕了过去。
    是她背着他去求林问鹤。
    她浑身湿透,小小的手敲着医药堂的大门。
    门开,林问鹤带她进去,说只要做他徒弟,就帮澜五治伤。
    她答应了。
    所以,这算是把自己卖了吗?
    不算吧。
    凭心而论,她挺想跟林问鹤学医的。
    虽说那几年因为学医,她吃了不少苦,但学成的本领是属于她自己的。
    她又多了一项技能,不是么?
    对上澜二的视线,她目光澄净,“没有的事,以林问鹤的医学造诣,我能拜在他门下,是我的荣幸。”
    林问鹤的医学水平是行业内顶尖的,能跟这样的大拿学习医术,在普通人眼中,就是祖坟冒青烟。
    可在澜二这儿,却是反着来。
    在他看来,林问鹤能有小九这样的徒弟做接班人,是他家祖宗显灵!
    总而言之就是,他妹妹是这世上顶好的人,所有跟他妹妹扯上关系的人,都是高攀!
    澜五目光却在不经意间看向小九。
    当年他醒来后,无意从一个管事口中得知,小九和林问鹤之间的交易。
    他没想到她为了救他,竟连犹豫都不曾,直接就答应了林问鹤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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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做他的徒弟,他救他。
    这在当时的他看来,是威胁。
    后来他去找过林问鹤,愿意将命给他,只求他放小九自由。
    林问鹤却笑他傻,他说,澜门的人又有几个是自由的?
    是啊,即使不是林问鹤的徒弟,小九也不会自由。
    这对她而言不是枷锁,而是通向大好前途的钥匙。
    多学点本事傍身,才能在这种吃人的地界立足。
    所以,学医没什么不好。
    只是这些年,他始终没有勇气问小九,跟林问鹤学医,快乐吗?
    大概问了也白问,他们从没有真正的快乐可言,不是么?
    但今天,他好像懂了。
    小九说,跟林问鹤学医,是她的荣幸。
    他信这话。
    很多时候,他们很像,能增长见识、本领的机会,他们从不会轻易错过。
    不管这个过程如何,是否快乐,他们的目的,从来都是将自己变成一个更有价值的人。
    林问鹤抛出的橄榄枝,对她而言是机会,她当时做出的选择,也并非是违心。
    心中的负罪感减轻些许,只是,他永远都欠小九一份恩,还不清,也还不完。
    这恩,是积年累月攒下的,是那些瓶瓶罐罐,数不清的药剂,是她求林问鹤救他……
    -
    夜幕降临。
    月亮挂在黑色的幕布上,星星眨着眼睛,几人正在天台,把酒言欢。
    他们靠着身后的桌子,人人手中都拿着一个酒瓶。
    好久没享受过这样静谧的时刻。
    天台的门被推开,发出一阵声响。
    几人同时回头,只见一个年轻男人背着澜七出现在天台上。
    三人愣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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