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一大早,林蔓蔓给身边所有人都发了红包,大家脸上洋溢着喜庆,尽管不在家人身边,但这个年还是过得有滋有味。
“大家再轻松几天,很快我就要开始忙起来了,你们也各有各的事做。”
刚刚吃过早饭,阿若再次出现在林蔓蔓面前,这一次她的气息略微有些急促。
林蔓蔓看到她这样便皱起了眉头,立马去了屋里说话。
阿若身上带着淡淡的硝烟和血腥气味,进了屋里更加明显,林蔓蔓发现自己手心里都是汗。
“县主,事情暂时了结了。”阿若言简意赅。
林蔓蔓急切道,“情况如何?”
阿若将自己潜伏在山坳附近山崖上所看到的情形详细描述了一遍。
“交易的时候,另一支北狄人的队伍突然杀出来,然后就是激烈的混战,粮食最后落入了另一支队伍的手里,三皇子的人有几个也落入他们手里。”
林蔓蔓听完,心中有些疑惑,交易的确是被破坏了,但似乎并不是谢应疏出面。
那么精准地找到了地方,这事儿应该是和谢应疏有关的,但好像跟她预想的不一样。
林蔓蔓决定什么也不做,以免破坏计划,至少三皇子的人的确是没有顺利回去,这一点十分关键。
三皇子这一次只能吃哑巴亏,短时间内不敢在这边有大动作,他也怕被人抓到小辫子,要不然这一次不会这么谨慎。
林蔓蔓想明白了,看向阿若,眼中带着关切,“你辛苦了,这么长时间一直暗中追踪,深入调查,如果没有你,绝对不会顺利破坏他们交易,你的功劳很大,先去好好休息吧,跟我们一起好好过个年。”
阿若点头,“是。”
林蔓蔓独自留在房中,看起来危机是暂时解除了,事情似乎也在往预想的方向发展,但总觉得有点不一样。
只不过她现在什么也做不了,她不能冒头,不能让三皇子注意到此事跟她有关,只需要静观其变,将心思依旧放在农耕上面。
……
数日后,除夕夜当晚惨败的消息,终于通过特殊渠道送到了京城。
三皇子看着密报上“交易遇袭”“粮食被劫”“头目被俘”等字眼,额头上的青筋暴起,整张脸因为极致的愤怒而扭曲变形。
他看完了之后猛地将整张信纸撕得粉碎,疯狂地砸了身边所有能砸的东西,名贵的古董瓷器和玉器碎了一地。
“废物,饭桶,全都是一帮没用的东西!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死了也活该。”
他筹谋许久,冒着巨大风险从民间高价收购来的粮食,原本指望着这批粮食能暂时安抚北狄,换取支持,结果竟然鸡飞蛋打,还折损了人手,甚至可能留下证据。
这场怒火无法平息,三皇子喘着粗气,脸越来越红,这两年行事越来越不顺利,也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错。
吴卓在一旁说道,“殿下,此事尚有转圜的余地,突然杀出来的北狄队伍如何解释?比起等着北狄人发难,不如我们先下手为强,说他们是想黑吃黑,对方是北狄人,这一点不容辩驳,他们总需要给我们一个解释。”
这句话直接点醒了三皇子,这件事出了差错,的确不应该全部归结在自己头上。
明明就是北狄人自己起了争斗,如果北狄那边因为这件事情要找他的麻烦,或者是失信于他,他完全可以将此事直接推过去。
想明白了之后,三皇子渐渐平静下来,抬头询问道,“这件事和谢应疏有关系吗?”
“殿下。”吴卓恭敬道,“一收到消息就立马让人排查了,没有发现谢应疏参与的痕迹,应该的确是北狄人内斗,去年年景不好,北狄很缺粮食,就是因为这个起的争斗,只是不知道消息是如何泄露出去的。”
这番话更是让三皇子的心定了定,稍微浇灭了一些怒火,但同时也让他更加憋闷。
这一次吃了个大亏,却连报复的目标都不能明确。
他不能大张旗鼓去剿灭一个北狄人部落,那样会引起朝中注意,破坏自己的计划。
就算是报复,那也是北狄人的事,可能他们直接不管了,只能吃下这个暗亏。
“难道这一次就这么算了?”三皇子低吼道,显然咽不下这口气。
吴卓低声劝道,“殿下,小不忍则乱大谋,如今朝堂上的局势已经对我们不利,陛下清醒之后,陈志联合一众清流,几乎日日都在早朝上死谏,已经在逼迫陛下收回兵权……”
“他们敢!”三皇子猛地转身,眼神凶狠。
“陛下虽然暂时没有表态,但是如今龙体逐渐好转,对殿下的依赖也越来越小,再加上到处都是反对的声音,只怕……”
后面的话吴卓不太敢说,声音逐渐低了下去,他知道说出来会引起什么。
前几年三皇子依靠鬼医对皇帝进行控制,再加上他是三个皇子当中最得用的,手上渐渐掌了许多权利。
如今皇帝身体日渐好转,肯定不会愿意看到权利旁落他人,他会逐渐收回去,再加上陈志等人煽风点火,三皇子头上的确是悬着一把刀。
他最没有料到的就是鬼医竟然栽了,明明他的法子那么有用,可是却栽在了林蔓蔓一个村姑的手里。
就是在这个环节出了错,于是所有的都不顺利了。
兵权。
这才是三皇子目前最大的危机!
皇帝身体的好转,让他失去最大的靠山,皇帝重新开始审视朝政,对他这个威胁到自己权利的儿子,自然会生出忌惮和不满。
陈志等人这个时候不停上书,正好戳中皇帝的心思,他会借着这个机会打压。
他本应该寻求北狄人的支持,谁知道最重要的粮食交易却出了差错。
内忧外患之下,三皇子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压力和焦躁。
他只觉得头痛欲裂,心烦意乱,似乎一切事情都失去了掌控。
这种无法掌控事情发展方向的感觉,让他几乎发疯,他抬头看向旁边的人,“药呢,我的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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