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于很多人临死前,脸上仍是保留着不可置信的表情。
    只用了不到一炷香的功夫。
    刘家三兄弟就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带来的,挡在身前的人一个个倒下。
    而对面只有一个人。
    他们被杀穿了不说,甚至连那马车的一个边角都没挨上。
    刘家三兄弟这会儿终于知道害怕了,他们一边屁滚尿流地往反方向跑,一边骂道:“***,这到底是什么人啊!”
    刘二郎还不算傻,知道在云城这屁大点儿的地方,他刘氏家族已经是数一数二的了。
    至于别个家族,那是决计养不出这样厉害的侍从的。
    车里坐着的那个男人一定不简单。
    意识到自己等人惹错了人,三兄弟哪还顾得上别的,一个往东,一个往西,一个往前,屁滚尿流地逃命去了。
    幽隼得了命令,自然不会轻易放过他们。
    眼瞧着他们往三个方向跑,他也并不胡乱追,不慌不忙地亮出袖箭,先射倒两个,再反手提刀,爆冲到了那剩下的最后一个,还在拼命往前跑的人身后。
    那人只觉得背后一凉,下一刻,一把长刀已穿透了他的胸膛。
    “下辈子注意点儿,别再惹不该惹的人了。”
    幽隼善意提醒道。
    随后,便抽出长刀,看也不看那人一眼,用袖子抹去刀上的血迹,插入刀鞘。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丝毫不带有任何的犹豫。
    这是他身为影卫统领,花了十三年的时间,练出来的本事。
    外面很快便没了动静。
    幽隼回到车边,禀道:“回陛下,都清理完了。”
    “嗯,走吧。”
    “走?陛下打算去哪儿啊?”
    一个不男不女的声音自密林内响起,混合着风穿枯林的呜咽,听着就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
    这道声音显然是掺杂了内力的,没有内力的人许是没什么感受,但谢景玄和幽隼这两个有内力的却对此感受明显。
    “陛下怎么这样冷漠,我等千里迢迢赶来见您,您就不能露个脸儿让我们看看吗?”
    又是一道声音响起,这一次应当是个女子,那道声音由远及近,等话音落下时,已到了离马车只有五步之遥的地方。
    幽隼心头大惊,瞬间抽出长刀,刀尖对准了那人的脖子。
    “再靠近一步,死。”
    “好好好,我不走就是了,你好凶啊。”
    “陛下,他们是……”
    还没完全从刚刚发生的事情中完全缓过神来,她还在纳闷儿刚刚那群人是谁。
    眼下,却明显的,又来了一群不速之客。
    谢景玄绷着脸,摇了摇头。
    又道:“不管是谁,总之都是来送死的。”
    “三娘,别怕,他们多半是冲着朕来的,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知道。”
    谢景玄安抚似的摸了摸她的脑袋。
    可却不知怎的,乔予眠总觉得谢景玄的脸色不太对,外面的那些人,于他而言似乎很棘手。
    他们之间是认识的吗?
    乔予眠没有问出口,眼下显然并不是问这些的时候。
    “三娘,你在马车里好好待着,我若是没说话,你不要出来,知道吗?”
    “谢……”
    乔予眠总觉得这不对劲儿,她下意识想要挽留谢景玄,可却也知道,他必须得出去。
    最终,乔予眠只能点了点头。
    “好,我知道了。”
    “真乖。”
    他这样说道。
    就在谢景玄转身,要出去之前,乔予眠又叫住了他,“我在这儿等你回来。”
    没有过多的言语,谢景玄一下便明白了她话中的未尽之意。
    他顿了一下,才道:“好。”
    三娘,这是在关心他,谢景玄无比肯定。
    说了这最后一个字后,谢景玄跳下了车。
    “陛下,您可终于舍得出来了呢。”
    “就是呀,奴家险些都要进去请你了。”
    这些人显然是有备而来,马车周围已经被围了个水泄不通。
    谢景玄的目光自这些人身上扫过,无一例外,人人皆着苍衣,手握以精铁打造的,钩身如蛇般弯曲的挂满悬带倒刺的长钩。
    扫过一圈后,谢景玄不屑冷嗤,“丧家之犬。”
    这四个字着实精准地戳在了对面那些人的心窝子上,为首那两个,一个女子,一个不男不女的,先前还在嬉笑,在听到这四个字后,笑容顿时僵在了脸上。
    “哈,哈哈哈哈!”
    对面那个戴着张面具,不男不女的人忽然疯狂大笑起来。
    “陛下,你可还真是让我惊喜啊,你跟你的父皇不一样,你比他还要让人讨厌。”
    后半句说出口时,他的语气中明显带着一股咬牙切齿的味道。
    谢景玄十分自然地接受了他的赞美,并且,直接叫出了他的名字。
    “朕自然不是先帝,也不会放你再逍遥二十年,秦渊。”
    秦渊。
    这个名字,让所有人都觉得陌生,就连被叫破了名字的秦渊本人都觉得这个名字陌生。
    面具下,他的眼珠疯狂转动着。
    多少年了,他都记不清都多少年没被人叫过这个名字了。
    他们都叫他大教主,他是血蚕教的大教主!
    “哈哈哈哈啊哈哈哈……”
    秦渊笑的上气不接下气,笑得几乎都站不直了。
    那笑声透过面具传出来,格外的阴森渗人。
    谢景玄就站在车边,冷冷地看着对面这个疯子。
    谁又能想到这个听上去雌雄莫辩的声音背后的主人,现在已经是个将近六十岁的老头了呢。
    所有人都以为秦渊死了,甚至当年是先帝亲自命人处决的他。
    谁又会想到,血蚕教的大教主,他根本就没死。
    “陛下啊陛下!当初要不是你父皇那个老家伙非要对我们赶尽杀绝,我们本来可以有一个十分完美的合作的,我会将血蚕教发扬光大,而大虞也可以开疆拓土,那个老家伙,他本来可以在史书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的,可他偏偏不肯跟我合作,那我有什么办法呢……”
    ha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