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卷 第七章 残香
海东青掠过终南山的晨雾，利爪松开香囊的刹那，
林悦看见照片背面新增的血字：申时三刻，太极宫含露殿
竹影惊呼着去接飘落的香囊，指尖刚触及丝绸便泛起紫斑，"有毒"她急缩回手，掌心已肿起一片
林悦用匕首挑开香囊，除却那张现代照片，竟滚出颗琥珀色的药丸，散发着与小竹身上相同的山兰香
"是解药"她碾碎药丸敷在竹影伤口，紫斑立刻消退，"晚娘在示好"
小竹忽然在梦中挣扎起来，"不要回去......实验室有......"
话未说完又昏睡过去，唇间逸出淡淡的乙醚气味
林悦猛然想起穿越前夜，实验室里打翻的乙醚瓶，当时晚娘笑着说："这下咱们要长睡不醒了"
雾霭中忽然传来马蹄声，十余骑金吾卫冲破晨雾，为首将领高举鎏金令牌："奉太子教，召林氏即刻入宫献香"
林悦注意到他们马鞍下都系着铜铃，与晚娘所系一模一样
她故意打翻水囊，借着弯腰拾取的动作，将照片塞进靴筒，"民女遵命"起身时袖中滑出枚香丸，落地迸发出浓烟
烟雾中她拽着竹影退向密林，金吾卫的惊呼声里混着熟悉的现代脏话："Shit！又是催泪瓦斯！"
林悦浑身一震，那分明是晚娘惯用的口癖
箭矢破空而来，她推开竹影自己却慢了半步，肩胛骤然剧痛
踉跄跌倒时看见土壤里半埋的玻璃安瓿瓶——正是现代实验室常用的那种
混乱中有人抓住她的手腕，往掌心塞入冰冷的金属物，"师姐让我来的"少年声音急促，"含露殿地下有量子对撞机"
林悦抬头看见对方防护面罩下的脸，竟是三年前失踪的大理寺少卿裴文昭
"为什么"她攥紧那枚U盘形状的金属片
少年突然被箭矢射中后心，扑倒前用口型比出两个字：快穿
金吾卫包围上来时，林悦突然扯开衣领，露出锁骨下闪烁的芯片蓝光——那是她穿越后始终无法取出的实验室追踪器
"告诉晚娘"她对着惊呆的将领轻笑，"再不收网，我就引爆生物芯片"
趁对方愣怔的刹那，她滚进侧坡的灌木丛，尖锐树枝划破皮肤，血珠滴在U盘上突然激活投影
全息影像里浮现出晚娘疲惫的脸："悦儿，系统出错了，我们被困在时间循环里"
影像闪烁着重现穿越那天的场景：晚娘疯狂调整仪器参数，而实验室正在塌陷，"必须有人记住真相！"
投影戛然而止，U盘熔成铁水
林悦趴在腐叶间剧烈喘息，肩头的箭伤冒着诡异蓝光
竹影拖着伤腿找来时，看见她正用匕首剜出嵌着芯片的肉块
"掌柜的！"竹影扑过来按住她的手，"使不得！"
"这是定位器"林悦额角沁出冷汗，"晚娘通过它监视我们"
刀刃深入皮肉的瞬间，芯片突然发出机械音："警告，强行拆除将启动湮灭程序"
林悦动作顿住，想起现代看过的科幻电影，"竹影，你听过......楚门的世界吗"
话音未落，四周景物突然扭曲，树木化作数据流消散，露出底层金属结构的穹顶
机械音再度响起："第107次模拟测试失败，准备格式化"
小竹突然坐起身，瞳孔变成数据流的幽蓝："姐姐，这次要记住，太极宫是控制中心"
幻象骤然消失，她们仍在终南山丛林，但所有金吾卫都消失了，只剩满地铜铃微微震颤
竹影颤抖着指向天空："日......日蚀了"
林悦仰头看见太阳被黑影吞噬，星辰在白昼显现，排成熟悉的DNA螺旋图案
怀中星辰图残卷自动展开，羊皮纸浮现出光电般的纹路："申时三刻，含露殿地底"
她忽然明白晚娘不是在追杀，而是在指引
"走"她撕下衣襟裹紧伤口，"去结束这场噩梦"
竹背起小竹，哽咽道："掌柜的，若真是幻境，我们......"
"那就打破它"林悦折断肩头的箭杆，"记得巴特尔说过吗，草原儿女最恨枷锁"
下山途中她们遇见古怪的商队，驼铃摇响的竟是《欢乐颂》旋律
领队老者递来水囊："姑娘，要买时空坐标吗"他掀开斗篷，露出里面的星际联盟制服
林悦拉着竹影疾步离开，身后传来老者的叹息："第107次了，还是不肯觉醒"
含露殿出现在视野尽头时，暴雨倾盆而下
林悦看见殿顶鸱吻上站着个人影，绯衣在电光中猎猎作响
晚娘的声音穿透雨幕："师妹，该回家了"
殿门轰然洞开，露出里面巨大的环形仪器——正是她们穿越前操作的量子对撞机
小竹突然挣脱竹影，双眼完全变成蓝色："欢迎回来，林悦博士"
她的身体开始数据化，指尖化作流光指向仪器核心："他在等你"
林悦看见对撞机中央悬浮的男子，竟是现代为她而死的初恋男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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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娘的声音带着哭腔："我试了106次，始终救不回他"
暴雨中响起弓弦震鸣，赵有德带着官兵包围过来："妖女！竟敢窥探天机！"
晚娘突然大笑起来，撕开衣袖露出布满针孔的手臂："这群NPC总来捣局"
她甩出枚电磁炸弹，整个世界突然静止，雨滴凝固在半空
"选择吧"晚娘走向对撞机，"留下陪他，或者回去面对现实"
林悦望着男友安详的睡颜，又回头看看吓坏的竹影
她忽然扯出颈间项链，坠子里藏着巴特尔送的草原草籽
"我选第三条路"她将草籽撒向地面，"创造新的现实"
草籽遇水疯长，瞬间缠住对撞机，仪器发出过载的轰鸣
晚娘惊叫着扑来："你疯了！这样会......"
话音被爆炸声吞没，林悦在强光中抱住竹影和小竹
失去意识前，她听见系统提示音："模拟程序已终止，现实同步率71%"
再睁眼时，她们仍在终南山，但赵有德变成了石雕，官兵化作陶俑
晚娘昏迷在不远处，腕表显示着：公元2024年6月18日15:47
竹影颤抖着摸向林悦的脸："掌柜的，你的眼睛......"
林悦从积水倒影里看见，自己左眼变成机械义眼，正闪烁着红光
小竹忽然轻声哼起歌谣，那是她现代手机铃声的旋律
雨又开始下了，带着汽油味的雨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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