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超武斗东京》正文 第三百四十章 强大之人(其一)
    春末的风穿过东京湾,带着海水微腥的气息拂过擂台边缘。那根缠绕在少女腕间的红绳随风轻扬,像是一道未断的誓约,在阳光下泛着焦痕与新生交织的光泽。白木承站在她身侧,目光扫过台下数千张面孔??有曾并肩作战的旧识,也有曾在暗巷中生死相搏的敌人。如今他们坐在一起,鼓掌、欢呼,为一场不再以死亡收场的战斗喝彩。

    “下一组选手请准备!”主持人声音洪亮,“来自北境废土的‘铁脊’组合,对战自由联盟推荐组??白木承、没纱!”

    少女闻言转头,笑着拉了拉他的袖角:“哥哥,我们上吧。”

    白木承点头,却没有立刻动身。他低头看着她手腕上的红绳,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自己掌心那道早已愈合却始终发烫的旧伤??那是五年前火场中,他试图撬开实验舱门时被熔铁灼穿的痕迹。那时他以为救不出姐姐;现在他知道,有些东西从来就没真正离开过。

    擂台地面由高强度复合材料制成,能承受万钧之力而不裂。但这场比赛没有裁判计分,不设时间限制,胜负只凭双方认输或失去意识判定。规则简单得近乎原始,却又纯粹得令人动容。

    铁脊二人组登场时引发一阵惊呼。两人皆是改造人,脊椎外露如金属蜈蚣蜿蜒背部,关节处镶嵌着黑市出品的战斗义体,步伐沉重,每踏一步都让地面微微震颤。他们曾是内城议会的清剿部队,专门猎杀逃逸实验体,手上沾满“伪参赛者”的血。

    “就是你们……放走了‘零号容器’?”其中一人低吼,机械喉发出刺耳杂音,“那个本该献祭的存在,现在竟站在这里,像个人一样笑?”

    白木承终于抬眼,目光平静如深潭。

    “她本来就该是个人。”他说,“不是容器,不是钥匙,更不是你们口中用来维持秩序的祭品。”

    “可笑。”另一人冷笑,“你们以为终结了仪式就结束了?心蛊母体虽灭,但它的种子早已播撒在无数失败实验体的大脑里。只要钟声再次响起,共鸣便会重启。而这一次,不需要献祭??只需要一个**活着的记忆载体**。”

    话音落下,两人同时暴起!

    轰!!!

    双拳砸地,冲击波呈十字扩散,地面龟裂如蛛网蔓延。白木承一把将没纱护在身后,左臂机械义肢瞬间激活防御模式,合金板翻转形成弧形盾面,硬接一记重击。火星四溅中,他借力后跃,脚尖点地再度前冲,右拳凝聚斗气,螺旋升腾??【升龙?变奏式】!

    “小心背后!”没纱突然尖叫。

    另一名铁脊成员竟早已绕至死角,脊椎突刺弹出,化作长矛直贯胸膛!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银光闪过??

    啪!!

    红绳崩直如刃,精准缠住突刺根部,猛然回拉!那人动作一滞,白木承趁机旋身踢出,正中其颈侧神经节,将其踹飞数米,重重撞上防护罩。

    “你怎么做到的?”他喘息问道。

    没纱望着自己手中微微发烫的红绳,眼神有些恍惚:“我不知道……但我感觉到……它想保护你。”

    吴风水的声音忽然从观众席传来,通过隐蔽通讯频道接入耳麦:“他们在说谎。真正的威胁不是这两人,而是他们体内植入的‘记忆回响器’。这是一种新型精神武器,能捕捉高密度情感波动,并逆向解析出‘核心记忆坐标’。如果让他们完整记录下你与没纱之间的互动模式……”

    “他们就能复刻出新的心蛊共鸣源。”白木承瞳孔骤缩。

    “没错。”吴风水语气凝重,“就像病毒复制宿主基因。一旦成功,哪怕你们毁掉所有残骸,心蛊也能借他人之身创造第二代母体。”

    白木承缓缓摘下拳套,扔在地上。

    “那就不能让他们活着离开。”他低声说,“也不能让他们记住任何事。”

    没纱抬头看他,眼中闪过一丝担忧:“可你说过,不再替别人做决定了……”

    “我不是在剥夺他们的选择。”他转身面向擂台中央缓缓爬起的两名敌人,声音冷峻如霜,“我只是……要亲手斩断命运的链条。”

    话音未落,他已冲出!

    【醉疾步?八方断影】!

    身形化作八道残像,环绕敌人疾驰。每一次闪现都伴随一次精准打击:膝撞肋骨、肘击太阳穴、掌根劈颌……节奏快到肉眼难辨,唯有空气中残留的音爆证明其存在。

    铁脊二人疯狂挥拳反击,可每一击皆打在虚影之上。他们的神经索不断传输数据,试图锁定真实轨迹,但白木承的动作完全违背常规格斗逻辑??他并非依靠肌肉记忆,而是以**情感驱动身体**,每一招都源自心底最深处的执念:守护、悔恨、重逢的渴望。

    “找到了!”其中一人突然狂笑,“情感峰值锁定!记忆锚点提取进度37%??”

    “闭嘴。”白木承冷冷打断。

    他猛然停下所有动作,立于两人之间,双目紧闭。

    全场寂静。

    下一瞬,他睁开眼,瞳孔中金芒暴涨??【杀意择?终解】!

    这不是单纯的感知强化,而是将自身全部意志压缩成一道“存在之刃”,直接切入对方意识底层。刹那间,两名铁脊成员同时僵住,眼球剧烈震颤,仿佛看到某种不可名状之物正在逼近。

    “不……不可能……”一人嘶吼,“你怎么能……读取我们的记忆?!”

    “我不读。”白 木承淡淡道,“我让你看。”

    他松开压制,任由一段画面涌入对方脑海:

    ??黎明废墟,他跪坐在倒塌的铁门前,手中紧握烧焦的红绳。

    ??神社清晨,白衣少女抚刀痛哭,泪水滴落在刃尖。

    ??雷达站夜空下,她扑进他怀里,呢喃着“我不想走”。

    ??还有钟楼光芒中,那句无声的“哥哥”。

    全是爱的画面。

    而正是这些,摧毁了机器。

    “啊啊啊??!!!”两人抱头惨叫,鼻腔溢血,大脑因超载的情感信息而濒临崩溃。他们的记忆回响器发出尖锐警报,随即自燃炸裂,火花四溅。

    白木承缓步上前,在他们倒地前各补上一记手刀,彻底使其昏迷。

    胜利。

    台下鸦雀无声,继而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掌声。

    可白木承没有庆祝。他转身走向没纱,却发现她脸色苍白,扶着护栏微微颤抖。

    “怎么了?”他急忙扶住她。

    “心跳……好乱……”她喘息着,银灰色瞳孔收缩不定,“刚才那些画面……我也看到了……可那些不是我的记忆……为什么我会觉得……那么疼?”

    白木承心头一紧。

    他知道答案。

    她的大脑或许遗忘了过去,但她的**血脉仍在共鸣**。每一次触及那段被抹除的真相,身体就会本能地作出反应??就像伤口即使结痂,触碰时仍会渗血。

    “别怕。”他轻声说,将她拥入怀中,“疼说明你还活着,说明你还记得我。”

    “可我不想只靠疼来记得你……”她哽咽,“我想清清楚楚地叫你一声哥哥,想记得我们一起走过的路,想记得我是怎么爱上这个世界的……”

    白木承闭上眼。

    他知道,这场战斗远未结束。

    外界的敌人可以被打倒,可埋藏在体制深处的黑暗仍在滋生。内城议会不会善罢甘休,他们需要“可控的怪物”,需要“可牺牲的英雄”。而像没纱这样既觉醒又逃脱的存在,注定成为下一个围剿目标。

    “我们不能留在这里。”他对吴风水传讯,“他们会再来,而且下次不会派两个废物。”

    “我已经安排好了。”吴风水回应,“东南海域有个无人岛,是我早年建立的秘密据点。没有信号塔,没有监控网,连卫星都无法穿透那里的电磁迷雾。你们可以在那里生活,至少……暂时安全。”

    “暂时?”白木承冷笑,“多久才算够?一年?五年?等到她再次被人抓走,再上演一次‘自愿献祭’?”

    “那你想要什么?”吴风水反问,“推翻整个系统?凭你一个人?”

    “不是一个人。”他回头看了一眼依偎在擂台角落的少女,“是我们。”

    吴风水沉默片刻,终是叹了口气:“如果你真打算走这条路……我有个名字可以给你。”

    “谁?”

    “‘灰蛾’。”她说,“十年前失踪的第七代心蛊术研究主管。他曾参与初代‘分魂封印’计划,也是唯一一个在实验日志里写下‘我们制造的不是兵器,是悲剧’的人。他在最后一条记录中提到:‘若有一天容器觉醒,唯有找到“原初之心”,才能彻底斩断轮回。’”

    “原初之心?”白木承皱眉,“那是什么?”

    “没人知道。”吴风水摇头,“但他留下了一个坐标??位于南极洲废弃观测站地下三层。据说那里封存着第一具心蛊宿主的遗骸,以及……开启‘真实之门’的密钥。”

    白木承久久未语。

    极寒之地,孤岛之外,命运又一次摆出了棋盘。

    但他已不再是那个只会按规则行走的棋子。

    “告诉千叶。”他 finally 开口,“我要见他最后一面。”

    ***

    三天后,地下停机坪。

    千叶宗一郎拄着拐杖等候在一架私人直升机旁,风衣猎猎,脸上皱纹比上次见面更深了几分。

    “你要去南极?”他看着白木承,“你知道那里有多危险吗?不只是极端气候,还有……他们布下的‘静默防线’。任何接近观测站百公里内的飞行器都会被自动击落,地面部队则会被某种未知精神干扰致疯。”

    “我知道。”白木承背着行囊,肩头站着一只通体漆黑的小鸟??那是吴风水给的通讯信使,羽毛中含有反追踪纳米涂层。

    “那你为什么还要去?”

    “因为这次我不想逃。”他说,“也不想再看着重要的人一个个消失在我面前。如果真有所谓‘原初之心’,如果它真的能终结这一切……那我就算挖穿地球,也要把它找出来。”

    千叶静静地看着他,良久,忽然笑了。

    “你知道吗?你和你父亲年轻时很像。”他低声说,“一样的固执,一样的愚蠢,一样的……让人讨厌不起来。”

    他从怀中取出一枚晶片,递了过去:“这是我在议会数据库深处挖出的部分资料。关于‘原初之心’的真实含义,以及……你母亲死前最后一句话。”

    白木承接过,没有立即查看。

    “谢谢。”他说。

    “不用谢我。”千叶咳嗽两声,“我只是……不想再当一个旁观者了。”

    直升机螺旋桨开始旋转,气流卷起尘埃与落叶。

    “保重。”千叶最后说道。

    白木承点头,拉着没纱登上机舱。

    起飞前,他透过舷窗望向远方的城市天际线。樱花已落尽,新叶初生,整座东京正在缓慢愈合它的伤痕。

    “哥哥。”没纱靠在他肩上,轻声问,“我们会回来吗?”

    “会。”他握住她的手,感受着红绳传来的温度,“等我们把所有的谎言都烧干净,就回来。”

    飞机冲上云霄,消失在晨光之中。

    而在地底最深处,那座早已坍塌的钟楼遗址下,一块碎裂的青铜片悄然震动了一下,表面浮现出一行古老文字,转瞬即逝:

    > **“归来者,将以血唤醒沉眠。”**

    风继续吹。

    春天还在继续。

    有些人忘了你,但世界还记得你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