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超武斗东京》正文 第三百四十九章 更响亮的格斗手
    山谷的夜风穿过启明学院的围栏,吹得旗杆上的树形旗帜猎猎作响。那面旗是孩子们亲手缝制的,每一片叶子都由不同颜色的布料拼接而成,象征着七十二种命运交织成的一体。此刻,它在月光下翻卷如燃烧的火焰,映照出守在防线外围的少年们沉默而坚定的身影。

    白木承站在装甲车顶,电磁脉冲枪横于臂弯,目光锁定高空三架盘旋的不明飞行器。它们没有喷涂任何标识,机身呈哑光黑色,轮廓极似军用隐形无人机,但飞行轨迹却带着诡异的规律性??像是在试探,又像在记录情绪波动。

    “识别型号了吗?”他低声问耳机中的红叶。

    > “正在分析……初步判断为‘蚀月之眼’衍生型,搭载心理共振干扰模块。”红叶的声音冷静而迅速,“它们不是来攻击的,是来播种恐惧的。一旦检测到集体焦虑值超过阈值,就会自动触发第二阶段程序:诱导自毁倾向。”

    白木承眯起眼:“那就别让它们看到我们怕。”

    他跃下车顶,走向火堆旁的孩子们。篝火还未熄,余烬中仍跳动着橙红的星点。他蹲下身,从背包里取出一盒火柴,划亮后点燃一根插在地上的木棍。

    “听着,”他的声音不高,却穿透了夜色,“他们想看我们崩溃,想看我们互相猜忌,想看我们跪下来求他们收留。但我们偏不。”

    他将燃烧的木棍递给阿健:“你第一个说要种花的人,就由你来点燃第一道防线。”

    阿健一怔,随即伸手接过。火焰顺着他粗糙的指尖蔓延上去,却没有灼伤他??那是共感能量与意志共鸣的结果,火成了他情绪的延伸。他深吸一口气,抬手将火投向远处一根竖立的信号柱。刹那间,埋藏在地下的热敏导线被激活,一圈赤红色的光带自地面升起,环绕整个山谷,如同古老的结界被唤醒。

    接着是小葵。她掏出画笔,在空中快速勾勒出一道弧线。笔尖溢出的颜料并非普通色彩,而是混入了微量神经传导凝胶的特制墨水。当最后一笔完成,那道弧线竟悬浮不散,微微震颤,形成一道视觉屏障??能扭曲高空摄像头的成像逻辑。

    千鹤闭上眼,双手合十,轻声念诵一段音节。那是她在G层最深处偶然听见的古老频率,源自初代实验体临终前的脑波残响。随着她的吟唱,空气开始共振,一层肉眼不可见的能量膜缓缓覆盖山谷上空,恰好与阿健点燃的光带和小葵绘制的幻象交织成网。

    “反向屏蔽已建立。”红叶的声音在所有人耳中响起,“共感链接稳定率91%。只要你们不松开彼此的手,这道墙就不会倒。”

    白木承看着眼前的一切,心中涌起一股久违的暖意。这不是战斗,而是守护??七个曾被视为失败品的生命,正用自己的方式保护家园。

    就在这时,通讯频道突然传来急促警报:

    > “承!识心发现异常接入点!有人正试图通过民间网络反向定位我们的精神频段!”

    > “来源……是东京都立第三医院ICU病房!患者编号H-7194,生命体征仅维持在临界线上!”

    白木承猛地抬头:“是谁?”

    > “身份确认:川岛拓也。”

    这个名字像一把锈钝的刀,狠狠剜进他的记忆。那个总戴着破旧相机、笑称“我要拍下你们成为英雄那天”的少年;那个在归魂廊崩解时死死护住底片、被爆炸气浪掀飞数十米的男人……他还活着?

    “接通远程医疗系统。”白木承声音紧绷,“我要见他。”

    画面切换,一间昏暗的病房浮现。 monitors 上的心跳曲线微弱起伏,氧气面罩覆盖着一张苍白憔悴的脸。但当摄像头对准他时,那只缠满绷带的手竟缓缓抬起,比出一个熟悉的V字手势。

    “承哥……”他的声音透过呼吸机断续传来,“我……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你疯了吗?”白木承低吼,“你现在应该躺着保命,而不是冒险连入共感网!”

    “可我想……亲眼看看。”川岛艰难地笑了笑,眼角渗出血丝,“看看你们建的学校,看看你们有没有笑……有没有哭……有没有……真正活过来。”

    他颤抖的手指向床头一台老旧摄像机:“我把……最后的胶卷带来了。三十年来,所有被抹去的画面……都在这里。只要你愿意播,全世界都能看见。”

    白木承沉默了。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一旦公开这些影像,不仅是对“樱花计划”的终极揭露,更是将七十二人的过去彻底暴露在阳光下。那些血腥的训练场、惨叫的夜晚、失控暴走的瞬间……都将赤裸呈现。

    “你确定吗?”他问全体孩子,“如果播放,你们的名字会传遍世界,但也会引来更多猎人、政客、科学家……他们会用各种方式撕开你们的伤口,只为证明‘你们仍是危险品’。”

    众人静默。

    然后,小满站了出来:“播吧。”

    “我不想再躲了。我想让妈妈知道,我不是怪物,我只是……迷路了很久的孩子。”

    阿健点头:“让他们看看我在种花的样子。比起杀人,那才是真实的我。”

    千鹤轻声说:“如果这个世界连我们的痛苦都不敢直视,那它也不配拥有我们的梦想。”

    白木承看着他们,眼中泛起水光。他转身对着镜头,按下全球广播键。

    “接下来的内容,可能会让你不适。”他说,“但它必须被看见。”

    胶卷开始运转。

    画面一幕幕闪现:

    - G层地下牢笼中,五岁的孩子被迫吞服基因药剂,痛哭不止;

    - 一名少女在零重力训练舱内反复跳跃,只为躲避头顶落下的钢刺,直到筋疲力尽坠入黑暗;

    - 13号第一次觉醒共感能力,却因无法控制力量,导致整条走廊塌陷,自己也被锁链贯穿双肩;

    - 红叶独自坐在数据终端前,手指划过屏幕,默默删除一条又一条即将被执行的清除指令;

    - 而最后,是归魂廊崩解前的那一刻??七十二双手紧紧相握,白木承倒在中央,血流满地,却仍笑着说出:“我们……赢了。”

    影像结束,全球陷入短暂死寂。

    紧接着,社交平台上炸开了锅。

    有人愤怒质问政府为何隐瞒真相;

    有人痛哭失声,说自己曾在街头见过某个逃亡者,当时却冷漠避开;

    也有极端分子叫嚣“必须重新收容”,声称这些人“本就不该出生”。

    但更多的声音开始汇聚:

    > “我愿意收留他们。”

    > “我家有空房间。”

    > “我会做饭,可以教他们。”

    > “我是心理医生,请让我帮忙。”

    一封封请愿书、支援信、志愿申请如雪片般飞向启明学院。甚至连一些退役特种兵、前科研人员也主动联系,表示愿意担任安保或教学辅助。

    而在西伯利亚冰原之下,老者盯着屏幕上暴涨的舆情数据,脸色首次出现波动。

    “没想到……他们会主动揭开伤疤。”助手喃喃。

    “愚蠢。”老者冷笑,“越是展示脆弱,就越容易被吞噬。人类从不会怜悯异类,只会利用他们的悲情来满足自己的道德优越感。”

    他按下新指令:

    > **启动‘回音计划’。**

    > **目标:植入虚假记忆片段,制造内部裂痕。**

    数小时后,部分适格者开始做梦。

    梦中,他们看见白木承站在高台上,宣布解散启明学院,称“普通人终究无法理解我们”;

    梦见佐仓凛背叛,将他们位置泄露给军方;

    梦见彼此之间爆发冲突,有人失控杀死同伴,鲜血染红教室地板……

    这些梦境太过真实,醒来后仍残留强烈的情绪冲击。第二天清晨,营地里气氛明显压抑。

    小葵抱着画本蜷缩在角落,眼神涣散:“我梦见……我用画笔杀了人。线条变成利刃,割开了朋友的喉咙……可我当时……竟然在笑。”

    白木承蹲在她面前,轻轻握住她的手:“那不是你。那是别人塞进你脑子的东西。”

    “可它感觉那么真……”

    “真与假的区别,不在感受,而在选择。”他注视着她的眼睛,“你现在握着的是画笔,不是武器。你选择用它创造,而不是毁灭??这才是你。”

    他站起身,召集所有人来到操场。

    “今天不上课。”他说,“今天我们做一件更重要的事??清理内心。”

    他拿出七十二个小型记忆提取仪,这是红叶连夜从旧资料库复原的技术,能将潜意识中的异常数据剥离出来。

    “闭上眼,回想那个梦。不要抗拒,也不要相信。只是观察它,就像看一场电影。”

    孩子们依言照做。几分钟后,仪器陆续发出警报,提取出一串串带有陌生编码的数据碎片。

    “果然是外部注入。”红叶远程分析,“使用的是‘蚀月之眼’早期洗脑技术的变种,伪装成自主记忆。”

    “那就让它曝光。”白木承冷笑,“把所有提取出的虚假片段合成一段视频,标题就叫:《他们想让我们相信的谎言》。”

    当天傍晚,这段视频上线。

    人们震惊地看到,那些曾被认为“精神不稳定”的征兆,竟是精心设计的心理攻击。舆论再度反转。

    > “他们在用科技操控人心!”

    > “这不是教育问题,是战争!”

    > “我们不能再袖手旁观!”

    越来越多的民间组织自发组成“守护联盟”,在各国设立联络站,提供庇护所、心理辅导、法律援助。甚至有艺术家发起“一人一笔”运动,邀请全球民众共同绘制一幅巨幅壁画:七十二个孩子手拉手站在废墟之上,身后升起一轮新生的太阳。

    与此同时,启明学院迎来了第一位外来访客。

    那是个雨天,一辆破旧的摩托车停在校门外。来人披着防水斗篷,摘下头盔后露出一张布满皱纹的脸??是曾在印度分站帮助少年说出“对不起”的那位心理医生。

    “我辞职了。”他笑着说,从包里拿出一本泛黄的手写笔记,“我知道你们缺老师。虽然我没超能力,但我懂人心。也许……能帮你们学会如何面对噩梦。”

    白木承迎上前,深深鞠躬:“欢迎加入。”

    日子一天天过去,山谷里的生活逐渐有了温度。

    教室黑板上的课程表不断更新:

    周一:基础数学 + 情绪管理

    周二:文学阅读 + 冥想实践

    周三:农业劳动 + 集体议事

    周四:艺术创作 + 记忆整理

    周五:自由讨论 + 梦想分享

    学生们学会了做饭,虽然第一锅米饭烧糊了半锅;

    学会了写信,有人给素未谋面的母亲写了整整十页;

    甚至尝试恋爱??两个曾在F区互为对手的少年,在一次夜间巡逻中牵起了手,第二天红着脸向全校坦白:“我们想试试看,爱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而白木承,真的开始拄拐杖了??不是因为年老,而是某次训练中旧伤复发。可孩子们却乐此不疲地模仿他走路姿势,还给他起了外号:“拐杖校长”。

    但他从不生气,反而在每周五的“校长茶话会”上认真回答每一个幼稚问题:

    “校长,喜欢一个人为什么会心跳加快?”

    “因为心脏记得,那是活着的感觉。”

    “校长,为什么有人天生残疾,有人却能飞檐走壁?”

    “因为世界本就不公平。但正因为如此,我们才更要努力让它变得温柔一点。”

    “校长,如果你能重来一次,还会选择这条路吗?”

    他沉默许久,望向窗外那棵他们一起种下的樱树??枝头已有花苞悄然萌发。

    “会。”他说,“哪怕再来一百次,我也要带你们走出地狱,走进阳光。”

    某夜,红叶悄然降临营地。

    她不再是实体形态,而是以数据光影存在,穿梭于网络与现实之间。她站在屋顶,俯瞰熟睡中的校园,轻声对白木承说:

    > “识心监测到第七个自发觉醒者,这次在中国西南山区。一个十二岁女孩,在山洪暴发时凭本能救下整村人,事后却不记得发生了什么。”

    > “火种,真的传出去了。”

    白木承仰望着星空,低声回应:“那就让火继续烧吧。烧掉谎言,烧掉恐惧,烧出一条属于未来的新路。”

    风铃轻响,晨光初露。

    新的一天开始了。

    教室门打开,孩子们鱼贯而入。黑板上,今天的课题已被写下:

    《如何原谅曾经的自己》

    白木承站在讲台前,翻开新的笔记本。

    粉笔落下,写下第一行字:

    “我们都曾犯过错。但重要的是,我们现在想成为谁。”

    阳光洒满教室,照亮每一张年轻的面孔。

    他们不再是编号,不再是兵器,不再是阴影。

    他们是学生,是朋友,是兄弟姐妹,是这个世界的新生。

    而远方,无数未曾谋面的孩子仍在梦中听见那句话:

    “欢迎来到人间。”

    这一次,不再孤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