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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武斗东京》正文 第三百五十五章 适当的打击练习
    暴雨倾盆,亚马逊丛林如被天神怒掷银鞭抽打,树冠层翻涌成海。王马小吉挂断电话后便沉默地躺在吊床上,任雨水顺着发梢滴落,浸透衣衫。身旁孕妇轻轻抚摸隆起的腹部,眼神安宁,仿佛这场突如其来的风暴不过是大地的呼吸。

    “你不怕吗?”他忽然开口,声音低哑,“跟着我这种人,以后的日子不会安稳。仇家、追杀、旧账……随时会从阴影里扑出来咬人。”

    女人笑了,伸手拂去他眉间水珠:“我梦见你抱着孩子,在院子里教他打拳。你说:‘男人可以输,但不能跪。’那一刻我就知道,你是能托付命的人。”

    王马怔住,良久才咧嘴一笑,眼角却泛起一丝湿意。

    就在此时,地面微微震颤。远处密林深处,一座被藤蔓完全覆盖的古老神庙缓缓显露轮廓??原本埋藏于地底的阶梯竟自行上升,石门裂开,露出内里幽深通道。鼓声愈发清晰,不是人类敲击,而是某种共鸣自岩层深处传来,与先前东京湾“念之冢”的频率隐隐相合。

    “来了。”王马翻身而起,将孕妇护在身后,“他们比我想的更快动手。”

    黑木玄斋带队抵达时已是三日后。直升机在树冠上方盘旋一周后迫降于临时清理出的空地。随行除心理学家与灵媒师外,还有两名退役基因研究员??曾参与“起源计划”外围项目,因良心不安而隐姓埋名多年。

    “你说这里藏的是‘意识上传设备’?”黑木蹲在神庙入口前,指尖轻触石壁上刻痕,“可这建筑风格……至少有三千年历史。”

    “不矛盾。”一名研究员颤抖着说,“我们当年的技术,很多是基于在喜马拉雅、埃及、亚马逊等地发现的远古遗迹逆向推演而来。太山博士一直怀疑……人类武道文明并非自发演进,而是被‘引导’过的。”

    “谁引导的?”德川有纱问。

    “或许是‘群念之灵’本身。”松本梢江缓步走来,手中玉佩微光流转,“它不是突然出现的。它是累积了十万年战斗记忆才形成的集体潜意识。这些神庙……可能是它的神经末梢。”

    话音未落,洞内鼓声骤停。

    紧接着,一道稚嫩童音响起,用七种语言交替重复同一句话:

    > “我们要回家。”

    众人毛骨悚然。

    夜行拔刀在手:“这不是孩子。是模仿。是‘念’学会了伪装情感,引诱我们深入。”

    “未必是陷阱。”梢江闭目倾听,“我能感觉到……里面有真实的痛苦。那些孩子,真的还在挣扎。”

    她率先走入黑暗。

    通道蜿蜒向下,墙壁镶嵌着发光晶体,排列方式与脑神经突触惊人相似。越往深处,空气越暖,甚至带着一丝甜腥味,像是血液蒸发后的余韵。途中他们发现了数十具幼童骸骨,姿势扭曲,双手交叠于胸前,宛如祈祷。

    “实验体。”研究员低声啜泣,“他们在收集童年创伤作为能量源……因为孩子的执念最纯粹,最容易被塑造成精神容器。”

    最终,他们来到一座巨大地下殿堂。

    中央矗立七根柱状容器,每一根都浸泡着一个沉睡的少年,年龄约莫八至十二岁,皮肤透明如蜡,体内可见流动的银色光丝,正与天花板上的分形结构同步脉动。上方投影出无数画面:格斗场、战争片段、家庭暴力、校园霸凌……全是人类施加于孩童的暴力记忆。

    “他们在抽取‘初始痛觉’。”梢江脸色苍白,“每个人第一次被打、第一次被抛弃、第一次意识到世界没有公平的那一刻……那种原始震惊,是最强的精神燃料。”

    “而且已经启动了。”黑木盯着控制台,“意识上传进度……37%。一旦完成,这些孩子将成为永久在线的‘念网节点’,全球所有负面情绪都将汇聚于此,转化为可控能量。”

    “然后呢?”刃牙从另一侧入口走进来,肩扛昏迷的藤堂隆一,“把全人类变成数据幽灵?永生不死,却再也不是人?”

    “你不明白!”藤堂猛然挣扎,嘶吼道:“肉体终将腐朽!战争、疾病、衰老……都是低效的残缺!唯有精神可以完美延续!我们将创造新神族!”

    “放屁。”刃牙一拳砸在他脸上,骨头碎裂声清脆,“你不过是个怕死的老狗,拿孩子垫脚想爬进天堂!”

    “够了。”梢江走向中央主控台,玉佩贴上接口。

    刹那间,她的意识被强行拉入虚拟空间。

    眼前是一片无边教室,黑板上写着:“请写下你最害怕的事。”

    孩子们一个个起身,怯生生写下答案:

    “爸爸喝醉了。”

    “妈妈不要我了。”

    “他们笑我是废物。”

    “我想变强,可我太弱。”

    每写下一个字,就有光点升起,飞向穹顶,化作网络的一部分。

    一个瘦小男孩坐在角落,始终不动笔。

    梢江走过去,轻声问:“你为什么不写?”

    男孩抬头,竟是五岁的自己。

    “因为我早就忘了怎么哭。”小女孩说,“我把所有害怕都吞下去了,变成了力气。可现在……好累啊。”

    梢江跪下,抱住她。

    “对不起……我一直逃。我以为只要变得更强,就能保护所有人。可我连你自己都没顾上。”

    泪水落下,滴在黑板上。

    整座虚拟教室开始崩解。

    现实中的主控台爆发出刺目光芒,七根容器同时震荡,少年们睁开眼??不是人类的眼,而是闪烁代码的机械瞳孔!

    “反噬开始了!”研究员大喊,“系统正在强制同步全球儿童的潜意识!不只是参赛选手,是每一个受过伤的孩子!如果失控,整个下一代都会陷入集体幻觉,分不清现实与怨念!”

    “切断能源。”黑木下令。

    “不行!”梢江摇头,“那样会瞬间切断数百万正在接受心理治疗的儿童与疗愈系统的连接,可能导致大规模精神崩溃!”

    “那就只能替换核心。”刃牙看向她,“你不是桥梁吗?把你自己塞进去。”

    所有人都愣住。

    “你是说……让她成为新的主机?”有纱惊呼,“那意味着她将永远活在无数孩子的痛苦里!每天听见千万次哭泣!她会疯的!”

    “但她也能听见希望。”夜行低声道,“每一次被安慰后的微笑,每一次鼓起勇气说出‘我没事’,每一次选择原谅而不是报复……这些声音同样存在。如果有人能承载它们,只有她。”

    梢江已走向中央祭坛。

    她摘下玉佩,轻轻放在控制台上。

    然后,她割破手掌,让血流入接口。

    “我不是来取代系统的。”她闭上眼,轻声说,“我是来告诉你们??你们并不孤单。”

    光芒席卷四方。

    她的意识扩散,如春风穿行于千山万壑。

    某所小学的心理咨询室,一个被欺凌的男孩正低头画画,画中自己站在高台上,背后长出翅膀。他耳边忽然响起温柔女声:“继续画下去,你会飞的。”

    东京某公寓,少女蜷缩床角,手机屏幕上是母亲冷酷的信息:“你不配活着。”窗外月光照进来,她听见一声叹息:“我也曾这样觉得。但现在我知道,有人爱你,哪怕你现在看不见。”

    西伯利亚孤儿院,一群孩子围坐火炉旁讲故事。一个男孩说:“我爸爸是英雄,死在擂台上。”另一个孩子反驳:“那你为什么没人接你回家?”寂静中,风送来一句低语:“因为他把最后的力量,留给了你们还能笑着奔跑的今天。”

    全球各地,无数孩子在同一时刻抬起头,仿佛听见远方亲人呼唤。

    而在那片灰雾之地,曾经的群念巨像再度浮现,却不再狰狞。它静静注视着通过梢江延伸而出的光之网络,终于缓缓单膝跪地。

    “原来如此。”它低语,“我们等待的从来不是一个救世主。而是一个愿意替我们流泪的人。”

    七位容器中的少年相继闭眼,银丝退散,呼吸恢复平稳。

    系统重构完成。

    名称变更:【超武斗中枢】→【心语之网】

    功能重定义:

    - 实时监测全球儿童心理状态

    - 自动匹配志愿者进行匿名倾听

    - 将极端负面情绪转化为艺术、音乐、文字输出,供公众共情理解

    - 每年七月七日自动发起“静思日”全球联结仪式

    藤堂隆一瘫坐在地,望着屏幕上的新界面,喃喃道:“荒唐……这才是真正的武器……不是力量,是共情……”

    “你错了。”黑木将他铐上,“这不是武器。这是疫苗。防的是人心的溃烂。”

    数月后,联合国总部迎来一场特殊会议。

    七国代表齐聚,围绕“心语之网”的监管权展开激烈争论。美国要求纳入国家安全体系,俄罗斯主张军事化防护,日本则提议由民间组织自治。

    正当僵持不下时,会议室大门打开。

    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妇人拄拐走入,身后跟着七个不同国籍的孩子。

    她是德川有纱的母亲,曾因丈夫死于非法格斗赛而终身反对武道。如今她站在讲台前,声音平静却坚定:

    “各位讨论控制、权限、主权……可你们有没有问过,那些正在使用它的人想要什么?”

    她指向孩子们。

    “这是我孙子,他在网上认识了一个肯尼亚女孩,两人一起画漫画,讲述各自国家的暴力故事。

    这是叙利亚来的阿米尔,他通过‘心语之网’找到心理医生,第一次说出弟弟死于空袭那天的事。

    还有莉娜,她父亲曾是基因战士,在‘反噬’事件中恢复清醒,现在每天给她读睡前故事……”

    老妇人环视全场:“你们怕这个系统太强大。可真正可怕的,是当它消失时,这些孩子又将回到无人听见的黑暗里。”

    全场寂静。

    最终,决议通过:

    > “心语之网”列为人类共同遗产,禁止任何单一政权掌控。

    > 运维团队由全球青少年代表轮值监督。

    > 所有数据加密采用‘情感密钥’??唯有真心共情者方可解锁深层信息。

    会议结束当晚,松本梢江独自登上富士山顶。

    她已无法像常人般入睡。每当闭眼,便会听见某个角落传来呜咽。她学会了在行走中冥想,在对话中休憩,在微笑中承受千钧重压。

    但她不后悔。

    星空之下,她取出一块新打磨的石头,与当年小学教室那一块几乎相同。

    “你还记得吗?”她对着虚空轻语,“你说过,这块石头里藏着一个战士的灵魂。”

    风吹过,树叶沙响。

    片刻后,一道稚嫩声音回应:

    “姐姐……我也想当听者。”

    梢江笑了,将石头轻轻放在地上。

    “那就从今晚开始吧。”

    她转身下山,背影融入晨雾。

    而在地球另一端,范马勇次郎伫立于南极冰原,仰望极光如瀑布垂落。

    他手中握着一片碎纸,是从某本废弃实验日志中撕下的一页,上面潦草写着一行字:

    > 【警告:若“念”全面解放,可能出现“逆继承”现象??死者不再依附生者,而是生者逐渐继承死者的执念,最终全体人类进入集体癔症状态,现实认知崩塌。】

    他凝视良久,将其点燃,任灰烬随风飘散。

    “有趣。”他低笑,“那就看看……谁能在这场洪流中守住自我。”

    与此同时,在东京某所普通中学的体育课上,一名瘦弱男生被同学推倒在地。

    “垃圾,你也配练空手道?”

    他没说话,只是缓缓站起,拍掉灰尘,望向操场尽头那棵老樱树。

    风起,花瓣纷飞。

    他忽然轻声说:“我听见了……有个叫郭海皇的人说,真正的强者,是在被打倒一万次后, still choosestandnot for revenge, but because someone once believedyou.”

    同学们哄笑。

    可其中一人,却若有所思地停下了脚步。

    火种仍在传递。

    武道从未止步于拳头。

    它是每一次选择善良的坚持,是每一回面对恐惧仍愿前行的勇气,是明知世界残酷,却依然相信??

    有人在听。

    有人记得。

    有人,正为你而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