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按照“走十分钟,休十分钟”的节奏,又艰难地向前挪动了四公里。
贺瑾几乎完全是靠着意志力和王小小的搀扶在移动,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
王小小把背包背在胸前,把贺瑾背在身后。
“小瑾,我体力强,耐力好,你给我保持呼吸,海拔越来越高,你一定要保持呼吸的节奏,不要生病就更加麻烦。”
如果是平地,贺瑾这点重量在小小的绝对力气面前,一点问题都没有,但是在高海拔面前,稍微有点吃了。
王小小走了三公里,停了下来,她又打开一瓶水果罐头,给了贺瑾三分之一,剩下自己喝。
王小小看着他不喝要留给自己,贺瑾都累的说不话,也沮丧觉得自己拖了姐姐的后腿。
王小小“小瑾,下山的路是坡路,你要做一个下坡的车给我们,所以,小瑾,下山要拜托你了。”
贺瑾听到后,眼睛一亮,慎重点点头。
王小小拿出水壶,把婶子给的盐倒了一些加入水壶中,在加入大白兔奶糖,使命摇晃水壶。
好在她聪明,一个军用水壶是凉水,一个军用水壶是开水,即使十多小时过去了,军用水壶是温水。
王小小喝了好几口,人觉得舒服多了。
王小小把水递给贺瑾喝。
休息一会,王小小继续背贺瑾上家属院。
每隔半小时,王小小坐下来,喝她制作的盐糖水,也不在乎大白兔奶糖,直接吃。
终于走到一大片平缓地,王小小累的满头大汗。
她猜前面那一片就是家属院。
王小小把贺瑾轻轻放下,两人靠在一块大石头上。
时间是下午七点,
王小小看着西边的太阳还没有下山,西宁的晚霞真美,落霞与孤鹜齐飞正适合这个美景。
远处那片平缓地上,家属院的轮廓在暮色中依稀可见,安静得听不到一点人声。
大约有一千五百米。
这段在平地上不算什么的距离,在此刻却如同天堑。
王小小感觉自己的体力槽已经彻底见了底,高海拔让她累得站着都在打晃。
好在她没有气短给贺瑾把脉,心肺功能还成,没有出现呼吸困难,只是单纯的累。
她汗水早已浸透衣背,声音沙哑“小瑾,我到点了,一步也不想挪不动了。前面那片肯定就是。得想个法子,让他们知道我们在这儿,不然天一黑,就更麻烦了。”
贺瑾缓过气来。
他望着那片看似很近、实则遥远又看了看姐姐透支的样子,眉头紧锁。
忽然,他眼睛一亮“烟!姐,点堆烟!天还没黑,烟明显!”
王小小疲惫的双眼瞬间被点亮,她猛地醒悟“对!火光天黑才显眼,现在这个天色,烟比火更醒目!”
贺瑾起身,在附近快速搜集干燥的树枝和特别容易生烟的松针、半湿的苔藓。
她选了个上风口的位置,利落地用火柴点燃松针。火苗窜起后,她并不让火势变大,而是不断添加湿苔藓和青树叶。
顿时,一股粗壮的、灰白色的浓烟笔直地升起,在傍晚宁静而通透的空气里,形成一道异常清晰的烟柱,直指晚霞的天空。
王小小退回到贺瑾身边。
“能看到吗?他们能看到吗?”贺瑾也紧张地小声问。
“废话,这里是守边防,驻军部队和家属院,他们都看不到,明天我就投诉他们。”王小小开始胡说八道了。
就在火堆即将燃尽,烟柱开始变细变淡时,贺瑾突然指着远处喊道“姐!你看!有人出来了!”
王智跟着看热闹,一看居然是老大,难道老大是走上来的?
王智着急跑过去,“老大,你没有事吧?不会是高原反应吧?”
王小小摆摆手说,“累了”
王智直接抱着王小小就跑。
贺瑾看着,就这样把他丢在这里被一群人围着好嘛?
王智看着他姐“姐,后面小瑾在,你去抱小瑾。”
王慧把王小小抢了过来,她弟这么矮,抱着老大,老大脚都要拖地了。
王小小看军大院月日山脚下xx河谷的驻军保障基地家属院
王德军这周轮休,这几天去了之高原之上的连队巡视。
他打算舒舒服服喝点小酒。
看到宝贝大闺女抱着一个人进来,仔细一看,
老天爷!
小小!
她可千万不要有事?
她有事了,以后老了,就回不了族里养老了。
王德军着急看着她,大声喊着自己的警卫员“大头,大头,去把郑军医喊来。”
王小小赶紧阻止“五伯,我没有高反,就是累了。”
王智背着大包小包,抱着贺瑾回来,丢在炕上。
王德军看到贺瑾,立马知道小小背着这个拖油瓶上来。
王德军忍着怒气的说“从哪里走来?西城还是湟县?走了几天?为什么不跟补给后勤运输部一起上来?”
王小小喝着奶茶“时间来不及,我还要去隔壁山看大伯。”
王德军摇头说“你去不了,你大伯是军长,也要以身作则,这个月在海拔4500米守着,上个月智智和慧慧去看过了,你大伯这个月要去守一个月。”
王小小“那就是说,大伯不是全年在海拔四千五百处。”
王德军没好气的说“我们是部队,部队不会不管兵的死活,轮着休息,尤其你大伯是军长,首长是在后方指挥,你去你爹部队,你爹连这个都没有告诉你吗?你爹干什么吃的?”
王小小突然笑了“也就是说大伯平时就是在2800米海拔办公了?居然为了让我寄菜给他,为了一口吃的,骗我呀!”
“废话,你爹出任务是因为他是机动部队,尖刀团团长,他才是团长职位,所以要出任务。你大伯是一军之长,是高级指挥员,主要在后方运筹帷幄。”
王小小转移话题“五伯母呢?”
王德军“不知道,你五伯母比我还忙,估计要下周回来吧?有大首长来视察。”
王小小心里了然,五伯母是整个军区通信网络的核心调试专家,她地位举足轻重。
慧慧说她娘一个月有二十多天基本都在家里。
贺瑾恢复过来,他知道她姐的担心大伯,问了“五伯,为什么我们去看不了大伯?”
王德军“4500米高海拔,对儿童的伤害很大,部队不会让军属儿童前去在,这是规定也是命令。”
王德军皮笑肉不笑说“小小,老子刚刚问你从哪里走来?走了几天?”
王小小对着门口大喊“慧慧,面条煮好了没有,我饿了。”
王慧“老大,好了好了,我给你端来。”
王慧端来两碗面,一个盆装,一个小碗装。
王小小抱着盆,算是狼吞虎咽吃了起来。
王德军眯着眼看着这个小崽崽,等她好了打一顿。
王小小吃着面,等下把大佬给她的熊猫香烟拿出来显摆,保证不会被打。
王小小吃完面,拿着大包出来。
打开大包,拿出海货交给慧慧,十斤菜干,五包牡丹,一包华子,再拿出20斤军用粮票。
“慧慧,海货和大伯分,给大伯四分之一就行,他一个人。”
王小小转头看着五伯“来来来,五伯,快看我搞到了什么好东西?”
王小小拿出一个铁盒,打开来递给五伯看。
王德军看到后,手都抖着。
“这这这……烟?!你从哪里弄来的?”
“我可以抽吗?”
王小小一把抢了回来,没好气的说“不可以,给了你华子了,这包烟是我显摆的。不过你不打我,我还有另一包,还有三支。”
王德军笑眯眯说“小小真乖,五伯最疼你了,怎么会打你你呢?”
王小小拿出大佬给的烟盒,拿出一支给五伯。
王德军点上“哎!哪时我才能踏上巅峰,才有资格能抽到这香烟。”
王小小白了他一眼,能不能不要做梦了!好好守你的边防!
“五伯,正义猪猪我把他上交给总参二科了!”
王德军“你是少族长,以后就是族长,全族的人全部听你的,你决定就好。”
这次轮到王小小有怒气的“你教军军内部消息,能买到猪下水,还合法合规。到我这里就是挑拨我当少族长,你在偏心吗?”
王德军也叹气“小小,你们这一辈,除了你小弟们外,就你上面的哥哥姐姐们,他们当少族长,全族就散了,一个二个二百五都有不同的‘神经病’。”
王小小想了一下,五伯说得对,如果是她小弟当少族长,她会不高兴的,她的面子怎么办啊?
王德军喊“大闺女,你把炕上睡得死沉是小崽崽抱到隔壁,你们三人今晚睡隔壁。”
王慧把贺瑾抱去隔壁,王智贴心关了门。
王小小知道五伯要问什么?
她小声把在火车上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说了清楚。
王德军低声说“小小,你给我听好,不到生死不许求他任何私事。这个情谊,只能生死再用。这件事,你告诉你二伯和你爹就好,你大伯那里,我休探亲家我来告诉,你不许写信给你大伯,小心驶得万年船,其它人不用告诉。”
王小小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