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汪！”</br>小黑察觉到生人过来，敏锐地挣开乔嘉茵对着来人吠叫。</br>景绽看着，没有任何阻止的打算。</br>甚至还想让小黑再凶一点，最好把人吓得和刚才那群人一样狼狈窜逃。</br>“小黑！”</br>乔嘉茵叫住自己的狗，“一边休息去！”</br>小黑瞬间敛起凶神恶煞的模样，听话地垂下头往一边而去。</br>萧君黎看到她，瞬时露出温和的笑：“乔姑娘这只狗可真通人性。”</br>他摇着扇子从景绽身边过去时，不知是不是无意，摇扇子的胳膊撞了对方一下。</br>景绽脸色骤变，怒视他的背影就要冲过去，却被乔嘉茵叫住：</br>“没看到客人来么，还不去泡茶？狗都比你通人性！”</br>因着青年方才那样的眼神，她想故意恶化自己在对方心里的形象。</br>如果景绽不恨她，病娇值岂不是会下降？</br>萧君黎很意外她对自己的小叔子竟是这样的态度。</br>看着青年不情不愿地去泡茶，他心里倒是明朗一些。</br>同时，乔嘉茵脑海里响起系统播报声：</br>【检测到虐待对象的病娇值发生变化，目前病娇值为：93%。】</br>她余光快速朝青年离开的方向扫了眼，十分欣慰。</br>“今日是什么风，竟把萧大掌柜吹到我这小庙来了？”</br>她引着人去后坊落座，示意绫罗和另外一个伙计把前店的狼藉收拾一下。</br>萧君黎笑着坐下，折扇在身前轻轻摇了摇，意味深长道：</br>“一股‘晦气’之风。”</br>乔嘉茵脸上的笑僵了僵，又自嘲一笑：“怎么？萧大掌柜也是来退货的吗？”</br>先前萧方还活着时，曾来她店里订过一批布，以顾客之名相看她。</br>萧君黎轻笑：“我萧某岂会做这种落井下石之事？”</br>他从怀中掏出一本小册子，放在桌上推了过去：</br>“反而是来给乔姑娘雪中送炭的。”</br>景绽泡好了茶，恰在此时提着水壶过来，给两人倒茶。</br>他扫了眼那本册子，封皮上什么都没写。</br>倒好茶，他默默退至乔嘉茵身后，看她拿起册子翻阅。</br>一打开，第一页首行写着一个乔姓女子的名字。</br>乔嘉茵觉得眼熟，撩眼看向对面：“这是？”</br>萧君黎收了折扇，神情正经下来：“乔姑娘可知这背后诋毁你的都是些什么人？”</br>乔嘉茵猜想过，想这般害她的必是和自己有仇怨之人。</br>乔母，乔家亲戚，景家宗亲，萧家，甚至还有……景绽。</br>没错，景绽也是怨恨她的人之一。</br>只不过这人让她太过迷惑，有时会产生对方并不怨恨她的错觉。</br>可能是对方比较会伪装吧。</br>不过看这册子上的名字，难道是乔家亲戚？</br>“恕萧某冒昧。”</br>见她翻阅着册子没吭声，萧君黎继续道：</br>“我在城南都听到些关于姑娘不好的言论，便着人去查了一下。</br>没想到一查发现，这些人竟是姑娘的母家人？</br>两个姑姑，两个姨母，四人像商量好一般在城中四个方向分别传播对你的恶意。</br>为了搞清她们的目的，顺便将他们的家底都查了个清楚，查完发现……”</br>他故作神秘地停顿一下，弯起唇角，“我想这毕竟都是乔姑娘的亲戚，即便想帮姑娘反击回去，也有必要让你知道。</br>所以特来征询姑娘的意思，需要萧某出手帮忙吗？”</br>乔嘉茵翻着册子，心底的愕然一点点变成震惊。</br>萧家在城中果然是手眼通天。</br>想扒谁的底细易如反掌。</br>乔家两个大姑和两个姨母的家庭情况查得十分详细。</br>连家里的母猪一年下多少猪崽儿，几只公鸡几只母鸡都一清二楚。</br>她后脊生寒，怀疑自己的一切也早被扒了个干净。</br>不过她最大的黑料的就是苛待小叔子，其他的不怕扒。</br>乔父和乔母各自的姐妹会这样对她，无疑是因为乔父和乔阿宝之死。</br>以及乔母的精神崩溃。</br>对于人家来说毕竟是自己的亲兄弟及亲姐妹。</br>要说他们乔家还真是“相亲相爱，团结一致”。</br>各自家里都一地鸡毛，还有闲工夫来散播她的闲话？</br>身后的景绽也在看着她手里册子上的信息。</br>注意到里面出现了楚虎和李成光两个同窗的名字。</br>原来他们一个是嫂嫂大姑的儿子，一个是大姨的儿子。</br>其中大姨的儿子李成光，有哮症。</br>他回忆起去岁春日里，有同窗在书院园子里捡到一只狸奴。</br>几个人新奇抱着狸奴进了学堂，结果狸奴挣脱怀抱在学堂乱窜。</br>不慎扑到李成光面前时，他就变了脸色瞬间发病。</br>其他人还以为他是怕猫被吓到了。</br>原来这就是哮症？</br>乔嘉茵翻完册子“佩服”地瞧了眼对面之人。</br>“萧大掌柜果然有能耐，亲戚家的事我都知晓不了一二，您竟对他们了若指掌。</br>不过，这个册子对我来说就十分有用了，不敢再劳烦萧大掌柜。”</br>“能帮上乔姑娘的忙就好。”萧君黎弯了弯唇，“在下也算没白忙活一场。”</br>乔嘉茵不明白他特意帮自己这个忙是图什么。</br>但明白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br>于是试探着问：“上次的事我和萧大掌柜已经两清，如今您帮了我这么大的忙，想要什么报酬？”</br>对方有些不满，眉头微微一蹙：“乔姑娘又要和我清算干净？”</br>“两不相欠嘛！”她笑着抿了口茶，“萧大掌柜应该也不喜欢欠别人的。”</br>立场上，他们该视对方为仇人。</br>人情往来自然越少越好。</br>“既如此……”萧君黎折扇在手中敲了敲，扬唇温雅而笑：</br>“上次姑娘拿走了我的玉佩作为报酬，这次我也要姑娘一样东西。”</br>他目光在对方身上打量，最后落在女子的发饰上：</br>“就你头上的玉簪吧？萧某瞧着很不错。”</br>景绽顺着他的话垂眸看了眼嫂嫂的玉簪，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br>居心叵测！</br>“这个？”</br>乔嘉茵取下头上的簪子握在手里，“这又不是什么好玉，不值几个钱。”</br>萧君黎却目光灼灼，瞥了眼玉簪又看向她的眼睛：</br>“乔姑娘戴过的簪子，岂是银钱可以衡量的？”</br>景绽听得这话，目光刀子一样射了过去。</br>但对方的眼睛里，此刻只有他嫂嫂。</br>乔嘉茵：“……”</br>他是不是有这方面的癖好？</br>专门收集姑娘戴过的首饰？</br>她不理解，但扯唇笑了笑：“萧公子真会说话。”</br>“哪里，比乔姑娘还要差些。”</br>她将玉簪递给景绽，示意他给对方拿过去。</br>青年一愣，面上明显不情愿。</br>但对上嫂嫂投来冷厉的视线，不得不双手接过，朝对方走去。</br>萧君黎挑眼瞥他，眼中浸着一丝挑衅。</br>他抬手去接簪子，不料刚触碰到东西对方就松了手。</br>玉簪落地，“啪”的一声碎成三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