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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0章 揭晓!幕后之人真正的阴谋!
    暴雨如注,天地混沌。昭陵山道上泥水翻涌,仿佛大地在哀鸣。刘树义立于神道中央,衣袍猎猎,黑发飞扬,官印悬于胸前,金光流转不息。他闭目凝神,感知着关中每一寸土地的脉动??百姓的祈祷仍在汇聚,清官的誓言未曾断绝,可那地底深处的怨念,也正悄然复苏。

    “命源井中的幻象……是陷阱。”他低语,“但母亲的话,未必全假。”

    他睁开眼,眸中似有律令之火燃烧:“若我父真是司天监博士,死于非命,那他的魂魄被囚冰井台,便是逆命者操控龙脉的关键一环。他们以亲族之血为引,借至亲执念扰乱执法者心志,从而瓦解正气。”

    他抬手掐诀,官印嗡鸣震动,一道金光自印底射出,直指长安城心。金线所过之处,残破县衙、废弃巡检司、倒塌刑堂再度燃起微光,如同星火燎原。万千亡魂低声诵读《唐律疏议》,声浪如潮,汇入他体内。

    “我不需血脉证明身份。”他一字一顿,“我之存在,因法而生,因公而存。”

    话音落下,身形化作一道金虹,划破雨幕,直扑皇宫地底。

    ……

    冰井台最深处,“魂锁殿”幽暗如渊。七十二根青铜柱林立,每根柱上皆缠绕铁链,锁着一缕魂魄。有的哭嚎不止,有的默然垂首,皆面带痛苦。殿顶镶嵌紫水晶,映照出天上北斗倒悬之象,星光渗下,竟化为黑色液体滴落,落入中央祭坛,滋养一方血池。

    血池中央,浮着一具男子尸身,面目依稀可辨??正是刘树义父亲,前司天监博士刘景元。其胸膛裂开,心脏位置空无一物,取而代之的是一枚旋转的铜符,铭刻“移命术?转格篇”。

    殿内烛火摇曳,忽明忽暗。一个身影缓步走入,身穿紫袍,头戴玉冠,面容温雅,正是鸿胪寺少卿裴怀信。

    他跪于祭坛前,双手捧起一只玉匣,轻声道:“阿姐,我来了。”

    玉匣开启,赫然是阿史那莺的一缕残魂,蜷缩如婴,通体泛青。

    “你兄长已伏诛,党羽尽灭,朝廷以为大局已定。”裴怀信低笑,“可他们不知道,真正的棋局,才刚刚开始。”

    他将残魂投入血池。刹那间,血浪翻腾,刘景元尸身猛然睁眼,双瞳漆黑如墨,口中发出非人嘶吼。

    “以亲族之血启阵,以至亲之痛乱法。”裴怀信站起身,面向殿门,“只要刘树义踏入此地,看见父亲沦为傀儡,听见亡魂控诉朝廷不公,他心中信念必生裂痕。一旦执法者心偏,正气即溃,九重锁龙阵自解,北邙魔神便可破封而出!”

    他说完,转身欲退,却见殿门口不知何时已立一人。

    黑衣佩印,眉宇如刃。

    “你错了。”刘树义缓缓走进,目光扫过血池,“我若心偏,早在看到母亲幻象时就已坠入深渊。但我明白??真正的执法者,不是不受诱惑,而是明知痛苦,仍选择前行。”

    他抬手,官印金光暴涨,化作千丝万缕,缠绕七十二根铜柱。那些被囚魂魄纷纷抬头,眼中重现清明。

    “你们不是祭品。”他朗声道,“你们是证人!今日,我以刑部主事之名,重启‘昭雪录’,为尔等平反昭冤!”

    金光贯体,众魂齐声悲泣,继而化作点点辉光,融入官印之中。祭坛震动,血池翻滚,刘景元尸身剧烈抽搐,铜符发出刺耳尖鸣。

    “不可能!”裴怀信怒吼,“你怎敢擅动移命核心!那是太宗严禁触碰的禁忌之术!”

    “正因是禁忌,更需有人执掌。”刘树义冷视他,“你勾结阿史那莺,利用她对皇权的执念,实则另有所图。你说要释放北邙魔神?不,你要的是重塑命格,让自己成为‘新天子’。你篡改太子命格,用婴孩替死延寿,就是为了积累阳德,掩盖自身阴煞之体,好在紫微星变时夺舍登基!”

    裴怀信脸色骤变,却忽然笑了:“你说得对。我本就是庶出之子,母为宫婢,生来低贱。可我读遍阴阳秘典,参透命理玄机,凭什么只能匍匐于人下?只要毁掉旧秩序,我就能成为新规则的制定者!”

    他猛地撕开衣襟,胸前赫然纹着一幅“逆命图”,七颗朱砂点对应北斗七星,正随心跳闪烁。

    “你以为镇压了阿史那莺就结束了?”他狂笑,“她是牺牲品,和那些婴儿一样!真正要走这条路的人,是我!”

    说罢,他咬破舌尖,喷出一口精血,洒向血池。

    刹那间,刘景元尸身腾空而起,铜符爆裂,化作漫天符文,组成古老咒印。整座宫殿开始扭曲,地砖翻起,墙壁龟裂,一股不属于人间的气息弥漫开来??那是来自地底深处的腐朽意志,是被封印千年的北邙魔神,即将苏醒!

    刘树义双膝微屈,官印紧握,金光护体。他知道,这一战,不再是审案,而是定鼎之战。

    “你妄图以邪术改命,可曾想过,何为真正的‘命’?”他沉声喝道,“命不在星斗,不在血脉,而在人心所向!”

    他猛然将官印按入地面,口中高诵:

    >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凡谋逆篡位、残害生灵、窃取国运者,不论贵贱,不分亲疏,一体严惩,依律当斩!今查裴怀信罪证确凿,勾结妖妃、私修逆阵、戕害无辜、图谋神器,犯十恶之首,合当形神俱灭,永锢幽冥!”

    金光炸裂,整座魂锁殿被照得如同白昼。官印之上,浮现《唐律》全文,化作巨大符网,自天而降,笼罩血池。

    裴怀信怒吼挣扎,催动逆命图全力抗衡,可那符网所至,七星朱砂逐一熄灭,肉身开始崩解。

    “不??!我会回来的!只要世间还有不甘,还有仇恨,就会有人走我之路!”

    “不错。”刘树义冷冷道,“但只要还有人相信律法,就永远会有我这样的人站出来。”

    最后一道金光落下,裴怀信化作飞灰,消散于虚空。

    血池干涸,刘景元尸身缓缓落地,铜符残片散落一地。刘树义走上前,轻轻合上父亲双眼。

    “父亲,我无法为您报仇,因为您早已不在。”他低声说,“但我会完成您未竟之事??守护这片江山的秩序。”

    他取出青玉坠,置于父亲胸口。玉坠光芒流转,竟将残魂缓缓凝聚成一点灵光,升腾而起,最终化作一道清风,拂过他的脸颊,似是抚慰,又似告别。

    “去吧。”他轻声道,“安心。”

    就在此时,头顶紫微星突然一闪,北斗归正,一道金芒自天而降,注入官印。整个皇宫地基恢复稳定,裂缝愈合,黑水退去,连皇帝寝宫床下的腥秽也尽数蒸发。

    太极殿内,皇帝猛然惊醒,额上冷汗涔涔。

    “朕……梦见长乐公主抱着一个孩子,说‘他还活着’。”他喃喃道,“然后她指向刑部方向,说‘那人,才是真正的护国者’。”

    他披衣而起,召来内侍:“传旨,即刻重开刑部大狱,彻查贞观九年至今所有疑案。另,追封前刑部主事刘树义为‘正法侯’,享一品礼遇,春秋二祭由尚书亲自主持。”

    与此同时,终南山下,杜构背着木匣赶至长安城外。守城将士认出他是旧日官员,正欲放行,忽见他身后尘土飞扬,一队黑衣骑士疾驰而来,领头者面覆铁甲,手持追魂鞭。

    “杜构!交出《天机录》副本,饶你不死!”对方厉声喝道。

    杜构冷笑:“你们迟了。”

    他打开木匣,牌位泛起金光,袁天罡遗言自动浮现空中,化作三道光束,分别射向刑部、大理寺、御史台。三大司法机构同时响起钟声,百官惊起,发现案头多出一份密卷,正是《天机录》真本内容??包括裴怀义贪腐证据、太子命格被篡记录、以及裴怀信与阿史那莺勾结始末。

    “这是……天降昭示?”大理寺卿颤声问。

    “不。”刑部新任主事拾起纸页,望向北方,“是有人,从未离开。”

    同一时刻,岭南村庄,林诚点燃祭灯,将掖庭局卷宗投入火中。火焰升腾之际,空中浮现刘树义虚影。

    “你已查明真相。”虚影说道,“长乐公主之子确实被送出宫外,寄养静心庵。但他并非夭折,而是被人调包。真正的皇子死于产难,而活下来的那个婴儿,是你亲手接生的??刘树义。”

    林诚老泪纵横:“所以您真的是……”

    “我是谁,并不重要。”刘树义打断他,“重要的是,这个国家能否继续相信‘律法面前人人平等’。若能,则我虽死犹生;若不能,则纵有皇族血脉,也不过是个空壳。”

    火光中,虚影渐渐消散。

    数日后,朝廷震动。太子被软禁查办,御医证实其体内确有他人命格残留;三名参与替命术的太医被斩首示众;裴家满门抄斩,唯留幼女一人,发配岭南为奴,以儆效尤。

    刑部设立“执法监”,崔麟任首任监正,腰间佩刀刻“执法”二字,每逢大案必亲审,从无枉纵。他书房悬挂一幅无名画像,画中人黑衣佩印,神色坚毅,每日清晨必焚香一炷。

    杜构受封“律学博士”,主持修订《大唐刑典》,将“逆命案”单列一章,明令禁止任何形式的命格篡改、魂魄拘禁、龙脉窃取。他在终南山重建小庙,供奉“执法者之位”,每逢初一十五,必亲自前来诵读《唐律》。

    林诚回到家乡,开办义塾,专教贫寒子弟识字明理。他常对学生讲:“世上没有神仙皇帝能救你,唯有法律。只要你敢说真话,自会有人听见。”

    而刘树义,再未现身。

    有人说,他在某个月夜出现在掖庭局旧址,将一枚玉蝉放入焚化炉,默默烧尽过往恩怨;有人说,他在渭水边拦下一艘运尸船,救下即将被献祭的第七个“纯阴之女”;还有人说,每当大雪封山之夜,终南山巅会出现一座虚幻殿堂,殿中数百人共执官印,齐声宣判:“律不可枉,心不可偏。”

    多年后,一名少女赴京应试,途经昭陵,见一老翁独坐碑前,手中摩挲一枚青玉坠。

    “老人家,您在等人吗?”她问。

    老人微笑:“我在等一句话。”

    “什么话?”

    “当天下太平时,会有人对我说??‘你可以安息了。’”

    少女不解。待她回程再经此地,只见石碑前空无一人,唯有一件黑袍铺展于地,上置官印一枚,金光隐隐。

    她怯生生伸手触碰,耳边忽响一声轻叹:

    “很好,你终于来了。”

    从此,刑部多了一位女主事,断案如神,铁面无私。她案头常年供着一杯清茶,无人知其缘由。

    直到某年除夕,她在梦中见一人背影远去,口中吟诗:

    > “一身正气贯长安,

    > 不惧邪魔与夜寒。

    > 若使人间无公道,

    > 我便提刀做阎罗。”

    她猛然惊醒,奔至案前,发现茶杯底部浮出两字墨迹:

    **在。**

    她跪地叩首,泪流满面。

    风起,窗外槐叶轻摇,仿佛回应某个跨越生死的誓言。

    而在长安最深处的地底,那面巨大的铜镜依旧静静矗立。每月十五子时,金文再现:

    > “执法者安在?”

    镜中身影依旧肃立,黑衣佩印,眉宇如刃。

    他抬手抚过镜面,低声回答:

    “在。”

    一字落下,万籁俱寂。

    镜光熄灭,余温久久不散。

    雨停了。

    东方既白,晨光洒落大地,照亮一座座城池、一条条街巷、一间间衙门。

    惊堂木落下,声震四方。

    “升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