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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我就是太想你了
    夜色深沉,天空星子闪烁。

    月光笼罩下的小院,同往常从前的每一个夏夜一样安宁。

    唯有主屋,不见那盏亮至天明的烛火。

    断断续续的咳嗽声,也再不会出现。

    静的吓人。

    崔令窈脚步一顿,仰头望着皎洁月色,心中五味杂陈。

    “姑娘…”她身后,知秋轻声劝道:“您千万顾好自个儿身子骨,夫人若在,也不想看您这般伤心。”

    人死不能复生。

    这是崔令窈第一次被动接受死别。

    也是第一次,品尝真正失去时,自己的无能为力是种什么滋味。

    她竟然在想谢晋白。

    三年前,她死的干净利落。

    留下他面对她的猝然亡故,他是什么心情?

    会不会也跟今天的她一样…

    或者更甚?

    毕竟,她跟沈氏才几日的母女情分。

    而她…

    崔令窈轻轻叹气:“备水吧,我要沐浴。”

    知秋应是,又问:“姑娘可要用点吃食?”

    崔令窈一晚没用膳,也没什么胃口,摇头拒了。

    知秋不再劝。

    很快,院内几个洒扫粗使仆妇均忙碌起来。

    崔令窈在檐下,安静的站了会儿,才推开房门回了屋。

    一进门,熟悉的气息充斥鼻尖,平静的面色顿时就变了。

    她站定,侧头对知秋道:“不用跟着,我想独自静静,水备好了再来唤我。”

    知秋应诺,正要把屋内烛火燃上。

    崔令窈道:“我自己来,你出去吧。”

    知秋没听出不对,只当主子经丧母之痛,想独自待着,担忧的看了她一眼,退了下去。

    房门缓缓合拢。

    屋内一片漆黑,崔令窈站在原地,听见知秋脚步声渐远,唇动了动,“出来。”

    嗓音很轻,很哑。

    屋内无人应答,也没有动静。

    崔令窈闭了闭眼,“不出来是吗?”

    话落,她转身就要走。

    才侧过身,一扇屏风间隔的内室传来一道轻响,转瞬间,有人影逼近。

    崔令窈腰间一紧,被人自身后牢牢拥入怀里。

    “怎么知道的?”谢晋白将脑袋埋入她颈窝,声音有些纳闷。

    他的行迹竟然被她这个毫无武力的姑娘家瞧出来。

    崔令窈没有说话,伸手去掐颈窝那颗大脑袋,想把人推开。

    谢晋白不肯,他想她想的发紧。

    今日在沈家人面前,她跟沈庭钰出双入对,那样的境况下,他没有当众这么做,已经是无比顾念她感受了。

    没道理,现在只有他们两人,也不许他亲近的。

    谢晋白将唇贴在怀里姑娘颈侧,轻轻厮磨,高挺的鼻梁不断蹭她耳畔细嫩的软肉。

    像瘾君子,饮鸩止渴般一点一点去嗅她身上的气息。

    突然,他身体一僵,想明白了什么。

    “你一直都知道?”

    怀里姑娘不吭声。

    谢晋白伸手去握她肩膀,将人转了过来。

    屋内没有点灯,只有点点月光照亮的漆黑室内,他一双眼睛亮的惊人,“在我来的第一晚,你就知道了对不对?”

    崔令窈正恼他呢,才不肯给他解惑。

    谢晋白等了会儿,见她又开始‘沉默是金’也不生气,头一低,就要来吻她。

    “你少来这套!”

    崔令窈一把捂住他的唇,将人推开了些,恼道:“知不知道还重要吗?”

    总归,现在她身份已经彻底暴露了。

    她也不用费心打消他的疑虑。

    至于其他的,根本无关紧要。

    她完全无所谓的细节,谢晋白却情难自抑的厉害。

    他扣着她的手腕,开始亲她的掌心。

    灼热的吐息,烫的崔令窈指尖轻颤,手抽了又抽,死活抽不回来。

    屋内昏暗,她瞧不出他此时的姿态,但能感觉到这人跟上瘾了似得,对着她的手都能亲出花样来。

    “快别亲了!”

    崔令窈面红耳赤,用另外一只手摸索着去掐他的脸,故意道:“我才烧了纸钱,没有净手。”

    谢晋白动作一顿,旋即哑声闷笑。

    “没吓着你吧?”他扣住她的手,将人拥入怀里,“我就是太想你了,真的窈窈,我太想你了。”

    太想了…

    以至于,感受到任何一点她可能的在意,他都情难自抑。

    怎么会不重要。

    原来,她也这样了解他。

    原来,她并不是对他漠不关心。

    一夜过后,她能仅凭着空气中他所遗留的浅淡气味,断定他来过。

    这怎么不算在意。

    谢晋白亲她鬓角,哄道:“窈窈也喜欢我的对不对?”

    他今夜是抱着兴师问罪的态度而来,而现在,满腔的欢喜,让他将来意忘了个一干二净。

    完全不记得下午撞破她在沈氏病床前,点头许嫁给沈庭钰时的惊怒。

    崔令窈不理解他怎么能欢喜成这样,木着脸推了他一把,提醒道:“不要总是动手动脚。”

    她不肯正面回答喜不喜欢,谢晋白笑意微僵,很快又想明白了。

    刚刚丧母,没有心思谈及情爱实属正常。

    他手臂没松,牢牢将人抱在怀里,温声安慰着,“别太难过,人各有命,沈氏病弱多年,早有这一日的,你哭成那样,真叫人心疼。”

    杀名在外,冷峻到铁血的男人,在她面前无师自通的学会了哄人。

    还哄的格外熟稔。

    嗓音低沉,温柔抓耳。

    崔令窈又哭又跪了一晚,实在很累了,推了两下没推开后,索性懒得再挣扎,就这么窝在他怀里,安静听着他的声音。

    良久,她突然抬头,轻声问他:“我死的时候,你也有像我今日这样哭吗?”

    ……

    室内瞬间安静下来。

    像是被按了暂停键,面前男人身体倏然僵硬,一动不动。

    黑暗中,崔令窈瞧不清他的神情。

    见他不语,想了想,又道:“应该没有吧,我还没见你哭过。”

    白日他悄悄埋在她颈窝落的泪不算。

    谢晋白静默良久,再次开口时,声音有些无奈。

    他拍了拍怀里姑娘的小脑袋,问她:“是想看我哭?”

    “才不是,”崔令窈不肯承认,只道:“我就是好奇而已。”

    好奇…

    谢晋白眉眼溢出笑意,低低‘哦’了声,凑近她耳边,道:“我也有个问题很好奇,不如咱们互相给对方解惑如何?”

    ha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