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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惯会做戏
    那边瞧见他们站一起的男人已经阔步走了过来。

    大白天的,众目睽睽之下,谢晋白没有多看她一眼,而是对沈庭钰道:“昨夜多有叨扰,天色不早,本王还有要事在身,先行一步。”

    “是,”沈庭钰微微颔首,拱手施礼,“下官恭送殿下。”

    谢晋白嗯了声,转身上马车前,目光在崔令窈身上一晃而过。

    眉眼疏冷,仿佛真的在看一个没有关系的陌生姑娘。

    丝毫瞧不出,昨夜他还抱着她不肯撒手的缠腻。

    也是…

    这人惯会做戏。

    想到当日李婉蓉进门,他不也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对她冷淡至极,对李婉蓉倒是纵容的很,崔令窈不由冷哼了声。

    其实,她的声音很轻,但谢晋白听力极佳。

    都已经准备上马车的男人,听见这声冷哼顿了一瞬。

    有心想问问她又怎么了,可周围这么多人看着,他到底还是没有回头。

    车轮缓缓转动。

    很快,消失在眼前。

    沈庭钰接过她手中的空碗,道:“上车吧,咱们也该动身了。”

    他没再问她,是不是已经接受跟谢晋白重修旧好。

    崔令窈自然也不会主动续上方才的话题。

    整顿好行囊,又灭掉篝火,确定没有遗漏,车队再次上路。

    接下来的两天,天气越来越凉,时不时就下场雨。

    沿途可见秋季的荒凉。

    踩着满地的枯黄,平洲城到了。

    在沈氏死的第二天,国公府就派了人,先行一步快马加鞭回裴家报丧。

    裴家也是平洲的大户人家,不过跟京城国公府比起来,就不够看了。

    尤其这些年,族内人才青黄不接,在裴述死后,朝中无人,最有出息的族人,如今不过一个五品地方官,正愁族中前程。

    接到消息,听闻是国公府嫡长孙亲自扶灵回来,自然不敢怠慢。

    算着可能到的日子,更是提前几天就在城门口日日候着。

    沈家车队后头带着沈氏灵柩,在人群中格外醒目,一进城,就被裴家认出,迎了上去。

    车内,崔令窈正闭目小憩,马车突然停了下来。

    没一会儿,沈珥的声音响起。

    “公子,”他在外头禀道:“裴家人到了。”

    崔令窈睁开眼,就见沈庭钰掀开车帘,“都来的是谁?”

    如果只是奴仆,或者是小辈,那他们就无需下车。

    若是……

    “是裴氏几位族老,有两位自称是裴姑娘的祖父祖母。”

    原主的祖父祖母。

    三年未见,如今竟亲自来城门迎接。

    做孙女的,自然不能端坐马车,连面都不露。

    崔令窈整理了下衣裙,又摸出铜镜理了理鬓发。

    沈庭钰看的笑了,问:“你有她三年前的记忆吗?”

    她,自然是指裴姝窈。

    崔令窈道:“隐约还记得点。”

    她倒是不怕原主的祖父祖母能看出端倪。

    裴姝窈的祖父祖母有三子一女,膝下子孙满堂,对一个丧父的孙女并没有特别宠爱。

    甚至怨她不是个儿子,让长子断了后。

    从始至终,都只有沈氏对女儿是掏心掏肺。

    若不是沈氏重病在床,外加崔令窈才来没几天,她就撒手人寰,只怕要不了多久,沈氏就会是第三个看出她并非裴姝窈的人。

    整理好着装,崔令窈由沈庭钰扶着下了马车。

    不远处,立着一行人。

    看上去年纪都挺大,最中间的两个,正是记忆中的祖父祖母。

    崔令窈几步走上去,下巴微含,双手交叠于右腹,屈膝福礼:“令窈见过祖父,见过祖母。”

    出门在外,她并没有盛装打扮,一身浅色襦裙,发式更是简单,只簪了只素钗,全身上下再找不出一件饰品。

    素净成这样,立在那里,却足够吸睛。

    一身淡然自若的气质,非等闲人家能养的出。

    只怕整个平洲城,也再难寻出第二个。

    三年不见的孙女,亭亭玉立出现在面前,如改头换面般,行个福身礼都行的仪态万千。

    还是皇城底下养人,就是国公府嫡出姑娘也不过如此了。

    裴老夫人怔了一瞬,急忙将孙女扶起,“快抬起脸来,让祖母好好看看你。”

    崔令窈依言抬头。

    裴老夫人细细端详许久,眼神亮了又亮,最后竟是红了眼,哽咽道:“像你父亲。”

    她那惊才绝艳的长子。

    老夫人身后机敏的丫鬟急忙递上帕子。

    裴老爷子拍了拍老妻的肩,对孙女道:“此地人多眼杂,不便叙话,先…先带着你母亲归家吧。”

    其余几位裴氏族老,也都表现的十分和蔼可亲。

    崔令窈低声应诺,朝他们行了个礼,转身,又由沈庭钰扶着上了马车。

    外面,裴老爷子目光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掠过。

    上了马车。

    沈庭钰道:“待会儿回到裴家,你不要行跪拜大礼。”

    他知道她的真实身份,不愿见她屈膝给人下跪磕头。

    不意他突然说起这个,崔令窈一愣。

    旋即想起她是裴家人,离家多年,如今既然回来,以晚辈身份拜见长辈们,都该正正经经磕个头的。

    崔令窈已经想不起,上一回给人磕头是什么时候了。

    现代社会是没有磕头行礼的规矩。

    在大越,之前的她是侯府嫡女,对父母兄长也好,出门见客也罢,都只需福身就好,下跪次数都极少,别说磕头了。

    只有犯了大错时,或者父母寿辰之际,磕头拜见以示郑重。

    除此之外,就连面见皇后,崔令窈也不曾磕过头。

    这一世,她也只在生母沈氏的灵堂前跪送。

    如今,给裴家老两口行跪拜大礼,崔令窈的确不愿。

    她蹙着眉道,“他们会不会说我狂悖无礼?”

    “我来处理,”沈庭钰笑了笑:“你只管在我旁边安静待着。”

    他一点委屈也不愿让她受。

    就连她本人都没想到的事,他已经先一步想到。

    要以未婚夫的身份,将她护的妥妥帖帖。

    崔令窈满心复杂,垂下眼帘没有说话。

    很快,马车再度停下。

    裴家到了。

    漆红色的正门大开。

    先一步回来的裴老爷子和裴老夫人领着儿孙在门口迎着。

    还有几位得了消息,匆匆赶来的裴家族老们。

    崔令窈下了马车,和沈庭钰一左一右扶着沈氏灵柩,踏入裴府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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