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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3章 一只烈犬
    第二天早晨。

    医生将一小杯水和两粒白色药片递给林溪,脸上带着职业化的微笑

    “这是帮助神经恢复的药,能加速记忆重建。”

    林溪乖巧地接过药片仰头服下,喉咙发出轻微吞咽声。

    随后接过外伤药膏,轻轻涂在自己受伤的皮肤表面。

    “谢谢您,”她的声音轻柔带着些许感激,“我感觉每天都在好转。”

    医生满意地点头离开。

    房门关上的瞬间,林溪脸上的脆弱瞬间消失。

    她快步走进洗手间,动作流畅地将两根手指探入喉间,刚才吞下的药片完整地吐进了掌心。

    用卫生纸仔细包裹好药片,丢进冲水马桶里冲掉。

    至于药膏,她只在露出的伤痕上薄薄涂抹了一层,确保任何检查都会显示她“谨遵医嘱”。

    傍晚时分,江沉推门而入。

    林溪正蜷缩在窗边的扶手椅里,身上裹着柔软的羊毛毯,手中捧着一本翻开的书。

    夕阳的余晖洒在她侧脸上,长长的睫毛在脸颊投下细碎的阴影。

    “听说医生来过了?”江沉的声音放得很轻,像是怕惊扰了她。

    林溪却还是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手中的书滑落到膝盖上。

    她抬起头,眼神先是茫然,随后浮现出恰到好处的欣喜“你来了。”

    她揉了揉太阳穴,露出一个略带疲惫的微笑“医生开的药吃了,伤口也擦了药。就是

    记忆还是断断续续的,像做了一场很长的梦,醒来就什么都记不清了。”

    江沉在她身旁坐下,指尖轻轻拂过她额角的伤痕。

    林溪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随即不好意思地笑了“有点疼。”

    “不急,”江沉的目光在她脸上细细打量,“我们有的是时间。”

    房间里很暖和,但江沉的手指却十分冰凉。

    林溪低下头,假装整理毯子,实则躲开他的手。

    深夜十一点,整座庄园陷入沉睡。

    林溪穿着柔软的丝绸睡裙,赤足踩在冰凉的大理石地面上。

    走廊里只亮着几盏昏暗的壁灯,将她的影子拉得长长的。

    林溪熟门熟路地朝着厨房的方向走去。

    然而,在路过那条通往地下室的隐蔽通道时,一阵极其微弱的声音拽住了她的脚步。

    那不像动物的吠叫,更像是一种被压抑着的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呜咽。

    夹杂着铁链拖拽过地面的,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声音来自那扇几乎与墙面融为一体的暗门之后。

    一股探究欲让林溪不由自主地偏离了去往厨房的路径,朝着那扇门靠近了几步。

    她屏住呼吸,试图听得更真切些。

    就在林溪全神贯注之际,一个平静无波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林溪。”

    林溪心头一跳。

    她闻声回头,脸上带着惊讶。

    手中还拿着那个准备去厨房找吃的而顺手带上的空瓷碟。

    “江沉?”她眨了眨眼,语气带着一丝无奈,举了举手中的碟子,“有点饿,想去找点吃的。”

    她的目光随后自然地落回那扇暗门上,眉头微蹙,流露出纯粹的好奇,“这下面是什么?我好像听到点奇怪的声音。”

    江沉站在光影交界处,面容看不太真切。

    他走上前,声音温和“你听错了。下面养了只不太听话的烈犬,最近正在驯服,性子野,会咬人。”

    江沉极其自然地伸出手,揽过林溪的肩膀,带着她走回房间,“饿了让佣人准备就好,何必自己动手。”

    林溪顺从地跟着他移动,嘴上还轻声嘟囔了一句“是吗?那声音听着怪可怜的。”

    “训练难免。”江沉轻描淡写地带过,将她送至房门口,“好好休息,别想太多,等会我让佣人把饭菜给你送来。”

    林溪点点头,端着空碟子走回房间。

    房门在身后合拢,她脸上的那点困倦瞬间褪去。

    狗?

    她可不信。

    那声音分明是属于人类的。

    次日。

    林溪醒来,推开房门。

    发现门外静立着一位陌生的女佣,而非往常空无一人的走廊。

    “林小姐早安,”女佣躬身,声音恭敬,“少爷吩咐,从今日起我随时在此伺候,您有任何需要都可以告诉我。”

    林溪顿了顿,面上露出温和笑意“那辛苦了,我想去花园走走。”

    “今日庄园有客到访,”女佣侧身挡住去路,语气依然恭敬,姿态却十分强硬,“少爷特意嘱咐,请您在房内静养。”

    林溪目光微动,随即轻松地笑了笑“也好,正好有些乏了。”

    她从容转身回房,裙摆在空中划出柔和的弧度。

    …

    楼下客厅,顾云深坐在真皮沙发上,打量着四周奢华的装潢。

    水晶吊灯折射着破碎的光斑。

    墙上挂着价值不菲的油画。

    “和伊凡老师聊过我才知道,江先生原来也在国。”顾云深端起茶杯,目光锐利地看向对面的江沉。

    江沉姿态闲适地靠着椅背“嗯,家里有些事务要处理。”

    “没想到江先生这个无业游民,”顾云深轻轻放下茶杯,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家里如此豪华。”

    “都是父亲的努力,”江沉微笑,眼底却毫无暖意,“我只是沾了光。”

    他适时露出遗憾的神情,“林老师的事情,我听说了…还没有找到吗?”

    顾云深的脸色阴沉了几分“警方只找到了车的残骸,却没有找到人。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我是不会放弃寻找她的,江先生…你说对吗?”

    顾云深抬头直直地看向江沉的眼睛。

    从和伊凡的聊天中得知江沉也在国后,顾云深就立马赶了过来。

    直觉告诉他,林溪的消失并不简单。

    江沉像没看到他的眼神一样,轻叹一声,语气诚恳“吉人自有天相,林溪老师那样的人,一定会逢凶化吉。”

    又寒暄片刻,江沉不动声色地看了眼腕表。

    这是代表在赶人了。

    顾云深知趣地起身告辞。

    送顾云深到庄园大门,江沉目送他坐进车内。

    就在车子即将驶离时,顾云深下意识地回头望了一眼——

    庄园阁楼的小窗边,立着一个模糊的身影。

    晨光为那身影镀上一层柔光。

    虽看不清面容,但那轮廓莫名熟悉。

    只一瞬,窗帘便被人拉拢,身影消失不见。

    顾云深微微蹙眉,收回视线。

    车子缓缓驶离这座奢华的庄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