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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8章 和容辞有关
    记者会很快便正式开始。

    容辞没有再看台下的封庭深一眼,专注地回应记者提出的各种问题。

    这次的记者会,在国内外都引起极大的反响。

    林家自己也做相关生意,对于技术突破类的新闻,林立海和孙树山他们自然是不会错过的。

    更何况,这次的项目还是出自封氏。

    孙莉瑶对这些新闻是不怎么感兴趣的,但看到和封庭深相关,就好奇的看了眼,没想到刚打开视频,就看到了容辞。

    “又是她,怎么哪哪都有她!”

    孙月清和林老太太他们都知道封......

    小女孩的声音很轻,却像一颗石子投入静湖,漾开层层涟漪。她坐在学堂第一排的木桌前,将那张空白图谱铺平,指尖微微发颤。阳光从雕花窗棂斜照进来,落在她眉间,像是为她点上了一记无声的朱砂。

    她叫阿?,是村里老织娘的孙女。母亲早年外出打工,再没回来;父亲酗酒,常对她拳脚相加。直到“破晓计划”进驻怒江峡谷,村中建起学堂,社工上门接走了她,也斩断了那根日日悬在头顶的恐惧之绳。

    她低头看着图谱,迟迟不敢落笔。她听李奶奶说过,每一针一线都得有“心气儿”,没有心,布就死了。

    “你在怕什么?”一个温和的声音响起。

    她抬头,看见容辞站在门口,穿着靛蓝粗布裙,袖口磨出细毛边,手里提着一篮刚采的蓝草叶。她不知何时来的,也不知站了多久。

    “我……我不知道画什么。”阿?低声说。

    容辞走过来,在她身旁坐下,轻轻抚摸那张空白纸。“那你心里最想留住的东西是什么?”

    阿?咬了咬唇。“我想……留住奶奶的手。”她说,“她的手裂了好多口子,可她还能绣出凤凰飞上天。我想让别人也看到。”

    容辞眼底泛起柔光。她从篮子里取出一片蓝草叶,放在纸上,用铅笔轻轻描下轮廓。“你看,这就是开始。不必一开始就画凤凰,先画一片叶子,一朵云,一场雨。等你的心稳了,梦自然会来。”

    阿?看着那片叶子的影子,忽然伸手接过铅笔,一笔一划地描了起来。起初歪歪扭扭,渐渐有了形状。她画得专注,连窗外飞过的鸟雀都没听见。

    容辞静静看着,仿佛在看另一个自己??十七年前,她也是这样,在漏雨的土屋中,用炭笔在废纸上画下第一幅《立春图》。那时她不知道未来,只知道若不画下去,心就会碎。

    她轻轻拍了拍阿?的肩,起身走向讲台。今天是学堂正式开课的第一天,教室里坐满了来自周边村落的女孩,最小的八岁,最大的十八。她们有的怯生生地低着头,有的好奇地打量四周挂着的节气图谱复刻版,还有的偷偷摸着桌上崭新的绘图纸,像是怕弄脏了。

    “姐妹们。”容辞开口,声音不高,却让整个教室安静下来。“你们能坐在这里,不是因为幸运,而是因为有人不肯放弃。十年前,这片土地上的女孩,十有八九读不到初中;如今,我们有了自己的学堂,自己的工坊,自己的声音。”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每一张脸。

    “但我要告诉你们的是??这不是施舍。这是偿还。是这个社会,欠你们的一堂课,欠你们的一双手,欠你们一个可以说‘我想’的权利。”

    台下有女孩悄悄抹泪。

    “从今天起,你们要学的不只是刺绣、染布、编织,更是如何用眼睛看世界,用心去感受,用手去表达。你们画下的每一笔,都不只是图案,而是你们活过的证据。”

    她举起手中那张被阿?画了一片叶子的图谱。“哪怕只有一片叶子,它也值得被珍藏。因为它属于一个愿意开始的人。”

    掌声缓缓响起,带着山风般的质朴与力量。

    下课后,容辞走出学堂,沿着石阶往下走。山腰处停着一辆熟悉的黑色轿车,车旁站着封庭深,西装未脱,领带松了半寸,显然是刚从机场赶来。他手里拎着一个保温箱,里面是昭昭最爱吃的芒果糯米糍??女儿前晚视频时随口一提,他便专程从海南带了新鲜的果子飞回来。

    “你怎么来了?”她笑着走近。

    “想你了。”他简单回答,眼神却藏不住疲惫后的温柔。

    她接过保温箱,指尖触到他掌心的茧??那是他坚持每月下乡参与织布培训留下的痕迹。曾经握笔签并购案的手,如今更熟悉梭子与纺轮。

    “阿?开始画画了。”她说,“第一笔,是一片蓝草叶。”

    他笑了,眼角的细纹舒展开来。“像你。”

    “她问我,如果有一天她不想做了,会不会被人骂忘恩负义。”容辞望着远处梯田上翻涌的绿浪,“我说,你可以随时停下。但你要记住,你有权选择开始,也有权选择结束。这才是真正的自由。”

    他点头,沉默片刻,忽然道:“董事会今天又闹了。他们说‘双CEo制’模糊权责,要求重新评估你的职位权限。”

    她挑眉。“那你怎么说?”

    “我说,如果你们觉得她不该拥有决策权,那就请先去云南待三个月,和那些女人一起采蓝草、踩泥浆、通宵赶工订单,然后再回来谈‘权责’。”他语气平静,却字字如铁,“我还说,谁若再质疑她,便是质疑‘破晓’的根基。而我,宁可毁掉公司,也不会让她再受一次委屈。”

    她怔住,随即笑出声。“你越来越霸道了。”

    “只对你。”他握住她的手,“对全世界我都跪着,唯独对你,我终于敢挺直腰杆说一句??她是我的光,我不许任何人遮蔽。”

    她靠在他肩上,听山风穿过竹林,沙沙作响。

    夜幕降临时,他们住在学堂旁的小院里。昭昭早已睡熟,小脸上还沾着糯米糍的甜渍。封庭深坐在灯下,翻看一份新拟的“乡村美育教师培养计划”,眉头微蹙。

    “怎么了?”她端来一碗热姜茶。

    “我们在一百个村落建立了工坊,培训了三千名手工艺人,但师资仍是短板。”他揉了揉太阳穴,“很多年轻人宁愿进城送外卖,也不愿回来教孩子画画。我们给的待遇不低,可他们说……‘这行没前途’。”

    她吹了吹茶面,轻声道:“不是没前途,是看不到未来的样子。”

    他抬眼。

    “我们得让他们看见。”她说,“就像当年你让我看见‘破晓’可以有多大。我们要拍更多纪录片,办更多展览,甚至……做一部剧?”

    “电视剧?”他愣住。

    “对。”她眸光闪亮,“讲一个女孩从大山走出来,又走回去的故事。不是苦情戏,也不是扶贫宣传片,而是一个关于自我觉醒的旅程。观众会看到蓝草如何染布,也会看到人心如何被照亮。”

    他凝视她许久,忽然笑了。“你知道吗?杨帆昨天联系我,说他在支教学校组建了一个‘少年皮影剧团’,孩子们自己写剧本,演‘破晓传奇’。他说,有个男孩原本辍学放牛,现在天天熬夜画皮影人物,梦想是‘让全世界都看中国故事’。”

    “那就从他开始拍。”她果断道,“真实的故事最有力量。名字就叫《慢慢走的人?青春篇》。”

    他拿起手机,当场拨通制作团队电话。“明天就立项。预算不限,但必须做到两点:一、所有主创必须深入村落生活三个月;二、主角必须由真正参与‘破晓’的孩子出演。”

    挂了电话,他看向她,眼中带着笑意:“你总是比我走得远一步。”

    “因为你总在后面推我。”她回眸一笑,“没有你砸钱、扛压、跪着求股东点头,我的梦早就被风吹散了。”

    他起身,走到她身后,双手环住她腰际,下巴轻轻搁在她肩上。“那接下来呢?还有什么是你想做,却还没敢说出口的?”

    她沉默良久,才缓缓开口:“我想……建一座‘女性民艺博物馆’。不在北京上海,就在怒江边。馆里不只陈列布匹,还要有录音室,记录每一位老绣娘的人生故事;要有放映厅,播放手艺人自己的影像日记;还要有一面‘名字墙’,刻上每一个参与者的姓名??无论她是设计师,还是只会缝补衣角的老婆婆。”

    “明年开工。”他立即应下,“资金我来解决,选址你定,策展团队由你亲自带。”

    她转过身,指尖抚过他眼下的青黑。“你不累吗?白天开会,晚上改方案,三天两头飞边疆……你不再是那个只需要动动手指就能掌控全局的封总了。”

    “累。”他坦然,“可每次看到昭昭指着新闻里‘破晓工坊’的画面说‘那是妈妈的事业’,我就觉得,这点累,算什么?”

    她眼眶发热,踮脚吻住他。

    这一吻绵长而深沉,像多年积攒的歉意、感激、爱意,终于找到了出口。

    窗外,月光洒在新建的操场上,一群晚归的女孩正围在一起练习舞蹈。她们跳的不是传统舞步,而是自己编的“织布舞”??模拟采叶、捣汁、纺线、上机的动作,配着现代音乐,充满生命力。

    封庭深靠在门框边,静静看着,忽然说:“你说,我们是不是也在跳一支舞?一支没人教过的,笨拙却执着的舞。”

    她握住他的手。“只要音乐不停,我们就继续跳。”

    几天后,联合国发来邀请函,希望“破晓计划”代表中国出席巴黎“全球可持续发展文化论坛”,并发表主旨演讲。主办方特别注明:希望由项目发起人容辞女士亲临。

    她收到邮件时正在指导阿?修改图谱设计,抬头见封庭深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两张机票。

    “去吗?”他问。

    她犹豫。“昭昭下周有期中考试,而且阿?的设计稿还没定稿……”

    “我留下来。”他打断她,“你去巴黎,把我们的故事讲给世界听。至于昭昭,我会陪她复习;至于阿?,我会请陈婉老师来驻场指导。你放心,家在这里,不会丢。”

    她看着他,忽然想起七年前离婚那天,他站在暴雨中,西装湿透,眼神空洞地说:“你走了,家就没了。”

    如今,他学会了守护,不再只是占有。

    她点头。“那我去了。”

    出发前夜,她在行李箱里放了一块亲手织的蓝草布,准备在演讲结束时展示。封庭深帮她整理领口,忽然从口袋里掏出一枚戒指??不是婚戒,而是一枚银质指环,上面缠绕着细如发丝的蓝线,中央镶嵌一小片烧焦的布料残片。

    “这是……”她呼吸一滞。

    “2016年火灾那天,我从废墟里捡回来的。”他低声道,“当时我以为一切都完了。现在我想把它戴在你手上,不是作为丈夫的承诺,而是作为一个同行者的信物??我们曾一起走过灰烬,也将一起走向黎明。”

    她伸出手,任他缓缓戴上。

    次日清晨,她踏上航班。飞机穿越云层时,她打开笔记本,写下演讲稿的最后一句:“这个世界总在催促我们更快、更强、更成功。但我想说,有一种力量,叫做‘慢下来’。慢下来倾听土地的声音,慢下来抚摸一双粗糙的手,慢下来为一个梦坚持十年。这种力量,不属于时代,而属于人心。而我,只是一个不愿忘记初心的‘慢慢走的人’。”

    巴黎会场,掌声雷动。

    而在地球另一端的怒江山谷,“破晓民艺学堂”的铃声清脆响起。阿?站在讲台上,第一次为同学们讲解她的作品《第一片叶》。台下坐着封庭深,怀里抱着熟睡的昭昭,嘴角含笑。

    风拂过山岗,蓝草摇曳,仿佛在低语:

    **有些路,注定要两个人一起走。**

    **有些光,烧不尽,灭不了,只会越传越远。**

    当夕阳最后一次洒落在学堂门前的石碑上,那八个大字熠熠生辉:

    **以心织梦,因爱破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