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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8、义无反顾
    五月底,赵府里热闹非凡。

    主母高宁英身孕在身,不怎么主事。

    宫里直接派了负责皇后的御医住在赵府上。

    家里的事多是隔壁的吴相公孙女帮忙照看。

    虽然已经知道是一家人,但毕竟礼还没成,即便再开明的人也不便常住在赵府。

    所以高二姐也留下帮忙。

    她丈夫春闱高中,三妹只是跟吴相公提了一嘴,随后便被安排在距离洛阳很近的焦州温县担任知县。

    距离洛阳一百多里,往返走黄河水路只用一天。

    焦州原本的知州花恒是卫亲王党羽,为虎作伥,他被法办后焦州许多官员被牵连,空缺出许多缺口。

    否则像距离京城一百余里的县城知县,怎么都轮不到一个新人来担任。

    即便有这些条件,夫妇俩也知道三妹向吴相公说的话起了极大作用。

    因为即便缺人,大周的官员也有得是,从别处调人就是。

    五品以下官员任免都无须天子直接过问,不过相公们一句话。

    因此高二姐专程留下,照顾怀孕的妹妹,就当还人情。

    家里男主人不在,小蓉太小,吴相公家的小妹不好常住,高二姐在倒是帮了大忙。

    有个方便主持家事的人。

    现在钟剑屏又回来,更是让高宁英轻松不少。

    晚上家里的女人都好奇围着问前线的事,钟剑屏说的那些尸山血海,把高宁英除外的几人都吓坏了。

    特别是过来串门的曹颖和吴仙衣,从小在京城长大,没见过战场的真实场面。

    被吓得脸色煞白,说话都不利索了。

    吴仙衣关心赵大帅的安危,还担心的问那种环境下衣食住行要怎么办。

    钟剑屏给他解释,身为大帅有七八百亲兵,专门负责保护大帅,照顾衣食起居。

    曹颖却调笑:“赵大帅真有闲情逸致,战场上血流成河,他倒有位貌美干练的小娘子贴身照顾,风流快活。”

    钟剑屏被揶揄得脸红,她又不善言辞,说不出话来。

    好在高宁英当即笑道:“剑屏既是亲兵也是夫君爱妾,自小如家人般一块长大,她照顾夫君再好不过。”

    曹颖不说话了。

    “不知道姑爷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小蓉眼中全是思念。

    曹颖也问:“代国国都距离京城有多远?”

    “沿着大道走近三千里吧。”钟剑屏道:“南路更近,大概两千余里。

    北路要沿着黄河打转,可能近三千里。”

    “这么远!”曹颖惊讶了,“我随圣驾从洛阳到长安不过六百里,要走七八日。

    那到前线岂不是要一个半月。”

    “如果算上粮草辎重,还不止。”钟剑屏如实回答:“若是前锋骑兵则不用。”

    曹颖感慨:“看来有些事,只能大丈夫去做。”

    也颇为敬重对钟剑屏道:“钟指挥身为女子,随大帅南征北讨,着实不容易。”

    钟剑屏诧异,只是拱拱手。

    曹颖笑了:“只是男子行礼,在京城可行不通,我来教你女子的礼节。”

    少年大帅赵立宽的名声越来越大,京城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赵府的人去集市采买,不少商家都不收钱。

    说赵大帅保家卫国,长大周的脸面,是所有大周人的骄傲,决不能收钱。

    家里下人请示过主母高宁英后还是坚持给钱,绝不白拿人东西。

    毕竟他们是有教训的,赵立宽在城里骑马,先回家都被挑来拣去反复弹劾。

    家里不缺那点钱,要是落人把柄就不好。

    登门拜访的人也不少,但都被以家主不在,女眷不便见客为理由拒绝了。

    “陛下,前线大军已克静塞军大寨,获军马五万余匹!

    本朝每年要出重金向代国购买静塞军马,多的时候数千匹,少的时候他们只给七八百匹,还要全看别人脸色。

    现在好了,连马代马场都是我大周的!”

    垂拱殿侧殿,司马相公激动向天子说着前线的战报。

    兵部先送过来,正好他在等候陛下处理今天的奏疏,便先看了。

    陛下放下手中笔墨问:“过去几天了。”

    司马相公默算一下:“从渡河算起,不过八天,八天内连克十数营寨,拿下两州两军司之地。

    如此神速,只怕一个月就能打到代国国都。

    赵殿帅用兵如神,进击如风,战况也果如其之前其所料,八九不离十。”

    陛下点头,起身单手背在背后缓缓踱步,忽然问:“你觉得郑王在关中表现如何。”

    司马相公心里一顿,心里立即揣摩起来,陛下什么意思?

    他们在说赵立宽的事,怎么突然说到郑王身上,陛下有什么深意吗?

    还是说.......陛下提醒他赵立宽西北的事已经不是大事,应该多注意关中的事......

    他捉摸不透,只能小心翼翼试探:“陛下,老臣以为......郑王有担当,敢于迎难而上。

    民变的事他确实处理不够果决,盖年纪还小,经历的事不多所致,但只要愿学,假以时日定能做好。”

    陛下看了他一眼:“赵立宽今年不过十九,为什么他能做成这些大事。”

    司马忠愣了一下,越发琢磨不透陛下心思,只能道:“赵立宽是个奇才,古来罕见。

    其强在军事,行军打仗,排兵布阵确实难有人望其项背。

    但参政议事,治理地方国家,其未必是能手。

    郑王若土土玉王、积微成著,定能有所成就。”

    说着他又郑重道:“何况郑王乃是皇子,天家血脉,赵立宽是臣子,岂有可比。”

    陛下缓缓走到下方:“五万军马,静塞军司、神勇军司......

    赵立宽上疏请求关中保安军,肃远军,定边军,镇军等出兵北上,协助其进攻。

    你觉得如何?”

    司马忠听完陛下的话,对陛下的意思已经明白得七七八八。

    如今后勤艰难,全国紧绷,这种时候再出动所有边军无疑在给关中加压,雪上加霜。

    但陛下毫不提及困难,直接问他,又以郑王比不上赵立宽说起,意思再明显不过。

    司马忠立即拱手,义正言辞道:“启禀陛下,老臣以为做大事者不能瞻前顾后,如今大军进展如风,荡平代国只在瞬息。

    若错过再无机会大举出兵北上,必须义无反顾,毕其功于一役!”

    果然,天子缓缓点头:“爱卿之意,与朕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