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的事了，你和我说什么？我刚加入家族一年，今天是我第一次出任务。”</br>“第一次出任务就负责窃取家族长重视的心脏，他很看重你的能力啊。”</br>“我被关在族里刻苦练了八个月的解剖学，这种事对我来说就是小菜一碟，家族长当然会派我去。”</br>“胥博容，你知道吧，我们有个傅法医，同时也是第一医院的脑科专家。手术刀玩得很溜，他一定能把你的面具完整地剥下来。”</br>胥博容的身体微不可察的僵了下。</br>别人没看出来，苏栀却看得很清楚。</br>“不信？傅法医，麻烦你了。”</br>一直在旁侧的傅京尘立即站起来，随身携带的小弯刀捏在指尖，两三步就走到他面前。</br>“你们这是动用私刑，我的面具是家族长融合的，我什么都……啊！呃……”</br>傅京尘的技术确实很好。</br>不过一分钟，就将那张血污的骷髅面具剥了下来。</br>胥博容的真容暴露在所有人的视线中。</br>连男手下都好奇的看了过去。</br>是一张平平无奇，丢在大街上都不会被多看一眼的脸。</br>胥博容表情碎裂，眼神狰狞又无助。</br>“你们这是动用私刑……你们真该死啊！你们这些做警察的都该死，呵呵，呵呵呵……枪毙我啊！你们说我家族长，这点证据可不够！”</br>“我，我不是……我就是家族里的小喽啰。我没有参与核心，我什么都不知道。”</br>“呵呵呵……我是家族长又怎么样？哈哈哈，对，我是。我就是！快膜拜我吧，我的子民们！把全天下的器官都明码标价，变成我们手里的财富。”</br>“子民们，跪拜吧！我要带领你们发家致富……”</br>他的表情一会狰狞，一会神圣，转而又充满憎恨厌恶。</br>看的审讯室内外的人，目瞪口呆。</br>傅京尘已经回到苏栀身边，“精神分裂。”</br>苏栀点头，“嗯。”</br>“什么时候看出来的？”</br>抓捕时，傅京尘作为“特警”一直处在第一线，没发现他有什么异常。</br>苏栀笑而不语。</br>傅京尘跟着笑，“是小动物们告诉你的？”</br>苏栀：“不是。”</br>她没准备说答案，也不想让傅京尘想错。</br>傅京尘是个有分寸的人，苏栀不想说的事他不会多问。</br>两人将视线一起落在胥博容脸上，耐心十足地看他切换风格。</br>男手下已经被惊得说不出话了。</br>因为胥博容吼叫着让“子民跪拜”时的姿态和语气，和家族长一模一样！</br>他的信仰和一直的坚持，在此刻轰然倒塌。</br>满脑子只有一句话：家族长是个疯子……</br>他是个疯子，还是个骗子。</br>他的心理变化正是苏栀要的。</br>不然也不会将两人关在同一间审讯室里。</br>她给张通益发了信息，让他将胥博容带出去，请专业的精神科医生鉴定。</br>张通益带着两位同事，阔步走了进来。</br>在外“摩拳擦掌”的常凌川，终于等到机会。</br>胥博容注定会迎来一场“暴风雨”。</br>“你们把他带去哪了？”</br>男手下紧张的脸色微微发白，“我真的不知道，我真的是族里最不起眼的人。”</br>“你叫什么？”苏栀表情淡然，“把你知道的都交代出来，若是撒谎……”</br>“不，我说！”</br>他原本认为，自己咬死不出卖家族，等几年后出狱后，家族长一定会念在自己的忠心，让他重新回到族内。</br>他在族内的地位就会平步青云，威风八面，这辈子都不愁了。</br>可如果家族长已经落网了，并且是个神经病的话，那就大有不同了。</br>良禽择木而栖的道理他小时候还是学过的。</br>男手下的态度变得十分配合，“我叫毕彦博，三年前加入的M家族。女警小姐，你刚才说……”</br>“叫女警同志。”傅京尘冷声纠正。</br>“对不起，女警同志。你刚才说得对，因为我是私生子，所以一直没有户口身份。连学都只能在偏远的村子里上，我妈在我八岁的时候去争那老头的遗产，结果被原配打死了。”</br>“从此我就连唯一的亲人都没了。原配知道我的存在，一直在找我，想斩草除根。”</br>“我只能东躲西藏……连口热乎的饭都成了奢侈。”</br>“浑浑噩噩流浪到十八岁，无意间碰见了M家族交易的现场。他们看我还算机灵，就问我愿不愿意入伙。”</br>毕彦博当时瑟缩了很久，只问了一个问题，“包吃吗？”</br>众人哄堂大笑，告诉他：“还包住。”</br>毕彦博当即同意，并感恩戴德。</br>那之后，他就跟着M家族走南闯北，虽做的都是一些打杂的事，可真的不再饿肚子了。</br>还能在族内干完大单后，分到一笔钱。</br>说到这，毕彦博不禁说了句，“家族长虽然是个疯子，可是他对子民真的不错。我才三年，就分了八百万。”</br>“继续。”苏栀耐心很足，“之后呢。”</br>“之后……就被你们抓到了。钱还没来得及花。”</br>毕彦博的心都要滴血了。</br>早知道会被抓，他一定会把钱挥霍一空。</br>苏栀声音冷厉两分，“谁让你说这个了，我是问你，族里的情况和成员，他们的身份信息，你们都在哪个城市交易过？那些受害者又是怎么被你们选中的？”</br>“我……”</br>毕彦博虽然是族内透明人员，可他确实机灵，这些事他一清二楚。</br>刚才不说是不想节外生枝，免得警方认为他是“核心人员”，再把他枪毙了……</br>现如今，他只能如实娇嗲，争取表现良好，这辈子还能出去。</br>族里人员多达百人，他们不会主动向族员说自己的过往。</br>只有族员拉人进来，才会知道他的真名。</br>但无一例外的是，家族长知道他们每一个的身份背景。</br>家族长手里还有一个本子，他们成功一单，就会在上面贴一颗星星。</br>至于筛选受害者的方式，那更简单了。</br>在这个信息发达的时代，除了毕彦博这种黑户，只要想了解一个人，有太多种办法了。</br>医院就诊单，网购记录等……</br>他们想要什么血型，器官都可以找到。</br>然后就是专人制造意外，送他们“离世”。</br>在医院“离世”是最简单的，只要伪装成医护人员，或者清扫人员，就能找到机会刨出器官。</br>医院或家属发现后，那便是他们的撕扯大战，和M家族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