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栀接着问，“为什么要童佳佳的心脏？”</br>她记得段坤说过，家族长很重视这颗心脏。</br>“我不知道……这个真的不知道。”</br>他想了想，不太确定地说，“我听族里传言说，这颗心脏是给家族长的女儿用的。”</br>“他有女儿？”</br>“嗯，好像是已经离婚很多年了。女儿的抚养权也不在他手里，而且他赚的钱都给前妻和女儿打过去了。”</br>苏栀看出毕彦博不是撒谎。</br>他也没有撒谎的必要了。</br>在胥博容的面具被剥下来时，张通益就在外面让同事去查了。</br>调查资料在此刻传到苏栀面前的电脑里。</br>她点击查看。</br>最先映入眼帘的是胥博容和当年那个被判刑八月的嫌犯对比照。</br>是同一人。</br>再然后是他的个人资料。</br>苏栀和傅京尘一目十行地看完，都笑了声。</br>“有身份信息的果然好查。”</br>毕彦博：“……”</br>嗯，他这个黑户已经习惯这种痛了。</br>谁让他是私生子……</br>还是混得最惨的私生子。</br>亲爹身家千万，偏惧老婆，却还敢在外找小三。</br>把他创造出来后，吓得招呼都不打一个，连夜卷铺盖卷跑路了。</br>可怜他妈还以为钓到了大鱼，结果一毛钱的抚养费都没得到，找了八年才找到他的下落。</br>再见时，他已经成一捧骨灰了。</br>她也被原配报复而死，听说……原配后来把他亲爹的骨灰洒进了农村的旱厕里。</br>毕彦博的思绪飘得太远了。</br>苏栀的声音将他拉回来，“在这老实等着，我们去会会你的家族长。”</br>“我想一起去。可以吗？看在我什么都说了的份上。”</br>“为什么？”苏栀有些好奇，“你想揍他一顿？”</br>“不……把他当了三年的救世主。我想知道他的下场。”</br>在知道家族长是个神经病后，他的心态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br>神经病能忍，可是他用医生的身份骗了他三年就忍不住了。</br>胥博容的精神鉴定已经结束。</br>常凌川的“报复”接踵而至。</br>他很有分寸，没打死他，还给他留了两口气，方便接下来的审判。</br>然而，毕彦博很倒霉地碰见了常凌川。</br>当然，他也就没机会进去了。</br>常凌川将他带进无监控的小黑屋……</br>胥博容歪在椅子上，身上的血迹已经被清理干净，半死不活地看着两人。</br>“你们妄想，我是精神病，不会被判死刑。呵呵，呵呵……”</br>“你误会了。”</br>苏栀将刚从张通益手里接过的诊断报告，推到他面前，“你不是精神病，或者说……你的精神病完全可自控。”</br>“呵，可自控的精神病？呵呵呵……”</br>胥博容无力地笑着，“我常年服用精神药物，检验我的血液就知道了。”</br>苏栀的眼神流露出同情。</br>胥博容拧起眉头，“你什么意思？为什么用这种眼神看我？”</br>她可以是不屑，厌恶，嘲笑……怎么会是同情？</br>他有什么值得同情的？</br>“有些事，我也很想知道。再等等，真相很快就会大白了。”</br>“……什么真相。”</br>胥博容不论怎么问，苏栀都充耳不闻，只是紧紧地看着资料上的一张照片。</br>那张脸……她很熟悉。</br>也曾在她无助时，为数不多给过她温暖的人。</br>苏栀一个重活的人，也觉得这个世界真的癫。</br>前世，她根本没想过，也没怀疑过的人，竟然拥有那样“邪恶”的面目。</br>大约二十分钟后。</br>在胥博容崩溃时，他们终于见到了来人。</br>吴桂兰……</br>吴姨穿着一套深蓝色的长袖长裤套装，长头发梳在脑后，披在后背。</br>苏栀第一次发现，吴姨长发齐腰。</br>她神情含笑，见到苏栀时，热情地挥手打招呼，“小栀啊，是你审我，我还是很开心的。”</br>“这一天，终于来了。可惜了，我还有一件事没做完。”</br>“坐。”</br>苏栀微微一笑，“我们有很多时间，你可以慢慢说。我也会安静地听。”</br>“哎呦，你这丫头，不用对我这么客气。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别让人说你徇私枉法。”</br>“吴姨，我们之间没有私。”</br>见到吴桂兰的这一刻，苏栀突然发现，她……身手高超。</br>怕是一百个普通中年妇女都不是她的对手。</br>至于她的“敌人”孙桂兰，更是连她一根头发丝都碰不到。</br>“伪装这些年，很累吧？”苏栀问。</br>吴桂兰呵呵笑道，“习惯了就不累了，再说了，吴姨多威风啊。哦对了，我还没给你介绍呢。”</br>她看也不看旁边的胥博容，拍小狗似的拍了拍他的后背，“这是你姨夫，也就是我那早死的丈夫。”</br>“被人叫这么多年寡妇，哈哈哈……你们肯定都想不到，我丈夫还活着。”</br>“是啊，也没想到，被你培养成了替罪羔羊。”</br>“这个词这么说就不合适了，我这不是被你发现了吗？小栀啊，吴姨知道你聪明，也看出你有特殊本领。但这事是怎么发现的呢？吴姨还真是好奇。”</br>“吴姨，直觉。”</br>苏栀依旧挂着微笑，眼底透着疏离，“直接也是一种特殊本领。”</br>吴姨若有所思：“呵呵，呵呵呵……确实，你说得对。”</br>直觉，天赋，运气……这些玩意儿，有了就有，没了一辈子都练不出来。</br>“吴姨，说吧。我姨夫好像撑不住了。”</br>胥博容在看见吴桂兰时，就激动得上气不接下气了，他双眼凸出，眼神充满祈求。</br>“看我一眼，看我一眼……半眼也好。”</br>吴桂兰却依旧一个眼角没给他，笑盈盈地摆手，“哎呦，小栀啊，不用在乎他的死活。呵呵……你也不止这一个姨夫。多着呢。”</br>胥博容：“……噗！”</br>一口鲜血喷了出来。</br>然而，饶是这样，他在喷血时，还是用尽全身力气，别开了脸。</br>不舍得让吴桂兰沾染一丝血迹。</br>苏栀嘴角抽搐。</br>这……</br>是恋爱脑？</br>还真是第一次见。</br>吴桂兰看出苏栀的想法，忽然换了一副语重心长的姿态，“小栀啊，不是吴姨教你歪道理。吴姨说的都是真理，你要记住了，男人就和狗一样的，用美貌吸引不长久，要用手段，用脑子吸得他们甘愿为你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