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小时后,车子停在了山脚下。
三人下车,沈蕴肆贴心地将轮椅搬了下来。
“苏姐,你的腿还不能爬山。先坐上,我和刘兄轮流推你上去。”
苏栀没逞强,坐上后将赵森准备的口服剂和药丸,分给他们吃了。
上山的小路蜿蜒波折,好在沈蕴肆和刘彻的体力都很强,顺利将苏栀推了上去。
朱红色的慧安寺大门前。
引路的小沙弥念了声“阿弥陀佛”便将三人引到了万老太太面前。
她住在幽静典雅的禅房内,香烟袅袅后,是一张苍老慈爱的面容,倒一杯茶推了过来。
“苏姑娘,尝尝今年的新茶。”
茶水冒着热气,熏染了苏栀的眸子,她嗅到一股很清甜的味道。
她正要端起来,一旁的沈蕴肆戳了下她的胳膊,“苏姐,小心有毒。”
他的声音不小,万老太太也不耳背,闻声呵呵笑道,“沈公子,你放心,我没她们那么傻,也不喜欢俗间事。”
她说完,又倒了两杯,“一起品尝吧,能抚平人的情绪。”
沈蕴肆扯了扯嘴角,“我还是相信那句话: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万老太太,你知道我们来这为了什么吧?”
苏栀也喜欢开门见山,因此没阻拦沈蕴肆,而是跟着说道,“你儿子孙女儿已经死亡,丈夫儿媳妇也在监狱,即将枪毙。你还有心思喝茶,老太太,你很强。”
“苏姑娘。”
万老太太依旧是笑呵呵的,“你妹妹苏明珠死亡,父亲弟弟坐牢,母亲下落不明。你却做出许多不俗的事,你比我更强。”
“谢谢夸奖。”
苏栀笑容渐浓,“我也觉得自己很强。”
比前世那是强了十倍不止。
“万老太太,恭维的话我们就不用说了。开门见山吧。”苏栀拿出红荷包放在桌上,“这个和我有关吧?”
疑问的句子,她却说得肯定。
万老太太无奈地摇了摇头,“凌晴那个傻子啊,以为拿了这个荷包,就能拿捏住我了。愚蠢,太愚蠢。”
她将荷包拿回,又从一旁的小抽屉里拿出一个相同的荷包,“这是我母亲留给我和姐姐的遗物。”
“二十三岁那年,我和姐姐遇见山匪劫道走散。已经过去四十年了,我们姐妹俩再也没见过。”
“我已经六十三岁了,我姐姐大我十岁,自小身体便不好。或许早就离开人世了,这两个荷包我是想留个念想,是凌晴误会了。以为偷拿走一个就能拿捏我,让我豁出老命护着珍珍。”
“我拒绝了她,不是我狠心,是我信命和因果。他们做的孽早该偿还了。”
万老太太轻轻叹息,“我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老太太,哪有能力和律法和天道抗衡?你们没有因为万家迁怒我,已经是我的幸运了。”
苏栀轻眯眸光,没说信不信,听她继续说。
万老太太将两个荷包放进抽屉里,视线飘向门外,“我嫁给万伯兮的第一年,也是初秋的天气。我记得安城有一条很大的涡河,那个年代还没有洗衣机,妇人们全去河边浆洗衣服。”
“万伯兮担心我掉进水里,每次都会陪在我身边。因此常常被大家调笑,我也是那片儿最幸福的女人。”
“后来他做了生意,赚了点小钱。性情也渐渐变了,哪怕我给他生了儿子也没能拉回他的心。我第一次发现他有那方面的怪癖是在永思八岁,我的天都塌了。”
“我求他回头是岸,换来的只有他的拳头。我不放弃,逮到机会便劝说,可他打的越来越狠,我的决心最终崩塌。”
万老太太自嘲地笑了笑,“我告诉自己,随他去吧,我就当没这个丈夫。”
“柳飘飘是他杀的第一个人,当年柳辉耀找到家里时,我才知道他做了多混账的事。可我没办法啊,我只能维护万伯兮,维护那个家的假象,不让我儿子受到影响。”
“我知道那样对柳辉耀父女很不公平,可人死不能复生,活着的人必须好好活着。我提议万伯兮去京市发展,离开安城让柳辉耀永远找不到。”
“万伯兮做贼心虚,当场就同意了。我们将能卖的全卖了,连夜去了京市。”
万老太太喝了口茶,有些怀念道,“刚到京市的那半年,万伯兮真的知道错了,不但不动手打我了,赚钱也很努力。我天真的以为我终于等到浪子回头,可我很快发现他又犯了老毛病。”
“最初只是棚户区车夫的小女儿,后来是路边走丢的小女孩,他的胆子和底线越来越低。甚至将她们带去家里,每到那时候我就会竭尽全力的阻拦。”
“我不想让我儿子生活在腌臜的环境里。”
“你们想象不到我当年的绝望和痛苦,也不知道我用了多少办法去阻止他……最后我心死了,爱上了佛学,常年居住在寺庙里,为那些可怜的小女孩祈福。”
“没有我碍手碍脚万伯兮更肆无忌惮了,我只能更拼命认真的在寺庙里赎罪。”
“孙女儿出生后,我本想亲自教导,可曾凌晴太过溺爱,万伯兮也很宠爱她。我便知道她将来,一定会是另一个让万家走向万丈深渊的人。”
“果然,我没猜错。她做的错虽不如万伯兮,可在同龄人中也是头一份了。”
“如今,万家除了我满门覆灭。也是天意,我一个老太婆只求保住这条命便足矣了。”
万老太太说了许多后才看向苏栀,苍老的面容透着无力感,“我知道你们都是有本事的人,追到这里是怀疑我有问题,我向满殿神佛发誓,我云巧巧未做过半件伤天害理的事。”
“若是撒谎,让我不得善终。”
苏栀的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弧度,“云老太太,你说你当年很绝望痛苦,用了很多办法阻拦万伯兮?”
云巧巧惭愧地点了点头,“是啊,可惜我没成功。”
“当年有警察吧?你知道报警的路吧?”
云巧巧:“……”
苏栀的笑陡然消失,前倾身体逼近她,如鹰隼般的双眸锁定她,“把自己包装得再无辜也改变不了,你是个伪善的人。”
“还想用你儿子做借口,真是可笑。你难道不清楚万永思二十八年来,受了多少苦楚吗?”
“你和万伯兮一样,罪不可恕。你在寺庙也绝非为受害人赎罪。”
可是,武天成,终究是下不去这个手,苏尘将武天成的一切都看在眼中,他心疼这个老人,但他也明白,今日想要让武天成亲手处决慕川,几乎是不可能的。
街上到处都是抓人的官兵,到处都贴有悬赏通告,可就是找不到人。
他想着,只要不要赶他走,他什么惩罚都可以受的,他不想回到以前和狗抢食物的日子。
想到这里,殷祁的笑容里渐渐带上了一丝得逞的意味,他相信一会儿就能看到一场好戏了,上一回在映雪山没能亲自观看,这一回好歹能亲眼过目了。
当然,实际上没有真的死去,它的残尸藏到了西陵界,三个半死不活的仙王都见过他,在萧天成为至尊时候,进入百断山脉,顺着因果命运,这才斩灭了蒲魔王就在下界八域的所有种子。
而本来应该由周福和朱子越押着他上刑台,但这一次,薛牧竟然主动替换了他们。
“脖子流血致死。”胡大明观察了一番,发现身上的血迹全都源自于脖子。
只是,下次这位老夫人还要来,他得提前挖块地儿养着这些海货,这样一来,能有更多粮食,家中孩子和其他村民就能吃饱饭了。
何润成愣愣地看着她,然后眼圈就更加的泛红,但是一点声音都不敢发出来。
“姚建岳,三少爷也是你打听的?我劝你别想着对付三少爷,否则,第一个收拾你的就是我。”朱云锋警告姚建岳。
考虑到在这儿也没什么认识的人,又不愿意去找老倔头和庄呈昀,汪宝宝想了想,凭着记忆又去了趟知青点。
庆忌在脑海中查看这少年短暂一生的经历,对其隐忍坚强与仇敌周旋至死的意志钦佩不已,当下恭恭敬敬对着天空行了一礼。
林安也是意外的看着萧炎所显化出来的真龙,没想到他竟也藏着如此可怕的手段。
这是系统之前所开启的功能,能够与寿元将近的人交换寿元,当然,前提是愿意自己死了之后,无条件的归顺于阎罗殿,不管是转化成为亡魂点,还是成为阎罗殿的阴差,都无条件的同意。
寻找东西无非是左右前后的方向,要往哪个方向走,体内的灵力便轻轻的往那边扯一下,非常微妙的感觉。
“那就请姚组长多多指教了。”肖长明看了眼岳浩义,转头就应下姚易谣的约战。
季惟心下不安,轻手轻脚趴到门缝那往出看,四五个凶神恶煞的壮汉扛着锄头,围在她们家院子嘀嘀咕咕,不知道想干啥。
他见过林秀对别人露出过这种奇特的表情,但,还从未有一次像今日这般,布满阴谋,没有一丝的隐藏。
“找死的只是你!镇北王,多行不义必自毙,这个道理你可懂!”叶城抽出赤炎剑,满身煞气,与镇北王对峙着。
虽然苏尘如今的身价颇丰,已经超出了神界绝大多数的神王,甚至部分神君。
李天然苏浅两人捂着身上的伤口,昂着头,不让眼眶中的热泪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