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0年深秋,南州市公安局后院的梧桐树落了满地金黄。林砚站在刑侦大队办公室窗前,指尖摩挲着一份泛黄的档案袋,封皮上“1970年南州纺织厂仓库纵火案”的字迹早已模糊,却像烧红的烙铁,烫得他心口发紧。
“林队,省厅刚送过来的技术鉴定报告。”苏晓推门而入,白大褂上还带着实验室的消毒水味,她将一份文件轻轻放在桌上,“当年仓库横梁的残留物里,确实检测出了助燃剂成分,和你推测的完全一致。”
林砚深吸一口气,缓缓打开档案袋。里面除了几张模糊的现场照片,还有一本手写的工作日志,字迹苍劲有力,正是父亲林卫东的笔迹。穿越五年,从见习刑警到刑侦大队队长,他破获了无数悬案,可父亲这桩被定性为“意外失火”的旧案,始终是他心头最难解的结。
“二十年了。”林砚翻到日志最后一页,日期停留在1970年11月15日,也就是仓库失火的前一天,上面只写了一句话:“纺织厂账目有异常,需彻查。”
“当年负责此案的老民警大多已经退休,唯一的目击证人张大爷去年也搬去了乡下。”苏晓轻声说道,“我们走访了当年纺织厂的十多个老职工,都说是电路老化引发的火灾,没人愿意多谈。”
林砚指尖敲击着桌面,目光锐利如鹰:“越是没人愿意谈,越说明有问题。父亲当年是负责厂区治安的民警,他的直觉不会错。通知赵伟,下午我们去趟纺织厂旧址。”
下午两点,南州市东郊的纺织厂早已不复当年的热闹。破旧的厂房墙体斑驳,荒草从裂缝中钻出,烧焦的横梁残骸还堆在角落,无声诉说着二十年前的那场大火。
“林队,这里就是当年的仓库位置。”赵伟指着一片空地,他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嫉妒心强的见习生,如今已是林砚手下最得力的干将,“根据档案记载,大火烧毁了仓库里所有的棉纱和设备,直接经济损失超过百万,在当年可是天大的案子。”
林砚蹲下身,从口袋里掏出放大镜,仔细观察着地面。二十年的风雨侵蚀,现场早已被破坏殆尽,可他凭借着现代火灾现场勘查的经验,还是在一块断裂的砖块下,发现了一点异常——土壤颜色比周围更深,还夹杂着些许黑色的粘稠物。
“苏晓,提取这里的土壤样本,带回实验室检测。”林砚站起身,目光扫过周围的厂房,“当年的纺织厂厂长是谁?现在在哪里?”
“厂长叫高世才,火灾后没多久就辞职下海,现在是南州市有名的企业家,开了家外贸公司。”赵伟翻着笔记本说道,“我之前想联系他,可他的秘书说他常年在国外,不肯透露具体联系方式。”
“不肯露面?”林砚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这就更有意思了。赵伟,你去查一下高世才的发家史,特别是1970年之后的资金流向。我去拜访一下当年的老会计。”
傍晚时分,林砚找到了住在老城区巷子里的王会计。老人已经七十多岁,腿脚不便,得知林砚的身份后,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慌乱。
“王大爷,我是林卫东的儿子。”林砚开门见山,“我想了解一下1970年纺织厂仓库纵火案的情况。”
王会计身子一颤,端着茶杯的手微微发抖:“都、都过去二十年了,记不清了……当年不是已经定了是意外失火吗?”
“我父亲的日志里写着,纺织厂账目有异常。”林砚从包里拿出日志复印件,放在老人面前,“您是当年的会计,一定知道些什么。我只想还我父亲一个清白,让真相大白于天下。”
老人盯着日志看了许久,眼眶渐渐湿润:“林警官是个好人啊……当年他发现厂里的棉纱被人偷偷倒卖,账目上全是窟窿,就想上报,可没想到……”
王会计顿了顿,声音压低了许多:“当年高世才是厂长,他联合副厂长,把仓库里的棉纱偷偷卖给了外地的小作坊,赚了一大笔钱。为了掩盖罪行,他们就放了一把火,把仓库烧了个精光。林警官发现了端倪,找高世才对质,结果第二天就出了‘意外’,牺牲在了执勤路上。”
“您为什么不早说?”林砚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高世才权势大,当年他威胁我们,谁敢说出去就全家不得安宁。”王会计叹了口气,“这些年我心里一直不安,总觉得对不起林警官。”
从王会计家出来,天色已经黑了。林砚站在巷口,秋风吹过,带着一丝凉意。父亲的牺牲不是意外,而是被人灭口!他攥紧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心中燃起熊熊怒火。
回到警局,苏晓的检测报告也出来了:“林队,土壤样本里检测出了汽油成分,当年的火灾绝对是人为纵火!”
“证据确凿。”林砚眼神坚定,“赵伟,高世才的行踪查到了吗?”
“查到了!他根本没在国外,就在南州市的别墅里。”赵伟说道,“我已经联系了市局,请求协助抓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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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林砚站起身,拿起外套,“出发!”
深夜,南州市郊的一栋豪华别墅里,高世才正坐在沙发上,品着红酒,看着电视。突然,门铃响了,他皱了皱眉,让管家去开门。
门一开,林砚带着几名刑警走了进来。“高世才,我们是南州市公安局的,你涉嫌1970年纺织厂仓库纵火案和故意杀人案,跟我们走一趟吧。”
高世才脸色骤变,强装镇定地说道:“你们凭什么抓我?我可是南州市的知名企业家,你们不能血口喷人!”
“凭这个。”林砚拿出检测报告和王会计的证词,“当年你为了掩盖倒卖棉纱的罪行,纵火焚烧仓库,还杀害了我父亲林卫东。二十年了,你以为你能逍遥法遥一辈子吗?”
看到证据,高世才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瘫坐在沙发上。“是我做的……是林卫东那个多管闲事的家伙,坏了我的好事!”
警车鸣着警笛,穿梭在夜色中。林砚坐在副驾驶座上,望着窗外的灯火,心中百感交集。二十年的沉冤,终于得以昭雪。父亲的在天之灵,终于可以安息了。
回到警局,林砚打开父亲的工作日志,在最后一页写下:“1990年11月12日,旧案昭雪,沉冤得雪。父亲,您可以放心了。”
写完,他合上日志,站起身,目光坚定地望向窗外。黎明即将到来,新的一天又要开始。作为一名刑警,他的使命就是守护正义,让每一个罪犯都得到应有的惩罚,让每一个受害者都能瞑目。
这时,办公室的电话响了起来,林砚拿起听筒:“您好,南州市公安局刑侦大队……好的,我们马上到!”
他挂了电话,对身边的苏晓和赵伟说道:“有新案子了,出发!”
三人快步走出办公室,晨光洒在他们身上,勾勒出坚毅的身影。正义的守护,永不停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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