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陵城不愧是刘表的老巢,城中存粮竟有近八十万石!"
"其中五万石是新粮,其余都是陈年存粮。"
"八十万石?"孙坚与刘晔等人闻言都震惊不已。
这个数字意味着什么?
足够十万大军吃饱七八个月!
对缺粮的孙坚军来说,简直是雪中送炭。
秦鸣笑道:
"荆州少有战事,江陵又是重镇,自然粮草充足。"
他转向甘宁:
"想必城内不止粮食,军械金银也不少吧?"
"军师果然料事如神!"甘宁笑道:
"除了粮食,还有数万套兵甲,黄金六万两,五铢钱数百箱,生铁约十万斤。"
"其他物资更是不计其数。"
"蔡瑁仓促撤退,这些都便宜了我们!"
孙坚大笑道:
"这蔡瑁倒是会做人!"
他意味深长地对秦鸣说:
"这又是子若的一件大功。"
秦鸣谦逊道:
"不过是借花献佛,算不得什么功劳。"
虽然这么说,但他对蔡瑁此举颇为满意。
至少为日后保住了做官的机会。
沉吟片刻后,他正色道:
"如今粮草城池俱在,该让后续部队跟进了。"
孙坚点头:
"就不知后军准备得怎样了。"
刘晔立即汇报:
"禀主公、军师,后军已集结七万,除吴郡驻军外,基本到齐。"
"祖茂将军请示何时出发。"
孙坚捋须思索。
集结已半月有余,确实该出发了。
他看向秦鸣:"军师以为如何?"
“全军出击!”
他转身冲甘宁朗声道:
“兴霸,此战已毕。若即刻调头接应主力部队,最快需几日?”
甘宁抱拳应答:
“禀军师,此刻占上游之利,若顺江疾行,两昼夜可抵!”
“返程则需观天时——现周公瑾已派兵拦截江夏敌军铺设的拦江铁索,往返合计不超八日!”
“八日?”孙坚挑眉望向秦鸣,“是否延误战机?”
“恰到好处!”秦鸣拂袖道,“既如此,索性改在当阳会师!兴霸直接将援军运至当阳渡口!”
“当阳集结?!”刘晔、秦松、陈端齐声惊呼,“军师欲挥师北上?此举是否操之过急?”
“兵贵神速!”秦鸣眸光锐利,“诸君须知,此刻要防备的不单是刘表——更要抢在曹操反应过来之前!”
“现战船多用于辎重运输,留少量水军足可封锁荆州援兵。真正的威胁,是北方虎视眈眈的曹军!”
“曹军动向...”众人闻言默然。他们尚沉醉于夺取江陵的胜利,军师竟已布局至北!
细思之下确该未雨绸缪——江陵城坚粮足,留守万余即可固守。
刘晔忽又谏言:“然江夏敌军不可不防!现今水军多用于运输,若...”
话音未落,忽闻急报划破长空:
“报——!江上哨船发现大队敌军渡江南下,正逼近江陵!”
堂中文武霎时色变。
(孙坚轻抚胡须,朗声笑道:
"子若当真料事如神!"
"敌军果然中计了!"
此言一出,刘晔等人面面相觑。
莫非敌军动向尽在军师掌控之中?
秦鸣闻言转向甘宁,沉声道:
"兴霸,依计行事即可。"
"你且率军先行前往江陵。"
"待我军击溃来犯之敌后,自会与你会合。"
甘宁抱拳领命:
"末将遵命!"
说罢立即转身登船。
刘晔见状进言道:
"军师,敌军来势匆忙,想必尚未知晓江陵已失。不若设伏击之?"
秦鸣颔首笑道:
"正合吾意。"
"不妨来个瓮中捉鳖,引他们自投罗网。"
此刻他心中盘算的不仅是击溃刘磐,更想收服正值壮年的黄忠。
若能得此虎将,必能壮大军威。对于这位名将年轻时的风采,他亦充满期待。
※※※
华容县通往江陵的官道上,刘磐与黄忠正率领两万精锐疾行。
先前在蒯良推诿责任后,二人便驻军长江沿岸。接到刘表军令后,立即强渡长江。
虽遭孙坚水军小股拦截损失部分兵马,主力仍成功渡江。经竟陵,现已抵达华容县境。
黄忠望着南方绵延的沼泽,沉声道:
"刘将军,我军渡江时虽避开敌军主力,但行踪恐已暴露。"
"沿江敌哨密布,恐怕难掩我军动向。"
刘磐眉头紧锁,颔首道:
"此事我亦知晓。"
"可我军水师尽丧,江面已被敌寇彻底封锁!"
"我军若要渡江,绝无可能避开敌军耳目!"
"如今贼兵已攻入南郡,加之狡诈异常,若我军不速速驰援,蔡将军恐难支撑!"
"唉!"
黄忠沉重叹息道:
"主公来信时,明明说好调遣南四郡兵马与我军合力围剿孙坚部。"
"现我军已近江陵,南四郡兵马却迟迟不见动静!"
"仅凭我军现有兵力,至多与孙坚部旗鼓相当!"
"若能顺利入城,尚可据守;"
"若连城门都进不去,那就危矣!"
"如今顾不得许多,先赶到江陵再说!"
刘磐忧心道:
"我最担心的是,若敌军知晓我军动向,必设伏相候!"
"孙坚部诡计多端,很可能用的是围城打援之策!"
"那该如何是好?"
黄忠皱眉道:
"若真有埋伏,此刻前进岂非自投罗网?"
"我已派出大量斥候在前探路!"
刘磐沉声道:
"若有埋伏,必难逃我军查探!"
"关键是现在江陵情况不明,只能谨慎行军;若得确切消息,方可相机行事!"
"报!"
正说话间,忽闻北面传来急报,一名骑兵飞驰而至:
"将军!发现一名形迹可疑之人,身着我 ** 饰,自称是江陵城派出的信使!"
"哦?"
刘磐眼前一亮:
"蔡太守派人突围送信?"
"人在何处?速速带来!"
"遵命!"
士兵很快领来一名身形魁梧却面露稚气的年轻士卒。
那人未及近前便高声疾呼:
"将军!万万不可再前进!"
"请立即停止进军!"
"全军止步!"
刘磐心头一紧,急忙喝令停止前进,随即追问:
"此话怎讲?"
"为何要停止进军?"
那士卒急忙答道:
"将军!前方极可能有埋伏!"
"埋伏?"
刘磐脸色骤变:
"你如何知晓前方有埋伏?"
"况且江陵在西,你为何从北面而来?"
面对质问,士卒从容抱拳道:
"回禀刘将军,末将确实是从江陵突围。数日前敌军突袭我军,幸得蔡太守当机立断,才击退敌军!"
近几日敌人持续猛攻城池,前日却骤然停止了攻势。
"蔡太守猜测可能是我方援军即将抵达,敌军行动反常,极有可能在半路设伏拦截援军,因此派我等出城报信。"
"小人离城后,推测敌军若要埋伏,多半会选择华容西侧峡谷设伏,特意绕道北上渡过阳水河再折返南下。"
"日夜兼程赶路,终于在此遇见将军的大军!"
说到此处,他神情黯然道:
"太守这次共派出十余名兄弟送信,如今只见我一人抵达,其他弟兄恐怕已遭不测!"
随即取出一封帛书呈上:
"这是蔡太守的亲笔信函,请将军过目!"
"原来是这样!"
刘磐接过信函仔细查看,确认盖有蔡瑁的印章后,颔首笑道:
"你倒是颇有急智!"
"不过敌军即便设伏,本将也早有防备!"
转身对身侧的黄忠说道:
"黄将军,看来敌军果然打着围城打援的主意!"
"幸亏我军行进速度有所控制!"
"否则此刻怕已落入埋伏!"
"确实如此,全赖将军深谋远虑。"
黄忠捋须回应:
"也多亏蔡太守临危不乱,在敌军猛攻之下仍能派出信使通报,这般行事可比蒯良、黄祖之流可靠得多!"
"嗯...蔡瑁此番作为,倒真令人耳目一新。"
刘磐微笑着点头:
"看来同为荆州望族,终究是自家人更值得信赖!"
说罢又对信使赞许道:
"你能预判敌情主动绕行,虽说稍有延误,但也算临机应变之才!"
"你姓甚名谁?现任何职?"
信使赶忙抱拳行礼:
"启禀将军,小人姓徐名盛,现为霍将军帐下亲兵。"
"好!徐盛是吧!"
刘磐见他谈吐不凡,生出招揽之意:
"你既已到此,不如就留在我身边当值。"
"看你年纪尚轻,待历练些时日,本将再为你安排合适职位。"
"此事我会与霍笃说明,你可愿转投我帐下?"
徐盛闻言喜形于色:
"蒙将军垂青,小人岂敢推辞!"
"甚好!"
刘磐满意点头,忽而注意到什么,疑惑道:
"你竟是徒步而来?未配战马?"
"并非如此。"
徐盛无奈解释:
"只是贵军斥候认为小人行迹可疑,将坐骑扣下了。"
"岂有此理!"
刘磐当即沉下脸来。
“速速备马!”
他一声令下,几名士卒很快牵来一匹毛色油亮的骏马。
黄忠抚须赞叹:
“当真神骏!”
“蔡太守此番倒是舍得,竟派这般良驹前来报信。”
刘磐打量着马匹健硕的肌肉,颔首道:
“早听闻蔡氏富甲一方,竟连这等塞外良驹都能弄到。”
徐盛见状抱拳:
“将军若喜爱此马,末将愿拱手相让。”
“横竖末将已送达军情,随便换匹劣马回营复命便是。”
“哈哈哈!”刘磐扬鞭大笑:
“区区战马,本将若要自会去找蔡瑁讨要。”
“你且速速上马引路。”
“趁敌军暂缓攻城,这正是我军入城的绝佳时机!”
黄忠捻须笑道:
“这小子误打误撞,反倒替我军探明了一条安全通路。”
刘磐赞许地看向徐盛:
“此番若能顺利引我军回城,记你首功!”
“末将定当效死!”
徐盛利落翻身上马:
“请将军随我来。”
刘磐摆手道:
“不必在前引路。”
“你且近前详述城中军情。”
“既知敌军主力在西,指明大略方位即可。”
“遵命!”
徐盛催马傍在刘磐身侧。
三将率 ** 向阳水河畔途中,徐盛对答如流,令刘磐暗自称奇——这少年郎年纪虽轻,倒是机敏过人。
疾行两个时辰后,大军抵达阳水河岸。
刘磐越看徐盛越是欣赏,突然笑问:
“可曾习得弓马武艺?”
徐盛见此情景,抱拳说道:
"在下略通骑射,粗知武艺!"
他伸手指向北岸方向,对刘磐道:
"将军,由此北上渡河,再转西南行,便可直抵江陵。"
说话时他在马鞍上不停挪动,面露难色:
"今晨赶路匆忙...实在内急,可否容属下暂离片刻?"
刘磐先是一笑,见他坐立不安便点头道:
"确实辛苦你了。全军就地休整,准备渡河。"
"你自去解决吧。"
"谢将军!"
徐盛咧嘴一笑,立即催马钻入树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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