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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刘苍闻言失笑,确实是自己问得不妥。

    "明日还要赶路,就先行告退了。"刘苍起身道,"夜深了,诸位也早些休息。此去大漠路途遥远,还需养精蓄锐。"

    众人闻言,眼中都闪过一丝光亮。

    有人立即接话:"没错,我们也该睡了。"

    众人交换眼神后,顺从地躺下蜷起身子,真打算入睡。

    刘苍嘴角微扬。

    这些人私下的小动作,早已被他尽收眼底。

    161. 纯真印记

    对刘苍来说,人有贪念很正常,他不会在意。

    谁没有过嫉妒之心?但若将贪念付诸行动,他也不介意教训一番。

    若有人明说饥饿,他会分享食物。

    若是暗中算计,他绝不轻饶。

    这是原则问题。

    更是刘苍的底线。

    看似闭目养神,实则仍在观察。

    八个人。

    七名男子,一个小姑娘。

    男人们都在假寐,只有女孩睁着乌溜溜的眼睛,好奇地望着刘苍。

    虽然闭着眼,刘苍却能感受到女孩眼中的犹豫。

    似乎在挣扎要不要告诉他实情。

    夜深人静。

    约莫凌晨两点。

    刘苍依旧闭着眼。

    一个男人悄悄睁眼,确认刘苍睡着后,推了推身旁同伴。

    两人对视低语:

    "他睡着了。"

    "去看看袋子里有多少吃的。"

    "这匹马也不错,直接骑走?"

    "这么多人怎么分?"

    "管他们干嘛?咱俩骑走就行,不然走不出沙漠就得死。"

    "有道理,先去看看。"

    "其他人醒来怎么办?"

    "小声点,我就是趁他们没醒才行动的。"

    两人蹑手蹑脚来到火麒麟旁边。

    一人摸向布袋:"全是干粮和水!"

    他兴奋低呼:"够我们用很久了。"

    "别废话,快走!"另一人拉起缰绳就要溜走。

    刘苍静静注视着这一切。

    他并未出手阻拦。

    凭那两人,也想盗走宝马火麒麟?简直是异想天开!此等灵驹岂会任人驱使?忽然——

    衣角传来细微的拉扯感。

    他垂眸看去。

    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正 trembling地仰着脸,声音细若蚊呐:"哥哥...有人要牵走你的马儿..."

    刘苍眼底泛起暖意。

    在这世道,唯有孩童仍保有赤子之心。

    分明自己都冻得嘴唇发青,却还惦记着提醒陌生人。

    他屈指轻弹女孩额前的碎发:"莫怕,待会儿马儿自己就回来了。"

    小女孩困惑地眨着眼。

    对她而言,宝马认主这般玄妙之事实在难以理解——被偷走的马岂会认路?

    "哥哥别说是我告密的..."她突然紧张地绞着衣角,"否则爹爹又要用藤条抽我..."

    刘苍闻言一怔。

    看来这丫头平素没少因"多管闲事"挨教训。

    他胸口泛起酸涩。

    难道非要磨灭这份天真,让稚子早早学会冷眼旁观才算懂事?

    指尖掠过腰间锦囊。

    一枚温润白玉落在掌心,"刘"字暗纹在月色下若隐若现。

    这原是给亲卫打造的标识,未曾想在此刻派上用场。

    "收着。"他将玉坠塞进女孩皲裂的掌心,"到了大漠,持此物寻官府,自会有人安置你。"

    本不必对流民施以援手。

    但那双澄澈眼眸令他想起荒漠里未染尘埃的晨露。

    "太贵重了..."女孩慌得要缩手,却被他五指稳稳包住。

    "权当暂存。"他蹲平视女孩,"待我重返大漠,你再还我。"

    见女孩仍犹豫,他忽然竖起食指贴在自己唇上:"这是我们的秘密。"

    月光掠过女孩终于绽开的笑靥,她郑重点头时将玉坠捂在砰砰跳的心口。

    那就先留着吧。

    孩子的世界总是如此纯净透明。

    162. 去而复返,狡辩

    刘苍嘴角微扬,估算着时间,那匹宝马火麒麟也该回来了。

    他轻轻抚了抚小女孩的发顶,温声道:“小丫头,记住,这块玉别给任何人瞧见,明白吗?”

    “嗯,记住了。”

    小女孩嗓音清亮,用力点头。

    刘苍柔声说:“你先眯会儿,我的马很快就能回来。”

    他早注意到小姑娘望向自己的眼神格外明亮,本该早些提醒自己。

    想来这孩子一直强撑着没合眼。

    孩童到底不比成人,大人能熬通宵,小孩子却是撑不住的。

    小女孩冲刘苍绽开灿烂笑容,蜷缩身子安安稳稳躺下。

    刘苍原想将棉衣给她,思量片刻又作罢——若多了件棉衣,在这群人里反倒会惹来麻烦。

    食物饮水亦是同理。

    唯有让她保持原状,才最稳妥。

    当然,他并非没想过带她离开。

    但且不论父女俩是否愿意,单是前路未知的凶险,便注定这绝非明智之举。

    林深处,宝马火麒麟被牵着走出三十余步。

    两名盗马贼正欲翻身上马,骏马突然昂首长嘶,前蹄凌空而起!

    砰!砰!

    两人重重摔在冻土上,单薄衣料瞬间被磨出血痕。

    “嘶——这畜生!”

    “好烈的性子!”

    他们盯着躁动的宝马,疼得直抽冷气。

    这种认主的灵驹,他们倒是见识过......

    火麒麟宝马猛然朝对视的两人冲撞而来。

    “闪开!”

    “快避开!”

    两人慌忙向两侧闪躲,却远不及宝马的速度。嘭嘭两声闷响,他们被重重撞飞,砸在树干上摔落在地,口中喷出鲜血。这匹烈马的冲击力绝非常人所能承受。

    宝马并未停留,转身朝原路狂奔而去。它谨记主人指令,只会在指定地点等候。

    “拦住那畜生!”

    “我们的补给全在它背上!”

    两人不甘心地追赶着。他们受够了连日苦楚,眼看脱困机会近在眼前,岂料宝马如此桀骜难驯。转眼间,火麒麟已回到原处,两人气喘吁吁追至,却见营帐处众人皆被马蹄声惊醒。

    刘苍抚摸着乖巧依偎的宝马,嘴角噙着冷笑:“深更半夜的,二位带着我的马要去何处?”

    一人支吾道:“我、我们想着马匹终日未食,特地带它去觅草……”另一人急忙点头附和。

    “哦?”刘苍轻抚马鬃,“那我倒要谢谢二位了?”

    “不敢当不敢当!”两人冷汗涔涔。

    此时众人已将他们团团围住,眼中寒光闪烁。先前约定共享马背物资,这两人却妄图私逃,若非宝马通灵折返,全队人都要被他们害死。

    “夜半私逃是何居心?”

    “说好同赴大漠,你们竟想独吞补给!”

    “喂马?你们自己尚在忍饥挨饿!”

    面对声声质问,两人面如土色。

    众人纷纷指责。

    那二人听着同伴的讥讽,脸上青一阵白一阵。这些话语分明在说:明明说好集体行动,你们却私自动手。字里行间充满怨怼。

    此刻两人如坐针毡,既不敢应答,也不敢直视同伴。若单是面对刘苍尚能狡辩,但在知根知底的同伴面前,他们底气全无。原本策马扬鞭便可远走高飞,岂料这匹通灵的马竟带着他们折返——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刘苍轻抚马鬃,漫不经心道:"我的马,不劳二位费心。"

    "是是是..."

    "绝无下回!"

    两人点头如捣蒜。

    刘苍剑眉微扬。这两人的装傻充愣倒是一把好手。他缓步上前,犀利的目光似要看穿人心:"你们盘算着盗马潜逃,将我的财物据为己有。"

    二人闻言浑身一抖。这诛心之言直指要害,却万万认不得。他们慌忙摆手:"误会!天大的误会!"虽不敢开罪这位锦衣公子,但偷鸡不成蚀把米的窘境,只能靠插科打诨蒙混过关。

    刘苍舒展筋骨,慵懒道:"也罢,自掌十记耳光,此事揭过。"他并非以德报怨的圣贤,对偷盗行径自然要小惩大诫,却也不愿过分苛责这些流民。

    二人顿时面如土色。当众自掴耳光,颜面何存?围观众人亦是瞠目——这位贵公子看似散漫,行事却如此果决狠辣。

    刘苍将众人惊惧之色尽收眼底,这正是他要的效果。天色未明,他需借此事震慑宵小,免得有人再打火麒麟与干粮的主意。

    "需要我帮你们动手吗?"见两人迟迟未动,刘苍似笑非笑地补上一句。

    "我们当真......"二人嗫嚅着,声音渐弱如蚊蚋。

    一人仍想抵赖。

    “你们不动手,我自己来。”

    刘苍没等对方说完便打断道。

    那人的话语戛然而止,面色紧绷,进退两难。

    同伴拽了拽他,无奈叹息:“认了吧,瞒不住的。”

    事已至此,再狡辩也是徒劳。

    他们只是逃荒的流民,并非大恶之人,只因饥饿难忍才铤而走险。

    既然败露,唯有自惩。

    啪!一人狠狠扇了自己一耳光。

    啪!另一人也毫不犹豫地重重自掴。

    到了这地步,脸面早已无关紧要。

    清脆的巴掌声接连响起,周围人眼皮直跳,偷瞄刘苍的眼神透着畏惧,纷纷缩着脖子不敢出声。

    待二人停手,刘苍懒散坐下,摆手道:“你们自便,我睡了。”

    说罢合眼假寐,众人无从知晓他是否真睡。

    残烬未冷的火堆旁,寒风凛冽,再寻他处已不易。

    众人面面相觑,最终默默围火而坐,睡与不睡皆是未知。

    唯独那两个偷马贼捂着脸辗转难眠,不时瞥向宝马火麒麟,暗自恼恨——若非这马折返,何至于此?

    人心诡谲,有时连自己都难辨其念。

    一夜沉寂。

    翌日拂晓,朝霞绚烂。

    刘苍抻着懒腰哈欠连天,环视四周:火麒麟仍在原处,有人酣睡有人已醒。

    小女孩蜷在父亲怀中安眠,男人紧紧搂着她抵御寒意。

    刘苍嘴角微扬——纵使这父亲曾动手打骂,天下哪有不爱孩子的爹?

    正笑着,小女孩突然睁开眼冲他狡黠一笑。

    刘苍一怔,原来这小机灵鬼一直在装睡。

    刘苍翻身跃上马背,扬鞭催马疾驰。

    他取出干粮充饥。

    那是一块冻得如石头般坚硬的面饼。

    在这兵荒马乱的年月,这样的食物已是难得。

    继续赶路。

    咽下面饼,他又解下水袋灌了一大口。

    水已结冰,冰冷的液体流进喉咙,让他浑身一颤。

    乱世之中,即便是一方诸侯,也不过如此。

    时也命也!他摇摇头,继续前行。

    一路上未见山匪贼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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