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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渣男纠缠,厚颜无耻
    知意悄悄退下后,沈悦的手指在被子里又轻轻动了一下。

    窗外传来小厮的通报声:“侯府世子顾言洲求见。”

    知意眉头一皱,站在门口就低声说:“他来干什么?脸皮真够厚的。”

    书诗冷笑一声:“还知道上门?不怕被人拿扫帚抽出去?”

    诗画走过来问:“主子,见不见?”

    沈悦慢慢睁眼,坐起身,揉了揉太阳穴:“让他在外头等着。”

    墨情端了杯温茶进来,递给沈悦:“我加了点薄荷,您喝一口。”

    沈悦接过,喝了一小口,没说话,把杯子放桌上。她披了件外裳,慢悠悠起身:“去偏厅。”

    知意跟在后面:“要不要我在旁边听着?”

    “不用。”沈悦摆摆手,“你们都在外头候着就行。”

    偏厅里,顾言洲一身素袍,坐在下首,眼睛发红,像是熬了一夜。看见沈悦进来,立刻站起来,声音有点抖:“悦儿……”

    沈悦在他对面坐下,不看他,只低头喝茶。

    顾言洲往前走一步:“我知道错了。我不该贪图权势,不该辜负你。现在你要嫁靖王了,我……我整晚睡不着,心里全是悔恨。”

    沈悦吹了吹茶沫,轻轻抿了一口。

    “你说完了吗?”她问。

    顾言洲脸色一僵:“你……你不信我?我是真心的!我可以休了苏氏,只要你肯退婚,我这辈子只守着你一个。”

    沈悦放下茶盏,抬眼看过去:“所以你是来劝我退婚的?”

    “是!”顾言洲急了,“我们还有感情,你不能就这么嫁给别人!你知不知道外面多少人盯着你?靖王也不是好相与的——”

    “打住。”沈悦打断他,“你不是来忏悔的,你是来查我的底。”

    顾言洲愣住:“什么?”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为啥这时候来?”沈悦冷笑,“苏家刚还钱,你立马就登门,是想看看我手里还有没有别的账本吧?还是怕我说出你挪嫁妆买官的事?”

    顾言洲脸色变了,眼神闪了一下。

    沈悦站起身,居高临下看着他:“顾言洲,咱们早就完了。嫁妆也清了,恩也断了,义也没了。你现在跑来演深情,不嫌恶心?”

    “我没有!”他急忙摇头,“我是真的后悔——”

    “那你当初怎么不后悔?”沈悦声音冷下来,“我要是没记错,你娶我的时候,就已经和苏婉柔勾搭上了吧?聘礼还没进门,我的银子就被你转去打通关系了?”

    顾言洲嘴唇发白,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沈悦往前走了一步:“我现在要嫁的人是靖王。他是辅政王,掌兵权,一句话能让你们侯府关门。你觉得,我会怕你威胁我?”

    “我没有威胁你!”顾言洲慌了,“我只是想挽回——”

    “挽回?”沈悦笑了,“你拿什么挽回?拿你那点破烂名声?还是拿你已经被我扒干净的黑账?”

    她转身走向门口,头也不回地说:“以后别来了。再踏进一步,我不介意让全京城都知道,你不仅偷钱、背信,还想胁迫朝廷命妇成婚。”

    书诗立刻上前一步:“送客。”

    顾言洲还站着没动:“沈悦!你听我说——”

    “你还叫我名字?”沈悦停下脚步,语气轻飘飘的,“你配吗?”

    书诗抬手一挥,两个粗使婆子上来架人。

    “放开我!”顾言洲挣扎,“我是侯府世子!你们敢这么对我?!”

    “世子又怎么样?”书诗冷冷道,“我家主子现在是要嫁进王府的人,你算个什么东西?滚!”

    人被拖出去了,门外传来砰的一声关门响。

    屋里安静下来。

    沈悦走回软垫上坐下,墨情立刻过来摸了摸她的手腕:“脉象稳的,一点都没乱。”

    沈悦拿起一块桂花糕咬了一口:“他以为我还像以前那样好哄?”

    知意从门外进来,脸上带笑:“主子,我让人跟着他了。看他去哪儿。”

    诗画点头:“这人刚才进来的时候两手空空,连个礼盒都没带,明显不是来谈事的,就是来探风。”

    “我就说嘛。”知意撇嘴,“苏家刚倒台,他比谁都急,肯定是怕咱们手里还有更多东西。”

    沈悦嚼着糕,含糊地说:“他要是聪明,就该躲着我走。还敢上门,真是找死。”

    墨情低声说:“他可能觉得您心软,以前不争不抢的,好拿捏。”

    “以前是以前。”沈悦咽下糕点,擦了擦嘴,“现在不一样了。”

    诗画问:“要不要再放点消息?让他以为咱们还有后招?”

    “不用。”沈悦摆手,“让他自己猜去。猜得越多,越睡不着。”

    知意笑出声:“那他今晚铁定失眠。”

    书诗走进来,拍拍手:“赶走了。那俩婆子还顺手把他鞋踢歪了,狼狈得很。”

    沈悦点点头:“行了,都去忙吧。”

    诗画起身:“我去重新核一遍嫁妆总册,顺便把新收的五千两入账。”

    “记得写清楚‘归还赃款’。”沈悦提醒,“别让他们以后翻案。”

    “放心。”诗画笑,“我写得明明白白。”

    知意蹦跶着往外走:“我去盯顾言洲。看他敢不敢去找别人串供。”

    墨情轻声问:“还要加安神汤吗?”

    “不用。”沈悦靠回去,闭上眼,“我现在挺清醒。”

    书诗站在门口,回头看了一眼:“主子,您说他会不会再来?”

    “来啊。”沈悦睁开一条缝,“再来一次,我就让左相府递状子,告他骚扰未遂。”

    书诗咧嘴一笑:“那我提前准备锣鼓。”

    屋里人都散了。

    阳光斜斜照进来,落在沈悦脸上。

    她手里还拿着半块桂花糕慢慢啃着,忽而听到外头风吹着廊下的铃铛叮当响了一声,便睁开眼看向窗外。

    “知意。”她喊。

    知意探头进来:“在呢!”

    “你说他会不会去找苏婉柔?”

    “肯定找。”知意翻个白眼,“狗急了还跳墙呢,他现在连家底都被咱们掀了,不得抱团取暖?”

    沈悦点点头:“那就让他们碰面。”

    “您想干嘛?”

    “不干嘛。”她笑了笑,“看戏。”

    知意嘿嘿笑:“主子,您现在可太狠了。”

    “不是狠。”沈悦咬了口糕,“是懒得理。”

    她吃完最后一口,把纸包随手扔进簸箕。

    “以前我觉得忍一忍就过去了。”她望着天花板,“现在我知道,有些人,就得让他疼一次,才知道什么叫回不了头。”

    知意蹲在她脚边:“那咱们接下来呢?”

    “睡觉。”沈悦打了个哈欠,“困了。”

    “现在?”

    “嗯。”她闭眼,“你们该干嘛干嘛。”

    墨情轻轻给她盖上薄被。

    诗画出门前回头看了眼。

    沈悦呼吸平稳,像真睡着了。

    其实她没睡。

    她在等。

    等顾言洲下一步动作。

    等他把自己最后一点脸面也丢光。

    知意悄悄回来,趴在门边听了听,转身就走。

    她要去城南茶楼。

    那儿有个常给侯府送信的脚夫,今天早上收了双倍跑腿钱。

    沈悦在床上翻了个身,枕头压住耳朵。

    外面吵不吵,她不在乎。

    但她知道。

    这事儿没完。

    顾言洲不会就这么算了。

    他会疯。

    会乱抓救命稻草。

    到时候。

    她只要坐着看就行。

    诗画走在长廊上,袖子里藏着一份新抄的账目。

    上面写着:顾言洲,三日前曾密会户部某员外郎,赠金二十两。

    知意已经派人去查那人是谁。

    墨情在药房翻旧方子,发现顾言洲近半月请过三次大夫,开的都是安神定惊的药。

    书诗站在角门处,看着远处一辆不起眼的青布马车缓缓驶离左相府后街。

    车帘掀了一角。

    露出半张苍白的脸。

    沈悦在床上睁开眼。

    她轻声说:

    “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