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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毕竟赵寒身为宗室子弟
    他自己便是踏着血路走到今日,怎会不知这至尊之位有多诱人?在这权柄面前,父子之情、兄弟之义,不过浮云罢了。

    将来坐上龙椅之人,绝不会容忍拥有帝王气象的手足活在世间。

    那无异于在卧榻之侧,安放一枚随时可能引爆的火药桶。

    老皇帝心知肚明:自此刻起,他的八个儿子,终将只剩一人存活。

    可他不在乎。

    此时,他已将整个王朝的命运,押注在那个尚未显现的真命天子身上!

    他坚信,那位最终胜出者,必能引领离阳走向前所未有的鼎盛。

    既如此,牺牲几个儿子,又有何不可?

    然而,他也并非任由诸子残杀不顾。

    至少,在他们彼此厮杀之前,必须先扫清外患。

    否则,岂不是把祖宗基业白白送给外人?

    “徐啸……”

    老皇帝眼中寒光乍现,声音低沉似铁:“来人,传北凉王进宫!”

    ……

    听到这话,年轻宦官瞳孔微缩,掠过一丝讶异。

    显然,这是要对北凉王动手了。

    此次祭天,表面为祈国运昌隆,实则借机召各地藩王入京。

    而召见诸王,自然不是为了叙亲情、话旧事。

    其中,逍遥王与北凉王,才是真正的目标人物。

    因为放眼天下,唯有此二人,真正具备动摇离阳根基之力。

    不过前几日对逍遥王的一番试探,已大大削弱了老皇帝对他的戒备。

    眼下最危险的对手,便落在了徐啸头上。

    毕竟赵寒身为宗室子弟,威胁终究不如一个手握重兵的边疆藩王来得直接。

    “待徐啸入宫,或许需你亲自出手。”

    老皇帝不再掩饰杀意,目光幽暗如夜,隐隐泛着冷芒。

    “若能在宫中将其截杀,北凉群龙无首,纵有反意也难成气候;再将赵寒暂留京城一段时日,待新君登基后再施恩安抚,如此一来,两王之患便可悄然化解。”

    年轻宦官神色不动,仿佛听闻的不过是一场寻常朝会安排。

    三百年的光阴,他见过太多这样的夜晚。

    皇权更迭之路,向来由白骨铺就。

    当年“白衣案”便是如此——

    北凉王妃吴素应皇后之邀踏入皇宫,却在深宫之中遭伏身亡,一夜间风云变色。

    随着老皇帝一声令下,整座皇城迅速运转起来。

    只要他还坐在龙椅之上,这里便是不容挑战的权力中心。

    一队队气息凌厉的禁军悄然布防,隐匿于廊柱飞檐之间;

    一名名顶尖高手收敛气息,潜伏各处,只待北凉王踏入宫门,圣旨一下,便即刻出手,围而歼之!

    刹那间,偌大皇宫竟似被无形杀气笼罩,连风都变得凝滞。

    官驿之内,一道诏书骤至,令所有暂居于此的外地官员心头一震。

    “奉天子诏,宣北凉王即刻入宫!”

    众人面面相觑,人人屏息,心跳如鼓。

    祭典方毕,便紧急召见北凉王,分明透着不同寻常的气息。

    有些耳目灵通者更是脸色煞白,脑海中瞬间浮现当年“白衣案”的血腥过往——那一次,也是这般突然召见,自此之后,帝室与北凉再无温情,裂痕日益加深,直至今日水火不容。

    “难道……今日又要重演那一幕?”

    一位位权臣贵胄惊惧交加,恨不得立刻离开京城这片是非之地,远远避开这场即将掀起的风暴。

    传旨太监的声音再度回荡:“请北凉王出府接旨!”

    众人屏息凝神,正以为局势将要失控之际,一道沉稳身影自府门内徐徐步出——不是徐啸还能是谁?

    他步伐不疾不徐,神情冷峻,目光直视前方,未有一丝游移,拱手低首,语气恭敬却不卑不亢:

    “臣徐啸,奉旨接诏。”

    那传旨太监心头一震。

    原以为此行必遭推诿拖延,甚至可能无功而返,哪知北凉王竟如此爽快应召,反倒让他心生疑虑,恍若梦境。

    “北凉王请上车驾,陛下已在宫中相候。”

    徐啸默然登辇,随其离去。

    围观之人面面相觑,心中翻江倒海——堂堂藩王,孤身入宫,连一名亲卫也未携带,这般举动实难揣测。

    “怕是要出大事了……”

    几位朝臣面色发白,暗自打定主意,须得尽快离京避祸,否则一旦风云突变,恐怕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消息如野火燎原,顷刻间燃遍京城街巷。

    而此时,徐啸已抵皇城,步入殿阁,与老皇帝相见。

    “臣徐啸,拜见陛下。”

    老皇帝望着眼前之人,心头竟泛起一丝虚幻之感。

    事情太过顺利,反令人不安。

    他眯起双眼,细细端详对方,半晌才缓缓开口:

    “免礼。

    说来,你我君臣已有多年未曾独对。

    算一算,怕是已有十余载了。”

    言语中透着几分唏嘘。

    徐啸垂首答道:

    “臣镇守北境,未能常入朝觐,实乃失职,愿听陛下责罚。”

    老皇帝朗声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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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为朕扼守边关,令北莽不敢南进一步,何过之有?今日只叙旧情,不论政事。”

    或许是见徐啸已入掌中,插翅难飞,老皇帝反倒不再急迫。

    二人相对而坐,话起当年,仿佛真成了久别重逢的故人。

    “朕犹记初见你时,少年意气,目中无人,曾言要扫平春秋残国。

    那时只当豪言壮语,却不料你竟一一兑现……”

    老皇帝语气复杂,似赞亦叹。

    当初君臣同心,互信无间;可随着战功日盛,流言四起,猜忌如藤蔓攀附心间,终使裂痕渐深,难以弥合。

    徐啸目光深远,似望进往昔岁月:

    “当年若非陛下容我狂妄,纵我跋扈,今日不过边陲一卒,岂能立于殿前?”

    一人高居龙座,一人立于阶下,你来我往,追忆往事,皆有感慨。

    时光悄然流转,可老皇帝心中始终压着一块石头——明明人就在眼前,却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仿佛命运之轮并未按既定轨迹前行。

    他忽然凝眸,盯着徐啸,缓缓吐出一句禁忌之语:“那年吴素之事……”

    话音未落,对面之人骤然止声。

    大殿之内,空气陡然凝滞。

    “臣一直……”

    徐啸终于启唇,语气平静如水,可眼底深处却骤然掠过一抹寒光,宛如深渊裂开一线。

    下一瞬,原本静立不动的他猛然张口——一道幽黑光芒自口中激射而出!

    那光暗红如血,裹挟着腥气,快得几乎无法捕捉。

    然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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