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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5章 后悔当初踏入逍遥王府时
    她终于不再逞强。

    眼下看来,赵寒对徐家其他人皆宽厚仁义,并未因徐丰年的敌意而迁怒。

    至于自己……他是后悔了。

    后悔当初踏入逍遥王府时,心里还惦记着北凉旧事。

    赵寒何等聪慧,一眼便能洞悉人心。

    他对自己的种种冷待,不过是对自己当年执念的惩戒罢了。

    甚至昨日,自己竟还动过血洗王府的念头……这样一想,他将自己逐出王府,倒也算情有可原。

    她越想越觉得错在己身,赵寒所为,必有其深意。

    却不知,赵寒根本未曾想得如此深远。

    他只是想彻底碾碎她的骄傲,斩断她对徐家最后一丝眷恋,让她在这世间无依无靠,最终只能依附于他,成为他掌中独属的玩物。

    此刻,赵寒收敛周身气势,身旁立着赵黄巢、赵希抟与一名宦官。

    若三人皆在巅峰之境,联手足以与王仙芝抗衡。

    赵寒自信能稳压对面一头,但此时并非动手良机。

    他的目光缓缓扫过那些曾将他围困的宗门高手。

    身为一方藩王,地位尊崇,岂能言而无信?

    他人或可暂留性命,这些人却必须死。

    他抬手一握,狂暴罡气凝成巨拳,猛然攥紧。

    那几人挣扎嘶吼,终在无力与绝望中化作枯骨。

    此等手段,纵是拓跋菩萨亲至也需正视,何况这群修行偏重内劲、不修体魄的宗师?如何抵挡?

    徐丰年连连后退,总觉得赵寒下一刻便会向自己出手。

    出就出!他又岂会畏惧?

    他有王仙芝!

    还有前世三生修为傍身,怎会怕一个赵寒?

    王仙芝横身挡在他前方。

    既然答应护他一次,便不会食言——仅此一次。

    空气愈发压抑,下方观者屏息凝神,心悬喉间,只等赵寒下一步动作。

    “哈哈哈!”

    “城主不必紧张,小年你也莫要多心!”

    “今日乃喜庆之时,何必因些许琐事伤了情分?”

    “我此来并无他意,只为道贺。

    毕竟,我还是你姐夫啊。”

    “礼物还没送呢,搞得这么僵,岂不是辜负了我和你姐姐的一番心意?”

    徐丰年沉默。

    ……

    赵寒这哪是来贺喜?分明是黄鼠狼拜年,不安好心。

    杀了自己这么多手下,转头却要讲情面?

    赵寒看似无恙,可刚刚硬接天劫,岂会毫发无损?定是在强撑!

    若自己祭出底牌,再联合王仙芝,未必没有胜算!

    他气息骤敛,指尖抵唇,欲咬破舌尖以精血为引,发动禁术!

    尚未动作,耳边忽响王仙芝传音:

    “不可。”

    徐丰年浑身一震,抬眼望去。

    王仙芝的目光如铁似冰,分明带着警告——若你执意动手,我便袖手旁观,甚至反戈相向。

    这位老怪,竟连“天下第一”的名号也不要了?

    他缓缓放下手。

    有这般摇摆不定的盟友,每一步都须慎之又慎。

    “怎么?”赵寒嘴角微扬,似笑非笑,“姐夫的礼,你不收?”

    语气轻描淡写,却逼得徐丰年不得不上前直面。

    太强势了。

    这就是力量铸就的底气!

    大凉之王?

    在赵寒眼中,不过是可以随意拿捏、嘲弄的对象。

    城下百姓本就不满徐丰年。

    占据太安城后大肆肃清异己,封锁言论,行事狠辣,毫无正道风范。

    或许十几年后史书会改口,但短短半月,还不足以抹去人们的记忆。

    正因赵寒对昔日压迫者的厌恶表现得越深,越能让民心归附。

    “还称什么大凉王?被逍遥王当众折辱!”

    “到底是姐夫,管教几句也是应当。”

    “这天下,终究还得靠逍遥王。

    徐丰年太嫩,终究不是他父亲的对手。”

    “真不知道赵寒到底献了什么礼,但不用猜也知道,准是冲着让徐丰年难堪来的!”

    顾剑棠心里一阵苦笑。

    好端端的一场宴席,怎么就演变成这般局面?非但没能帮陛下稳固权势,反倒让赵寒占尽风头,捞足好处!

    他执掌兵部多年,官场上的门道再清楚不过。

    在座的哪个不是人精?谁会因为徐丰年躲开赵寒那一招就真的心生轻视?

    帝王之道,隐忍为先——这是每个坐在龙椅上的人必须学会的功课。

    可问题是……

    徐丰年,你做得到吗?

    眼见徐丰年竟还要主动上前与赵寒对峙,顾剑棠心头一沉,眼神里满是无奈。

    这孩子还是太嫩,一步接一步,全被赵寒牵着走!

    徐丰年不愿示弱。

    武力上他已经吃了亏,若连言辞交锋也落败,那岂不是彻底颜面扫地?

    他自幼伶牙俐齿,多少豪杰因他三寸不烂之舌而俯首称臣。

    更何况,赵寒嘴上说是来贺喜,等于变相承认了大凉正统,自己身为皇主,本就占理!

    “哦?”他扬眉一笑,语气平静却不失锋芒,“逍遥王救下龙象军,朕心中感激。

    你我本有亲谊,能来观礼已是情分,还能与两位姐姐团聚,朕已欣慰,何须额外厚礼?”

    输了,但不能输得狼狈!

    天子威仪,岂容折损?此刻正是对他心性最大的试炼!

    他这副不卑不亢的模样,确实赢得了几位老臣暗暗点头。

    可更多人心中却叹:识时务者为俊杰,此时退一步,未必是怯懦,反而是明智。

    何必硬撑到下不来台?

    赵寒却像看着一个配合演出的傀儡,心底暗笑,面上却端出宗室亲王应有的庄重神色。

    远远望去,君臣二人并肩而立,谈笑自若,仿佛情谊深厚,毫无芥蒂。

    “臣带来的贺礼,陛下其实早已知晓。”赵寒冷声道,“北莽四州半之地,名义上原属离阳,如今却已脱离掌控,难以独存,不如归于大凉治下。”

    “那片地方,臣未多留兵马驻防,还请陛下尽早遣将接管。

    否则北莽若突施袭击,可就白白错失良机了。”

    “想来这些疆土,足以助大凉壮大军力,在千秋史册上留下……一段趣谈。

    啊,说错了,是一笔浓墨重彩!”

    这话一出,满堂皆静。

    所有人听得真切——这是说漏嘴了吧?

    可赵寒偏偏露出一丝“懊悔”的神情,仿佛真是一时不慎,言语失当。

    “呵!”有人几乎要笑出声来。

    “无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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