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像是有道惊雷在场中落下。
所有人都傻了。
愣了好半晌才反应过来。
娄知仁一家三口的表情变得异常古怪，不过也知道这时候不适合多说什么，全都保持静默。
许家也在努力尝试消化这个消息。
去娄家前，许大茂和许正国也讨论过。
做完婚检，可能出现的结果无非就那么几个。
要么娄晓娥身体没毛病，那就皆大欢喜，姿态摆低，给娄家道歉，还是照常娶她过门。
要么就是娄晓娥身体真有问题，那就再看有没有可能治好。
如果能治好，那也没什么关系。
反正娄家有钱，许家不会吃亏。
要是实在治不好，那到时候再止损也来得及。
无论哪种情况，许家都不至于绝户。
可是千算万算，算漏了许大茂的身体状况。
这结果换谁也接受不了啊。
许大茂此时也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表情从茫然变成不可置信，眸中还带着一丝慌张和惊恐。
许正国遭受的打击不比他小，不过到底经历过风浪，并没有失去理智。
还是想再确认一番，于是连忙拉住黄主任的手询问：
“您刚说......我儿子不能生育？这，这不可能啊，大茂他身体一向很好，是不是你们搞错了？”
黄主任抬眼瞅了瞅许正国。
恍然道：“你就是许大茂的父亲吧？我知道，这个消息对你们来说，一时间很难接受，人之常情，我能理解。”
稍作停顿之后，黄主任继续解释道：
“不过，在这种事上，我们不会开玩笑，卫生所条件虽然不比市区大医院，不过体检项目上还是很专业的，我可以很负责任地说，报告没问题，许大茂的确不能生育。”
听到这里，许正国最后一丝希望也没了，拉着黄主任的手都微微有些颤抖。
他老许家真要绝户了！？
许大茂更是如遭雷击，整个人呆愣在原地。
事关厂里董事，黄主任也不敢怠慢，又耐心解释道：
“我们检测到，在许大茂的体内，主要是他的精浆中，存在着大量的精原抗体，这会造成女性胚胎停育，从而导致无法生育。”
娄家人哪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对许家的遭遇，并没有多少同情，反倒有些后怕。
如果不是他们突然心血来潮，提议婚检，娄晓娥肯定就这么不明不白地嫁了过去。
将来要没有子嗣，就许家现在的态度，那自家女儿不得成天受他们白眼。
不过娄家人素质还算不错，没有幸灾乐祸。
见半响无人说话，黄主任也担心许大茂受刺激，在医院闹事。
毕竟有贾张氏的前车之鉴。
于是提议道：“我们也只是做了初步检测，你们如果还有疑虑，可以上大医院再检查一遍。”
听黄主任言之凿凿的语气，许正国哪能不知道，这事已经成定局了。
女方不能生育，大不了换一个，条件差一点也无所谓。
现在是许大茂自己的问题，而且他老许家就这一根独苗。
总不能让自己和已经年近半百的媳妇努把力，再生一个...
倒也不是不能考虑.......
许正国为了给许家能延续香火，已经有些魔怔了。
冷静下来后，对自己的莽撞只剩后悔。
要早知道会这样的话，打死也不会拉着娄晓娥来做体检。
至少还能拐个家世背景极佳的儿媳妇。
现在两家的关系已经回不去了，娄知仁说什么也不可能再同意这门亲事。
许正国越想越懊恼，肠子都要悔青。
作为当事人，许大茂现在有多绝望，只有他自己知道。
实在悔不当初。
见许家父子俩都没吱声。
娄知仁叹了口气，率先打破沉默，。
反正这门亲事肯定是吹了，他不可能明知眼前是个坑，还让女儿继续往里跳。
只是宽慰道：
“你们放宽心，卫生所条件有限，不妨再上大医院看看，况且，现在医学技术这么发达，就算有生育问题，一般也能治。”
听见这话，黄主任犯嘀咕了，也不清楚娄知仁心里真实的想法。
不过还是实事求是解释道：
“您说的没错，一般的生育问题的确是能治的，不过许大茂的情况特殊，他这是先天缺陷，这种涉及到基因和精原抗体的问题，以现在的医疗技术......怕是很难帮到你们。”
“不过也别灰心，孩子不是生活的唯一，国家现在对职工养老的问题越来越重视，你们这批年轻人，也没有后顾之忧，就是以后找媳妇，可能......”
许大茂感觉自己被这黄主任扎了个透心凉。
哪壶不开提哪壶，有你这么安慰人的么！
黄主任也察觉到自己可能说错话了，赶紧找补，“额，我不是说你找不到对象，把条件放低，将就一下，实在想要个孩子，可以领养嘛，或者找带着孩子的单亲家庭，还不用你生，多好。”
这话娄知仁都快听不下去了。
什么仇什么怨？别人家的和自己生的能一样么！
许大茂人还活着，心却已经死了。
这消息要是传出去，以后在四合院他还怎么抬起头做人！
那傻柱要是知道了，做梦都会笑醒。
想到傻柱，许大茂绝望之余难免又有些糊涂了。
不对啊，这家伙当初口口声声说是娄晓娥有生育方面的问题。
还有那郝向阳，以他的性情和医术，没道理蒙自己啊。
许大茂急了，也顾不上其他，招呼都没打一声，扔下在场的其他人夺门而出。
直奔轧钢厂后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