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鲁斯缓缓收拢翅膀。原本他身上散发着的属于天使位格的微弱白光，正在缓缓收拢进入体内。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为浓郁的黑暗之力。在那一瞬间，凝聚到极点的dC宇宙本原的黑暗之力在他体内打开门扉，最深沉的黑暗之中...

    墨菲斯托的残躯在虚空中抽搐，断裂的山羊角冒着黑烟，像是被某种高维电流灼烧过。他啃咬飞船的动作戛然而止，喉咙里挤出一声嘶哑的低吼：“梦……不是你们能碰的东西。”话音未落，他的身体突然扭曲变形，皮肤下浮现出无数张人脸??有哭泣的孩童、战死的战士、疯癫的先知??每一张嘴都在同时低语，汇成一段古老而混乱的咒文。

    “糟了。”主宇宙蝙蝠侠瞳孔一缩，“他在召唤梦境维度的核心意识！”

    几乎在同一瞬间，原本被炸裂的能量乱流中浮现出一道裂缝，不，那已经不能称之为裂缝了??它是一只眼睛。巨大到横跨星域的竖瞳缓缓睁开，虹膜由无数旋转的梦境碎片拼接而成，瞳孔深处是无尽的黑暗漩涡。仅仅是注视它一眼，所有人的大脑都像被无数根针扎穿，记忆开始错乱：有人看见自己从未存在过的童年，有人目睹未来的死亡场景，还有人发现自己正站在一片由书页铺成的大地上，每一页都写着“你本不该醒来”。

    “别看它！”曼哈顿蝙蝠侠怒吼，双手猛然合十，时间流速在他周围凝滞了一瞬。但这仅仅让那只巨眼眨了一下，如同神明轻蔑地扫过蝼蚁。

    北极星试图用磁场封锁视野，却发现自己的磁力场正在被“改写”??原本无形的力线变成了彩色丝带，缠绕成蝴蝶结的模样，毫无杀伤力可言。“我的能力……被梦之力重构了？”她惊恐地发现，连她的思维都在变得幼稚化，脑海中不断浮现小时候玩洋娃娃的画面。

    快银的速度也失去了意义。他本该以超光速穿梭战场，但现在每跑一步都会踩进一块果冻般的空气里，弹跳着偏离方向。“这不科学！”他大喊，却被一股粉色泡泡包裹，缓缓升空，像一颗被孩子放飞的气球。

    火箭浣熊倒是没受影响太大，毕竟他本来脑子就不太正常。但他举枪的手却不受控制地画起了涂鸦，在空中喷射出彩虹色的能量线条，组成一只咧嘴笑的猫。“见鬼！老子又不是幼儿园美术班！”他拼命挣扎，可武器依旧持续输出毫无逻辑的图案。

    格鲁特更惨。他的木质躯干开始开花，长出棉花糖质地的枝条，顶端还挂着会唱歌的小铃铛。“我是格鲁特……？”他困惑地看着自己，声音软糯得像卡通片里的角色。

    “这不是单纯的幻觉。”钢铁侠透过头盔分析数据，声音发颤，“这是现实规则被梦之力覆盖！我们现在所处的空间正在变成‘梦境逻辑主导区’，物理法则、因果律、甚至人格认知都在被重写！”

    “那就切断源头！”星爵抄起量子冲锋枪就要冲向那只巨眼，却被卡珊德拉一把拽住。

    “你疯了？那是维度级意识体，不是你能打的！”她厉声喝道，但下一秒她的脸就开始融化，五官滑落到脸颊两侧，变成一张蜡像般诡异的笑脸，“嘻嘻嘻……你想不想知道妈妈为什么不要你呀，彼得？”

    星爵浑身一僵，童年阴影瞬间涌上心头。就在他失神之际，卡珊德拉的身体突然分裂成两个，一个继续狞笑，另一个则痛苦地捂住头：“快走！别听她说的！那是梦之力在利用你的创伤！”

    与此同时，阿卡姆骑士挣扎着从废墟中爬起，盔甲上的裂痕渗出黑色液体。他抬起手臂，准备启动最后的自毁程序，可扳机还没按下，整台装甲就变成了巧克力做的玩具车，冒着蒸汽嘟嘟前进。“……我他妈到底经历了什么？”他喃喃道。

    最诡异的是冰人。他的冰系能力不仅没消失，反而增强了数倍。但他制造出的不再是坚冰，而是透明果冻状的物质，触碰之人会立刻陷入沉睡，并在脸上浮现出微笑。他已经无意识地将十几名英雄封进了“果冻棺材”，包括美国队长和万磁王。

    “布鲁斯……”火星猎人艰难地靠近主宇宙蝙蝠侠，他的身形不断闪烁，时而变回绿色巨人，时而又成了穿校服的小男孩，“我……控制不住记忆融合了。我既是荣恩?荣兹，也是地球上某个普通家庭的父亲……我不知道哪个才是真的我……”

    蝙蝠侠沉默着抓住他的肩膀：“你是火星猎人。你是正义联盟的成员。你是我们的战友。”每一个词都说得极慢，像是在对抗某种无形的侵蚀。

    火星猎人的眼泪流了下来，却是紫色的，落地后开出一朵会眨眼的小花。

    “我们必须关闭那台机器。”曼哈顿蝙蝠侠悬浮半空，周身泛起蓝光，“只要它还在抽取能量维持裂缝，梦之力就会源源不断地涌入现实。”

    “问题是，谁造的？”主宇宙蝙蝠侠冷声道，“如果是敌人，为何连他们自己也被影响？如果不是，那动机是什么？”

    贾维斯突然插话：“先生，检测到机器内部有生命信号……而且，与您的生物特征匹配度达到97.8%。”

    全场死寂。

    “不可能。”蝙蝠侠断然否认，“我没做过这种事。”

    “但另一个你呢？”曼哈顿蝙蝠侠盯着他，“来自其他宇宙的蝙蝠侠？你知道有多少个平行世界吗？每一个选择都会分裂出新的可能。也许在某个宇宙里，你认为只有彻底打开梦境维度，才能治愈所有心灵创伤。”

    “荒谬。”蝙蝠侠咬牙，“那样做只会毁灭一切。”

    “可对那个‘你’来说，或许这才是救赎。”曼哈顿蝙蝠侠缓缓降落，“就像你说的，每个想法都是一个宇宙。而你现在面对的，是一个坚信‘让所有人永远活在美梦中’才是终极正义的自己。”

    远处，那只巨眼缓缓转动，目光锁定在这两位蝙蝠侠身上。刹那间，空间震荡，一幅幅画面凭空浮现：

    ??一个没有父母之死的哥谭，布鲁斯?韦恩成了慈善家，笑容温和；

    ??一个击败小丑后选择原谅的蝙蝠侠，城市和平繁荣；

    ??一个放弃披风，娶了塔莉亚，育有一子的普通人……

    “看看吧。”梦之声响起，温柔如母亲低语，“这些也是你。这些也是真实。为什么不放下痛苦，加入我们？你可以拥有任何想要的人生。”

    主宇宙蝙蝠侠握紧拳头，指甲嵌入掌心。他知道这些都是假的，是诱惑，是陷阱。可心脏仍不由自主地颤抖。那些画面太过美好，美好到让人想跪下哭泣。

    “别听它的！”火箭浣熊突然大喊，用火箭筒轰碎了一块飘近的梦境投影，“那是心理攻击！专挑你最软弱的地方下手！”

    “可如果……那是正确的呢？”卡魔拉低声说，她正望着一片星空下的花园，那里有个小女孩在荡秋千??那是她死去的妹妹，“如果让所有人摆脱痛苦，真的是错的吗？”

    没人回答。

    这时，一道微弱的绿光从战场边缘亮起。是那个带着神秘物品的绿灯侠。他跪在地上，戒指剧烈闪烁，似乎在与某种力量抗争。终于，他抬起头，声音沙哑：“我……明白了……那东西……是‘原初之心’……宇宙诞生前的第一缕情感……它能稳定梦之力……但只能使用一次……”

    所有人目光齐聚于他。

    “怎么用？”蝙蝠侠问。

    “需要……七位心灵受创却仍未堕落的英雄……共同注入意志……形成锚点……否则现实会彻底崩解为梦境。”

    “七个人？”星爵苦笑，“现在还能站着的都没几个。”

    “算我一个。”冰人走上前，尽管他的双手仍在分泌果冻，“我一直觉得超能力是诅咒，但现在我想保护大家。”

    “我也算。”火箭浣熊收起嬉笑，“虽然老子从来不承认，但我确实在乎这群蠢货。”

    “加上我。”格鲁特轻轻晃动糖果树枝，“我是格鲁特。”

    “三个了。”曼哈顿蝙蝠侠点头，“还有四个。”

    火星猎人深吸一口气：“我曾失去整个种族……但我选择了希望。”

    “四个。”

    美国队长不知何时挣脱了果冻束缚，盾牌虽已变成饼干质地，但他仍坚定举起：“无论世界变成什么样，我都不会放弃信念。”

    “五个。”

    卡珊德拉抹去脸上的诡异笑容，眼神恢复清明：“从小到大，我都在噩梦中挣扎。但我活着，就是为了打破宿命。”

    “六个。”

    最后，快银从空中掉落，砸进一堆棉花云里，狼狈爬出：“喂，别落下我啊！虽然我一直说自己只关心钱和速度，但……你们这群家伙还真是烦人地重要。”

    “七个。”蝙蝠侠看着他们，终于露出一丝极淡的笑意，“很好。”

    绿灯侠将戒指对准“原初之心”，低声吟诵古老的誓言。七道光芒从众人身上升起，交织成网，直冲天际。那只巨眼发出震耳欲聋的尖啸，梦境空间剧烈震荡，仿佛整片宇宙都在哀鸣。

    “阻止他们！”梦之声怒吼，无数幻影扑来??死去的亲人、理想的自我、未曾经历的幸福人生??试图动摇他们的决心。

    冰人看到父母活着走出 alley；火箭浣熊见到完整的银河护卫队全员归来；格鲁特看见母星完好无损，族人们载歌载舞……

    但他们没有回头。

    “我们接受痛苦。”蝙蝠侠的声音穿透风暴，“因为那是真实的证明。”

    光芒爆发。

    白昼降临。

    当一切归于平静，战场只剩下残骸与寂静。那只巨眼消失了，裂缝闭合，机器化为灰烬。幸存者们躺在地上，疲惫不堪，却眼神清明。

    主宇宙蝙蝠侠扶起绿灯侠：“你做到了。”

    “不。”绿灯侠虚弱摇头，“是我们……一起做到的。心灵的伤痕不是弱点，而是连接彼此的桥梁。这才是‘原初之心’真正想告诉我们的。”

    远处，墨菲斯托只剩半截身子，却咧嘴笑了：“有趣……非常有趣。或许，梦之力并非无敌。毕竟……人类最强大的力量，从来都不是逃避现实，而是明知痛苦仍愿前行。”

    蝙蝠侠望向星空，轻声道：“接下来，去找有限宝石吧。不是为了掌控命运，而是为了守护这份真实。”

    风起，吹散最后一缕梦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