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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寒门辅臣》正文 第两千八百五十四章 五凉文化,临松薤谷
    马三宝不知道什么是五凉文化,只想顾正臣别凉了。

    朱檀也没听说过这一茬,对朱桢嘀咕:“什么五凉,什么临松薤谷、石窟?先生为何知道,而我们却没听说过。”

    朱桢瞪了一眼朱檀,见朱梓也茫然,更有些恨铁不成钢:“平日里让你们多看书,就是不听,丢人!东汉朝廷曾将边疆北方各族内迁,至西晋时,西北诸郡皆为戎君,关中百万,戎狄过半,已成气候。”

    “永嘉之乱后,五胡乱华,出现了五凉四燕、三秦二赵、一成一夏,合称十六国。五凉便是前凉、后凉、南凉、北凉、西凉五国,皆是以河西之地为中心……”

    顾正臣微微点头,朱桢说得没错。

    五胡十六国可以说是古代历史中极黑暗的一夜,汉族几是不存,那也是华夏文明面临断层风险最大的一次,是古代最疯狂、最荒唐、最胡闹、最混乱的时代,可以说,没有之一。

    五凉文化“上续汉晋之学风,下开隋唐之制度”,这个评论足见其分量。

    换言之,没有五凉文化,汉晋许多学问典籍都要失传,隋唐的制度也无从依据,难以建立起一套完整的制度。

    那个时代,中原大族被迫迁移,一支南下,一支西行。

    五凉文化就是西行的成果,之所以西行,是因为当时天下丧乱,凉州独全。

    虽说凉州政权也更迭了不少,可总归不像其他地方,政权换还是不换,乱了先杀百姓,凉州政权更迭多局限在政权内部,干掉一个换一个上来就行了,不杀百姓。

    加之五凉政权基本上都尊儒,大兴教育,这才有了诸多大儒进入,其中一个赫赫有名的,便是郭荷,郭荷有弟子郭瑀、刘昞,三人史称河西三儒,而他们讲学的地方,便是临松薤谷。

    在后世,人们往往不会提到临松薤谷,更乐意提到的是马蹄寺石窟,许多人不知道的是,马蹄寺石窟的原名叫薤谷石窟,它最初也不是佛教石窟,而是郭荷等人带弟子开辟出来的学堂之地!

    朱棣看着顾正臣,目光中透着急切:“先生,我们去临松薤谷吧!”

    马三宝转身:“我去备马。”

    “站住!”

    顾正臣喊住马三宝,指了指脚下:“镇抚司都被我们控制了,这么大的事如何能放得下?不急于一时,先解决甘州的事再说。”

    “先生,什么事都比不上身体重要。”

    朱棣很忧虑。

    顾正臣吩咐林白帆将更多卷宗带来,然后对朱棣等人道:“晚几日无妨,对吧,郭忽回慧?”

    郭忽回慧犹豫了下,回道:“已成顽疾旧伤,确实不急一两日。但也不宜拖延太久,早点总归好些。”

    顾正臣含笑:“那就等甘州事了吧,用不了几日。”

    陕西行都司公署。

    指挥使李荣对着镜子,看着里面清晰的面孔,老眼已有些凹陷,脸上也多了许多斑点,这眉毛右侧的一点黑痣,还是老样子,可人已经老了。

    马上要六十了啊,岁月真是不饶人。

    李子麟站着门外,整理了下衣襟,揉了揉脸,挤出了笑,笑容消失,再次挤出笑,提着一个木匣迈步走入二堂,道:“父亲,又在对这镜子出神。”

    李荣放下镜子:“金陵物产,现如今是越发厉害了,汗毛可见,这玻璃镜可比那铜镜好太多了。”

    李子麟近前,将木匣放到桌案上:“为庆贺父亲六十大寿,孩儿特意托人弄来一件宝物。”

    李荣爽朗一笑,放下镜子,看着木匣:“我儿说是宝物,必是不简单。”

    李子麟掀开箱子。

    李荣起身看去,箱子里摆着一个黑色的物件,两个直筒并排,中间通过一个小直筒连接,小直筒上,还有一个可以转动的刻度盘。

    “这是?”

    李荣伸手拿起,看到了直筒前后的镜片,惊呼道:“望远镜?”

    李子麟笑道:“父亲可还喜欢?”

    李荣把弄了两下,皱眉道:“这怎么和军中望远镜不同?”

    陕西行都司自然也配备了望远镜的,每个边镇卫所都有若干望远镜,但多数是单筒望远镜,少量双筒望远镜,收起的时候只有一手长,可拉至极限后,往往近一尺。

    可这个望远镜,直筒没有办法伸缩,整体就巴掌大。

    李子麟看着父亲欢喜,言道:“这是孩儿托人打金陵弄来的,据说这是最新式的望远镜,只配给了少量将官,边军卫所还没机会,等轮到这里,兴许要等上好多年。”

    李荣兴奋:“走,出去看看,能看多少里。”

    李子麟跟上:“听说能看到十里开外。”

    十里啊!

    李荣高兴,有了这东西,行都司的望远镜可以吃灰了,那个才能看到四五里,说实话,这么点距离,眼珠子都能看到了,还用得着它。当然,望远镜也有好处,方便判断来的是谁,主将在哪,合适的时候给他一炮……

    居高望远,新式望远镜,果然强大,哪怕是十里之外的房屋,也能大致看到,就是人影有些恍惚,看不真切,但这已经是了不得了。

    李荣正观望时,指挥佥事向西匆匆跑了过来,喊道:“李行都指挥使,齐王突然带人控制了镇抚司,并逮捕了镇抚使所有人。”

    “谁?”

    李荣放下望远镜,有些诧异。

    向西回道:“是齐王,兴许——镇国公也来了!”

    李荣差点从阁楼上摔下去:“聂纬不是说镇国公他们要安顿一段时日,八月十五才来吗?这才七月份!”

    向西瞪着溜圆的眼睛没说话,那意思是:我咋知道,镇国公要来也没给我打招呼啊……

    李荣暗暗咬牙:“听说聂纬是梁国公的人,镇国公与梁国公关系素来紧张,想来也是不信任,故意说了个时日,实则暗访而来。只是,为何他盯上了镇抚司?”

    向西目光偏了下,又回到李荣身上:“据说好像是齐王的马被人偷了,将状纸送去了镇抚司,没人受理,这才起了冲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