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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季汉刘璋》正文 第787章 穷途末路
    在刘备南下,突至安平城外,并且和刘璋达成结盟。安平城内的袁军见之,自是不免人心摇摆,震恐不已。

    趁着袁军惊骇的情况下,刘璋督兵进伐,有如秋风扫落叶一般,顺利的攻破了袁尚布置在城外的营垒。

    袁军在城外的营垒被破,袁尚在河间国就只剩下了孤城一座,惟有依仗城池进行守御,倘若城破,就是为刘璋所擒的下场。

    “这袁尚,倒是有一二胆气。”刘璋驻步于安平城外,望着安平城头依旧在坚守的袁军,不由摇了摇头。

    原本刘璋设计,是通过刘备统兵南下,让安平城内的袁尚惊恐之余,负荆出降,可是如今安平城只是城外营垒被破,城池却还是做坚守状,倒是出了他的意外。

    局势都到了这个地步了,袁尚是还望着能窃取到一线生机吗?刘璋眸色露出轻蔑之意,对于袁尚的决定表达了不屑。

    “或是袁尚还指望着幽州审配、中原曹操吧。”法正轻笑了一声,他点出了袁尚还能寄予希望的两处地方。

    郑度闻言哂笑道:“幽州处有吴镇西、张骁骑督兵牵制审配,大河的防线有黄镇东、马伏波守御,这两处却是没有什么可以指望的。”

    “袁尚如此冥顽不灵,到现在还做着脱困的美梦,真是不见黄泉不死心,人之不智,怎么能到这种地步呢?”

    法正有着不一样的看法,他给出了他的观点:“袁尚前面继承魏公的爵禄,拥冀幽青三州之地,威福自出,权柄独擅,倘一旦出降,成为大王的臣子。”

    “昔为魏公,今为人臣,这样的对比,少有人能接受下来,况乎是袁尚这样的人,他昔日为了魏公一职,与兄弟相争,哪里会是什么惜命的人,对于权柄自然是不肯放手。”

    “法君说的是。”郑度点了点头道:“可惜事已至此,局势到了这个地步,袁尚却是不愿面对,还做着光复河北的美梦,硬是要据守安平,只能说是权欲熏心,无法自拔了。”

    法正和郑度你一言我一语,所论及的观点,盖是袁尚不智,不能明见当下的时局和形势,一味的坚守安平,恐怕是落不得一个好的结局。

    不过刘璋倒是有不同的看法,他觉得袁尚不出降反倒是一件好事,毕竟河北的死硬分子都在安平城内,如今可以一举剪除,为河北日后安定打下基础。

    只是攻城这种活,确乎是一件折磨人的事情,尤其是在已经进入十月的当下,朔风大起,铅云低沉,说不得什么时候就降下了一场大雪。

    刘璋倒也不是担心大雪落下,于围城一事不利,毕竟他早些年着人自交趾寻得棉种,花费数年光景,已经摸索出了种植的经验,御寒的衣物是有的。

    他担心的是迟则生变,早一日拿下袁尚,河北就早一日安定下来,辛苦一年的秦军士卒也可以归家过个好年。

    想到这里,刘璋唤了一声法正:“孝直。”

    “在,大王有何吩咐。”法正拱手应道。

    “送些棉衣到刘玄德处,其辈士卒凡有几人,就送多少套,他们远来为我们征战,须得善相待之。”刘璋给出了他的吩咐。

    “诺。”法正领命道。

    对于刘璋如此大方的出手,法正没有进行劝言,盖因这次征战前,因为担心拖延战事到入冬,军士御寒衣物方面不足,所以从关中运来了数万套的棉衣,秦军人手一套外,还有大量的余裕,送些给刘备算不得什么。

    当一车车的棉衣送到刘备营中,刘备先是向法正致以对刘璋的谢意,而后让张飞试穿了一下棉衣。

    “这衣服倒是暖和。”穿上棉衣的张飞惊叹了一句,这年头御寒的东西,无非是狐裘和皮革,再就是草絮之类的植物。

    这里狐裘和皮革虽是保暖效果好,但产量少,价格自然高昂,不是普通大众的首选,所以士庶们多是用草絮之类的东西御寒,可草絮保暖效果不是很好。

    而棉衣一来轻便保暖,二来秦王刘璋出手就是几千套,让张飞不免咋舌,这位秦王着实太大方了。

    不过让张飞最感兴趣的,还是这棉衣中间填充的好似飞絮,但比飞絮细腻柔软的物体:“此为棉衣,那这东西是棉了。”

    “然也。”法正点了点头:“此为木棉所产,是我主从交趾寻来的,目下在蜀郡多有种植,关中近年来也有栽种。”

    “木棉不究土地的好坏,虽是下田之间亦可栽种,产量也比较大,是御寒的上等佳品,称得上是国之宝器。”

    说话间,刘备也穿起了一件棉衣,感受棉衣带来的舒适和温暖,他正色向法正言道:“此物的种子,不知可否请秦王赐下。”

    刘备所以请赐棉种,是因为辽东素来苦寒,如果有木棉这等保暖的利器,减去辽人的苦寒,于辽东的士庶来说,是一件大善的事情。

    “无需玄德公上请,大王已经托我带来了一车棉种,另外有几个老农,正在赶赴此地的路上,来日随玄德公北上辽东,于辽东一地栽种木棉。”法正言笑殷殷。

    刘备点了点头,喜怒不形于色的脸庞上,此刻挂上了一抹感激之色,他拱手向法正言道:“备当随法君一行,当面致谢秦王才是。”

    “玄德公无需如此。”法正笑了笑道:“这木棉,汉人得之,汉人种之,安需致谢乎。不过玄德公的心意,我会带给大王便是。”

    “如此,谢过法君了。”刘备颔首,而后他吩咐下去,将秦军送来的棉衣发往到士卒的手上,用于士卒御寒之用。

    将法正送到营门处,目送法正离去后,刘备领着张飞、赵云回营。

    路上张飞兀自叹道:“秦王出手真是大方,这仗,我们还没出什么力,就平白得了数千套棉衣,受之有愧呀。”

    “来日攻城,我等当需努力才是,以报答秦王的厚意。”刘备温言但坚定的道了一句。

    “这是自然,知恩图报,是大丈夫应当做的事情。”张飞满口应下。

    相比于穿着棉衣、一身暖和的秦军和刘备军,安平城头的袁军却是在寒风之中打着摆子,努力的搓手换取一抹暖意。

    “军曹,如何还不赐下冬衣。”袁尚巡城时瞧见了这一幕,他唤来负责后勤的军曹,厉声喝问了一句。

    军曹低着头,嚅嚅的应道:“明公,城内但有冬衣数千套,士卒却有万余,这冬衣少而士卒多,却是不足供给。”

    “逢卿。”听到军曹的话后,袁尚将目光看向逢纪,希望逢纪为他解决这个问题,搞定士卒缺少冬衣的情况。

    逢纪眸光闪动,斟酌一会后,他给出了建议:“明公,城内有数千民户,这些人不用到盛有值守,可以让他们捐出冬衣给士卒。”

    军曹闻言,他有些良心过不去的说道:“别驾……”-——在田丰被擒、沮授身死后,逢纪被袁尚提拔为了冀州别驾,用来绑定二人君臣间的关系。

    “这城内的青壮,如果没有了冬衣还能撑一撑,可城内的老弱,如果失去了冬衣,寒风一吹,只怕性命堪忧啊。”

    袁尚先是本打算应下逢纪的建议,但听到军曹这么一说,为了君主的光荣和正确,他目视逢纪,等着逢纪给出一个台阶。

    逢纪会意的笑道:“这好办,将不能用于守御城池的老弱放出城去,单留民户中的青壮和妇人在城内即可。”

    “秦王一贯号称仁德,想来不会看着老弱为寒风吹拂倒地,死于野外,而是一定会救济他们的。”

    “善。”袁尚抚掌赞道,虽是逢纪没有说的太过清楚,但聪明的他领悟了逢纪这一招的一石多鸟。

    首先驱逐老弱出城,一来可以减少城内的粮草消耗,二来可以用老弱去拖累秦军,加大秦军的粮草消耗,三来老弱一去,他们的冬衣和物件就可以征为军用,好处可谓多多也。

    “军曹,这件事就由你去办,一定要办好,必要时见点血也可以,切记不可为刁民所阻。”袁尚一声令下,给出了一个死命令。

    军曹闻言,他立即就感觉到这件任务的棘手性,可他硬着头皮的接了下来,不敢去反驳袁尚这位君主的严令:“诺,臣下定当不负明公所托。”

    “嗯,好好干,事成后,以尔为将军也。”袁尚为军曹画了一张大饼。

    接下来,城内出现了鸡飞狗跳的景象。

    民户中的老弱,自然是有家人的,而如今要同家人离别,被驱逐出城,又要被夺取冬衣,只穿着单衣出城。

    老弱虽然面对军士没有什么反抗的能力,可家中的青壮还是可以抗上一抗,但也只是一腔热血空流,拳头比不过刀枪。

    军曹受命于袁尚,行事无所顾忌,不一日的光景,他就搜罗到数千件冬衣,又从安平城内数千民户中拣选出两千的老弱,像驱赶牛羊一般逐批的赶出了城去。

    安平城的动静,自然为秦军斥候所侦知,早早的报到了刘璋处,刘璋遂即下令,派人接手了这批被驱赶出城的老弱,为老弱备上冬衣、食物。

    “明公,袁尚这是穷途末路了,竟是对治下之民动手,拷掠士庶的冬衣,又驱赶老弱出城,真可谓是丧尽天良。”郑度看着只着单衣的安平老弱,他厉骂了一声袁尚。

    如甘宁、沈弥、娄发等将,出身于游侠的他们,也见不惯这种欺负老弱的行径,个个战意激昂,请求攻城。

    刘璋自无不允,他遣动大军,对着安平城发起了攻伐,每一面安平城墙都受到了秦军的猛攻。

    秦军攻势如火,袁尚不得不站在城头上,亲临一线,指挥士卒进行守御,以求挡住秦军今日的攻伐。

    袁尚手持利剑,一方面督促士卒力战,一方面对于胆怯后退的士卒亲手裁决,以激励士卒的战心。

    一日攻城事了,虽是安平城还在袁尚手中,然而袁尚却是感受到了秦军带来的压力,如果秦军再这般来上几日的猛攻,安平城恐将危殆。

    审配。

    曹操。

    大雪。

    袁尚念叨着一个又一个能解开他当下困顿的希望。

    可惜的是,北望不见审配的人马,南望不见曹操的人马,举目看天,虽说天色不佳,铅云密布,可冬雪却是还未降下。

    是夜,袁尚亲自值守于城头,于城门楼中假寐了起来,不由的他进入了梦乡,先是审配的幽州人马到了,而后曹军北上,大雪也跟着下了。

    三方合力,袁军击溃了秦军,夺回了魏郡,又拿下了并州,而后趁着大胜之威,长驱直入了关中,秦王刘璋成为了他的囚虏。

    ‘刘季玉,今日之事如何?’睡梦中的袁尚,面上露着微笑,盖因他见到刘璋跪在身前,不断磕头向他求饶。

    就在袁尚沉浸美梦的时候,城门楼外突然传来轻微骚动,如惊弓之鸟一般被惊醒,袁尚连忙向外冲去,口中呼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却见逢纪快步走到他的跟上,双手摊开露出手心,上面有着点点晶莹:“明公,下雪了。”

    逢纪这一句话欢喜无比,盖因大雪一下,利于守御而不利于攻城,天时站在他们这一边了,这一仗就有希望了。

    “下雪了!下雪了!”袁尚为之一怔,他喃喃的重复起了逢纪的话,接着他面露欣喜道:“天命在我,天命在我,我袁氏得上天眷顾啊。”

    “是啊。”逢纪感喟的说道:“明公得上天眷顾,非是秦军所能击败的,现在我等只需固守,等待幽州的人马和曹操的兵马了。”

    “嗯嗯。”袁尚频频点头,他忽的想起了刚才的梦,梦境一般是征兆,是未来的演绎,是以按着梦境的发展,他的将来是一片光明。

    雪花一下,在帐内观阅文书的刘璋自然也得到了通报,他不以为意,盖因他收到了来自吴懿的军报。

    而有了吴懿的军报和吴懿送来的那一人,莫说是开始下雪,就算是雪下到三尺厚,袁尚也只会落得为他所擒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