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7点。
    曹子建在南京路购入的商铺二楼。
    叶大俊经过被小军,许太平,大胡,小胡,阿月等小家伙轮流照顾,虽然面色还有点因为昨天失血过多导致的苍白,但整个人的精神已经恢复的七七八八了。
    起码不会像一开始那般,醒来没多久就出现犯困的迹象了。
    就是腿上的三刀六洞之伤,还需要一定的时间去恢复。
    不过,这对于叶大俊来说已经很满足了。
    毕竟自己这般,曹子建都没杀了自己,而且还专门派人来照顾自己。
    不夸张的说,这一天的时间里,是叶大俊成年之后,从来没有感受过的温暖。
    因为小军等人对他的照顾十分上心,可以说已经到了无微不至的地步。
    这也是他第一次体会到被人照顾的感觉。
    只是,这种不真实之感,让叶大俊还是非常的小心翼翼。
    就比如这会的他,有点尿意,朝着许太平说话,也是带着请求的语气。
    “太平,你能扶我去上个茅厕吗?”
    许太平闻言,赶忙招呼大胡,小胡过来帮忙。
    随即,三人搀扶着叶大俊去到茅厕。
    待重新回来,躺到床上之后,叶大俊朝着三人由衷的感谢道:“太平,大胡,小胡,谢谢你们。”
    “大俊哥,都跟你说了,不用如此客气。”许太平笑着摆了摆手:“你要谢就谢谢曹先生,是他让我们一定要照顾好你的。”
    “是呀,你那些伙食,也都是曹先生特意安排的,说对你的伤势恢复有好处。”大胡接口道。
    小胡见自己想说的都被两位兄长给说了,只能跟着道:“对对对。”
    这样的回答已经不是叶大俊第一次听了。
    他明白,如果只是一个人说曹子建好,他还有怀疑,但是不管是小军,还是许太平他们,都说曹子建很好,那这个人就是有目共睹的好了。
    “对了,曹先生今儿有回来过吗?”叶大俊躺好之后,朝着许太平三人问道。
    毕竟,他这一天一夜,有近乎20来个小时都在睡觉。
    “曹先生很忙的,自从将我们带到淞沪之后,就忙自己的事情去了,别说你了,就连我们跟他见面的机会都很少很少。”许太平答道。
    “曹先生都在忙什么,你们清楚吗?”叶大俊试探性的问道。
    “不清楚。”许太平三人几乎同时摇头。
    “那曹先生有什么话要交代你们跟我说的没有?”叶大俊继续问道。
    “没有。”许太平再次摇头。
    “好吧。”叶大俊见三人都是一问三不知,也是不问了,道:“要是曹先生回来,如果我正在入睡的话,请无论如何都要喊我起来,我想当面跟他道谢。”
    “没问题。”许太平答道。
    又过去了约莫一盏茶的时间,有人回来了。
    并不是曹子建,而是张全真和贺开武二人。
    两人一上楼,就看到了已经醒来的叶大俊。
    只是二人都没有选择跟叶大俊搭腔,毕竟对方这伤势,就是他俩给整得,加之实在不知道要跟对方聊什么。
    而叶大俊并不知道这一切,因为昨天两人对他下手的时候,都是戴着面罩。
    就在两人拿过换洗的衣物下楼去洗漱的时候,曹子建回来了。
    看到曹子建,许太平等人赶忙打起了招呼。
    曹子建微微颔首,将目光落到了叶大俊身上。
    感受着曹子建投来的目光,叶大俊胆战心惊的开口道:“曹....曹先生。”
    毕竟这事,本来就是他做得不地道,但是曹子建却是以德报怨,这让他真正面对曹子建时,还是有些不知所措。
    “身体好点了没有?”曹子建却是跟个没事人一般,开口问道。
    “好...好多了。”叶大俊点了点头:“大概两三天后,就能自主行动了。”
    “那就行。”曹子建接口道:“赶紧好起来吧,这样也不用小军他们天天守在这照顾你,你也可以离开了。”
    “曹先生,我...我这么对您,您不但不杀我,反而还要放我走?”叶大俊不可置信道。
    这话,把许太平等人听得都是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因为曹子建跟他们说的是在路上看到对方受伤严重,所以给带回来了。
    现在听叶大俊的话,显然不是这个意思,好似叶大俊做了对不起曹先生的事。
    这让许太平等人看了看曹子建,又看了看叶大俊。
    感受着许太平等人的神色变化,曹子建挥了挥手,道:“你们几个下楼玩去,我跟他单独聊几句。”
    听到曹子建发话,许太平等人只能按下心中的疑惑。
    待二楼就剩下曹子建和叶大俊后,曹子建才开口道:“我说了,你的面相救了你。”
    “曹先生,您一直说面相,面相,我到底是什么面相?”叶大俊问道。
    “从你的面相来看,是个有孝心之人。”曹子建开口道:“正所谓百善孝为先,一个有孝心的人,在坏能坏到哪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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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加之,你也是奉命行事,所以,我姑且留你一命。”
    “但仅此一次。”
    “您...您就没有什么需要我为您去做的?”叶大俊狐疑道。
    “没有。”曹子建摇了摇头:“好了,不跟你说了,忙活了一天,我也要去洗漱一下,休息了。”
    见曹子建不想跟自己聊了,叶大俊自然不好再说什么,目送着曹子建下了楼。
    .........
    夜,10点。
    这会,二楼这个大平层内各种鼾声,呼噜声四起。
    包括曹子建在内,大家伙都已经进入了梦乡。
    就在众人熟睡之际,楼下传来了一道急促的敲门声。
    被吵醒的金不焕揉了揉惺忪的眼睛,嘀咕了起来:“奇怪,这几天到底是什么情况?怎么老是有人三更半夜的来敲门?还让不让人休息了?”
    就在他准备从被窝里爬起,想着下楼看看是谁敲门的时候,曹子建也已经被敲门声给叫醒。
    这会,正发动心如明镜查看着。
    “嗯?怎么会是他?”曹子建看着正在敲门之人,脸上露出了浓浓的疑惑之色。
    实在是来人让他有些没想到,居然是盛元颐的管家,老李。
    虽然不知道对方这么晚来这边干什么,但曹子建清楚,肯定是来找自己的。
    所以,看到从被窝里爬起的金不焕,曹子建立马开口道:“不焕,你继续休息吧,我下楼去看看。”
    “曹老板,这种小事我去就行,哪用得着麻烦你。”金不焕连道。
    “能来这边的人,大部分应该都是找我的,你等下开门,可能还要喊我下去,与其你让你瞎折腾,还不如我直接去呢。”曹子建摆了摆手,这就朝着楼下走去。
    这一幕,被李大俊看在眼中。
    他这时候才深刻体会到。
    虽然众人对于曹子建都非常尊重,但曹子建对于他们,完全没有一丁点高位者对下属那般高高在上的架子。
    这可是他在青帮从未感受过的。
    而且他深刻明白一个道理,凡是能跟穷苦百姓打成一片的人,性格脾气都是非常好的。
    楼下。
    随着店门被打开,李管家看着曹子建,一脸歉意的开口道:“曹少,这大半夜的还来打扰您,深感抱歉。”
    “可我家老爷有急事找您,实在没办法。”
    “盛公子找我?”曹子建疑惑道:“发生什么事了?”
    “老爷自今儿下午回来后,就一副心事不宁的样子,老爷不说,我这当下人的自然不好去过问。”李管家摇头道:“直到刚刚,老爷突然让我来这边找您,说让您无论如何都要去家中一趟。”
    曹子建闻言,大概明白了盛元颐的情况。
    应该是目睹了张阿虎死在他眼前,让他一时之间还有些接受不了。
    可让自己过去干嘛?总不能让自己去照顾他吧?
    要是对方是女子还说得过去,可一个大老爷们,这叫什么事嘛....
    不过看着门口已经停着的两辆人力车,曹子建只得道:“我拿件衣服吧。”
    “嗯。”
    随即,曹子建拿了个外套披在身上,跟着李管家上了人力车。
    .......
    盛元颐所在的住所。
    在李管家的带领下,曹子建进入洋房之内,径直来到二楼书房门口。
    “老爷,我把曹先生给您请来了。”李管家一边叩响了房门,一边说道。
    随着李管家话音刚落,书房的门就被盛元颐给打开。
    “盛公子,不知道这么晚,找我有什么事?”曹子建问道。
    “曹先生,咱进来再说。”盛元颐开口道。
    待进入书房之后,盛元颐将门给关好后,表情有些凝重的朝着曹子建问道:“曹先生,你知不知道咱们今儿干掉的那人什么来历?”
    听到对方询问张阿虎,曹子建故作不知的摇了摇头。
    “根据我现有能够查到的信息,那为首的叫张阿虎,此人大有来头,乃青帮‘通’字辈成员。”盛元颐开口道。
    “青帮你知道吧?可以说,是当下淞沪风头最盛的一个帮派。”
    “而‘通’字辈,在青帮中已经算是高层了。”
    “如今我们干掉他这事,被青帮的人给查到,以青帮的狠辣手段,肯定会想方设法的对我们采取报复手段。”
    “所以我喊你过来,除了告诉你这件事以外,就是咱俩最好先离开淞沪,避避风头。”
    说实话,盛元颐能告诉曹子建这些,是真拿曹子建当朋友看待了。
    不然,完全可以自己拍拍屁股走人。
    正所谓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曹子建觉得,如今张阿虎的尸体就在自己储物戒指内存着。
    这尸体都看不到,青帮内部短时间只会觉得张阿虎是失踪,而非死亡。
    自然就不会派大批人手去调查这件事。
    等他们日后反应过来的时候,都不知道是猴年马月的事了。
    这时间拖得越长,调查难度就越高。
    所以,曹子建不认为对方能够查到自己头上来,摇头道:“盛公子,他们又不知道是我们干掉他的。”
    “曹先生,我爹生前教育过我们,任何事,都得未雨绸缪。”盛元颐连道:“等他们查到我们头上的时候,就已经晚了。”
    “到时候,咱们可能连离开的机会都没有了。”
    “所以,趁他们还没调查清楚前先离开,无疑是最稳妥的。”
    “可我还有些事没处理完。”曹子建再次摇头道:“所以并没有打算离开淞沪的意思。”
    “这事情难道比自己的小命还重要?”盛元颐皱眉道。
    “那倒不是这么说。”曹子建摇头道:“只是我觉得,这好不容易在淞沪扎了根,事业刚有点起色,就因为一件未知的事情逃之夭夭,实在不甘心。”
    “而且,他们也不一定会查到我们头上来。”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呀。”盛元颐焦急道。
    “盛公子,反正我不会因为此事逃离的,如果真让他们查到了,我认栽。”曹子建开口道。
    见曹子建态度如此果决,盛元颐眉头紧了紧,而后重重的叹了口气。
    “行吧,反正这事我已经跟你提醒到了,你走不走,我不管了,反正我是要离开淞沪一段时间。”
    曹子建明白,倘若盛元颐的父亲还在世的话,什么青帮,绿帮,统统都得往后稍稍。
    奈何,树倒猢狲散。
    盛家在淞沪虽然还有些影响力,但已经大不如前了。
    曹子建点点头,而后突然想到了一件事,开口道:“盛公子,你即将要离开淞沪,这古玩携带起来,肯定没有金银细软来得便捷,有没有考虑将你手里的古玩换成金钱?”
    “这点我早就考虑到了,只是我家中古玩众多,全部想出手的话,不是一时半会能卖光的。”盛元颐开口道。
    “这不巧了吗?我今儿刚从万利钱庄赢了那么多钱。”曹子建要求道。
    一听这话,盛元颐就明白了曹子建目的。
    这古玩卖给谁不是卖,与其明儿费时费力的找人出手,还不如今晚就先出手一些给曹子建呢。
    想到这,盛元颐接口道:“曹先生,随我来,看看有哪些你看得上的,咱们直接交易。”
    说着,便是带着曹子建出了书房,朝着他存放古玩的房间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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