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微兰并没有察觉到秦砚的不对劲。
    她回家后,就去收拾东西了。
    许芊许念也在收拾,和她八卦起了村里的各种事情。
    所以许微兰听八卦听得认真,没有发现秦砚悄然出去了。
    无人清冷的山脚下。
    李国柱艰难的挣扎着,他要回去,他要找回许微兰,那是他的妻,他的妻!
    找回她。
    他才能过回那样富裕的日子。
    他不要现在的日子。
    他要成为人上人。
    他要成为富豪!
    他要开小汽车,住洋楼,让人羡慕!
    正当他要爬起来的时候。
    一道高大的身影袭来。
    李国柱根本没有看清来人是谁,眼前一黑, 剧烈的疼痛从头顶袭来。
    那种痛像是海浪般,直接将他袭卷。
    秦砚冷然的看着李国柱一头的血,还有微弱的呼吸。
    眼里没有一丝的不忍,随即悄然的离开。
    他该死。
    可他死了。
    会引出一连串的麻烦。
    而且他直接死了,太便宜他。
    所以让他下半辈子都在痛苦中过去。
    李国柱被发现时,头底下已经流了好大一片血。
    李婆子要送去医院。
    李红英不准,拿草木灰和蜘蛛网往他的伤口上一糊,就了事。
    李婆子眼睛都要哭瞎了。
    李红英安慰他:“妈,你还有铁牛。哥已经是废人,你不要指望他了,还不如指望我们铁牛!
    铁牛那么聪明,一定会考上大学,一定会赚很多的钱,让你享福的。”
    李婆子听不进去,就守着李国柱哭。
    李国柱十天后醒了。
    只是醒了后,就不能动弹了。
    屎尿都拉在床上。
    吃喝都成问题。
    李婆子一面哭,一面照顾着儿子。
    这些事情,许微兰自然都不知道。
    从老家回去后。
    许微兰只感觉秦砚有些不对。
    从前晚上热情似火的他,突然变得冷冰冰了。
    不主动抱她,也不主动亲她了。
    睡在那里就睡在那里。
    许微兰被动习惯了,他突然这样。
    她有些不习惯。
    夜里。
    她难得主动一次,靠近他问:“阿砚,是不是最近累了。”
    秦砚转身,眼眶微红的看着她,“我不累。”
    许微兰看到他眼眶红了,“阿砚,怎么呢?从老家回来,你就不对了。”
    是因为李国柱那些话,所以他在意了吗?
    秦砚看着许微兰,没有说话,却只是抱着她,抱得紧紧的,“没事,我没事,吓到你了吧。”
    他也做梦了。
    那天回来之后。
    他天天做梦。
    从前只梦见一回,他以为只是梦预示未来而已。
    可现在他可以确定,那不是梦,是真实上辈子发生过的。
    上辈子他错过了她。
    她被许灿烂算计,嫁给李国柱,受尽痛苦。
    最后还死于非命!
    他有些不能原谅自己,也接受不了上辈子那样的自己。
    许微兰察觉到他有事。
    可他不愿意说。
    她便没有强迫。
    只是吻他,很认真的吻他,满目的动情,低低喃语:“阿砚哥哥,那天我对李国柱说的话是真的。
    我是你的妻,这辈子是,下辈子还是,下下下下下辈子,永远……都是你的妻!”
    秦砚捧着许微兰的脸,满目的心疼,“微兰,你告诉我,上辈子……是不是如李国柱所说那样?”
    许微兰看着秦砚,他果然是因为那些话。
    她重生而来。
    那是她的秘密,她从来没有想过告诉任何人。
    可面对秦砚。
    她有倾诉的欲望。
    因为那些苦,曾经也压得她极其的难受。
    她看着秦砚,樱唇微动,苦涩的笑,“阿砚,所以你在意他说的话?在意他嘴里的上辈子,我和他是夫妻吗?”
    许微兰以为她可能对秦砚不是爱。
    而是一种依赖,一种习惯。
    现在才发现。
    是爱。
    而且不知觉时,她已经爱得深入。
    因为他在意,她想要告诉他自己重生的秘密。
    她不禁为自己这个大胆的想法,而心惊。
    理智压制着她。
    重生之事,太过于玄幻。
    这样的秘密,她说出去太太危险……
    许微兰刚想到这里。
    秦砚突然吻住她,狠狠地吻她。
    他有些生气。
    他与她这么多年。
    她居然只是以为他吃醋而已。
    许微兰被他吻得有些招架不住,手轻推着他,做出反抗。
    终于。
    秦砚放过了她,满目赤红的看着她,眼中尽是受伤。
    许微兰何其聪明,心不禁咯噔一下,“阿砚,我误会你了?”
    秦砚像个孩子般,眼里全是委屈,还有可怜。
    他挣扎良久,终是先开了口,“那天回来之后,我就一直在做梦。那似梦,又是似真实。
    你是李国柱的妻,许灿烂是我的妻。我们错过了,你在南边受尽苦楚。你喝的每瓶酒,睡过的每个桥洞,你和他……在一起的一点一滴,我全部都看到了。
    我亦尝到了失去你的痛。我蠢!愚蠢到极点!居然信了那些流言,以为你真接受了李国柱,你们处上了对象。
    我居然选择了放手,上了许灿烂的当,让你也中了她的算计,所以我恼恨自己。
    这辈子如果不是先梦见那个梦,我可能又要自以为是的放手,让你再走上上辈子的老路。”
    许微兰听完,却笑了,“你做的梦,我也梦见了。所以这辈子,我不可能再中许灿烂的算计,也不会再放手,傻子!”
    秦砚有些激动,搭在许微兰腰上的手,微微地用力,“微兰,你说的……都是真的?”
    许微兰淡笑,“一开始,我并不知你对我的深情,我以为你心中白月光是李南南。
    毕竟梦里,许灿烂告诉我,你因李南南而牺牲。其实我选择嫁给你,是有私心的,你家有钱,有权,我想过得好一些,不想过回梦里的苦日子,也不想梦里的悲剧发生。
    我想护家人,也想过上安稳,平顺的日子。是与你接触之后,我才发现,你 对我的真情用意。
    阿砚,我很庆幸我选了你,看到了你的真心。”
    她含情脉脉的看着他。
    原来这就是双向奔赴的爱情。
    从前她只知他爱她,悄悄的喜欢了数十年。
    她只感觉自己是幸运的,幸福的。
    她会本能的回应他给予的关心,还有爱。
    不曾经想过,有一天他与她会是双向奔赴的爱情。
    想着,她主动的与他十指紧扣,满目深情。
    秦砚那颗心跳得更厉害了。
    他感觉到许微兰眼里的炽热。
    很浓烈的炽热。
    如同她说,下辈子,下下下下辈子,我都要做你的妻!
    秦砚一把抱紧了许微兰,“微兰,微兰……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许微兰的嘴角轻勾,眼中尽是欢喜。
    世间最美好的情。
    她尝到了。
    不苦涩,甜而不腻,沁入心脾。
    她像是置身于云端,只于舒心,欢愉。
    这一夜之后。
    夫妻越发的粘腻了。
    外人看着就像是一对恋爱脑,腻腻歪歪,看得人打怵。
    许微兰向来给人的感觉,清冷自持。
    可那天之后。
    秦砚看到的都是爱意满满的许微兰,哪还有半点从前清冷自持。
    秦砚每天乐得跟个孩子似的。
    他喜欢了数十年的姑娘,现在她也爱着自己。
    从前他只在意拥有,后面有过一丝丝的妄想,能得到她炽热如火的回应。
    可他知,她的性子。
    也只有过一丝丝的妄想而已。
    后面看到炽热如火的许微兰时。
    他都有些不真切。
    许微兰便用实际行动告诉他,那不是妄想。
    那天之后。
    他们的每天,好像都充满了粉红的泡泡。
    秦砚每天会按时去许微兰下班。
    每天都还会有不一样的小惊喜。
    今天是一支红玫瑰。
    明天可能是一支兰花。
    后天可能是一块糖。
    后后天,可能是一个精致的小东西。
    每天都是层出不穷的惊喜。
    从前的许微兰享受着他爱自己,现在她学着去爱他。
    利用工作之余。
    她学会了织围巾。
    哪怕她织得很丑,秦砚却依然每天戴,宝贝得不让人摸一下。
    许微兰还学会了做鞋垫。
    哪怕鞋垫上绣的花是四不像,甚至咯脚。
    秦砚也每天垫着,不管是他的军靴,还是正适合穿的皮鞋,里面都会垫着许微兰绣的鞋垫。
    哪怕垫了一双鞋垫,鞋子有些小了,他也不会换。
    他绝对不会让她的心思白白浪费。
    绣鞋垫真的太伤眼睛了。
    他心疼,可她执意,他便只让她弄一双,不管丑与否,都是她的心意,他都会使用。
    夫妻就这样腻腻歪歪的过日子,让旁的人,直呼受不了!
    次年1996年五月。
    江婉和温世炜的婚宴。
    同时还有一件喜事。
    那就是贾莲怀孕了。
    已经怀孕三个月,怀的还是双胎。
    易辞每天把贾莲当宝贝疙瘩一样的捧着。
    从前他还只是私底下叫莲宝,现在不羞不臊,当面也喊莲宝。
    刚开始大家搓鸡皮疙瘩都搓不赢。
    后面麻木了,同时习惯了。
    易辞这个莲宝的称呼,同时打开了秦砚的新世界大门。
    然后每天晚上,许微兰就收获许许多多的爱称。
    有兰儿?微微?心肝?宝贝?
    秦砚想的爱称,真的是奇奇怪怪。
    想来想去,至今没有想到一个, 他觉得能和“莲宝”媲美的爱称,以至于他每天都在纠结,换着各种爱称叫。
    从前的许微兰只会直呼受不了。
    现在的许微兰乐在其中。
    她彻底的从上辈子的阴影走出来,做了全新的自己,沉醉于与秦砚的爱河里,做个恋爱脑。
    只要是她阿砚哥哥说的,都是对的,都是好的。
    秦砚最最喜欢听她阿砚哥哥的叫。
    他每一寸骨头都是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