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还有些隔阂，但至少开始尝试理解对方。

    这天下午，我去给小小天买他想吃的布丁。

    回来时，正好听到宋雅菲和宋先生的对话。

    “爸，您说……我和阿天还有可能吗？”

    我的脚步顿住了。

    “这个要看你们自己。”

    宋先生说，“但是我觉得，他对你和小小天，还是有感情的。”

    “可是……”

    “别着急。”

    “给他时间，也给你自己时间。”

    我轻轻走开，不想打扰他们。

    但是心里却开始动摇。

    真的还能回到从前吗？

    从那天起，我开始刻意避开和宋雅菲独处的机会。

    不是不想面对，而是害怕面对。

    害怕看到她期待的眼神，害怕自己的心又开始动摇。

    但是在照顾小小天这件事上，我们还是不得不经常见面。

    这天，医生说小小天可以转到普通病房了。

    “各项指标都很稳定。”

    “恢复得很好。”

    听到这个消息，我们都很高兴。

    小小天更是开心地手舞足蹈，“终于不用隔着玻璃说话了！”

    看着他活泼的样子，我和宋雅菲都笑了。

    转到普通病房后，我们可以轮流陪护。

    但是宋雅菲坚持要每天都在医院，说放心不下。

    我知道她是因为之前错过了小小天的成长，现在想要弥补。

    这天晚上轮到我值班，宋雅菲却迟迟不肯走。

    “你回去休息吧。”

    “明天还要上班。”

    她摇摇头，“我不累。”

    “雅菲。”

    我有些无奈，“你这样下去会累垮的。”

    她看着我，“你是在关心我吗？”

    我愣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这时，小小天突然说：“妈妈，你就听爸爸的话嘛。”

    宋雅菲笑了，“好吧，那妈妈回去休息。”

    临走前，她欲言又止地看了我一眼。

    我装作没看见，转身去整理小小天的床铺。

    等她走后，小小天突然说：“爸爸，你是不是不喜欢妈妈了？”

    我手上的动作一顿，“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

    他歪着头，“你都不怎么理妈妈。”

    “睡觉吧。”

    “明天还要做检查呢。”

    这时，手机响了。

    是林秋然发来的消息：你到底怎么想的？

    我回：什么怎么想？

    他：装什么糊涂。宋雅菲的事。

    我没回他。

    过了一会儿，他又发来：你真的能放下吗？

    我看着熟睡的小小天，心里一阵烦躁。

    能放下吗？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

    这段时间的相处，让我对宋雅菲的感觉变得很复杂。

    恨吗？可能还有一些。

    但更多的，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看到她对小小天的关心，看到她努力改变的样子，我的心一次次地动摇。

    可是想起过去的伤害，又不敢轻易原谅。

    正想着，手机又响了。

    这次是宋雅菲发来的：阿天，小小天睡了吗？

    我回：睡了。

    她：我给你们带了宵夜，在楼下。

    我：不用了，我不饿。

    她沉默了一会儿，又发来：阿天，我们能谈谈吗？

    我看着这条消息，久久没有回复。

    最后只是简单地回了个：早点休息。

    放下手机，我走到窗边。

    夜色中的医院格外安静。

    我知道宋雅菲想说什么，但是我还没准备好。

    或者说，我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态度面对她。

    就在这时，病房的门被轻轻推开。

    是宋雅菲。

    她还是来了。

    “我说了不用……”

    “阿天。”

    “你为什么要躲着我？”

    我转过身，不去看她的眼睛。

    “我没有躲着你。”

    “你有。”

    她走近一步，“这段时间，你一直在躲着我。”

    我沉默不语。

    “是因为……”

    她咬着嘴唇，“你讨厌我吗？”

    “我没有讨厌你。”

    “那是为什么？”

    我深吸一口气，“雅菲，有些事情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放下的。”

    “我知道。”

    “但是我真的改变了。我想重新开始。”

    我看着她，“你确定吗？你真的改变了吗？”

    她愣住了。

    “还记得当初你也说过要改变，结果呢？”

    我苦笑，“每次都是这样。”

    “这次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我打断她的话，“因为有了小小天？因为知道了真相？”

    “可是雅菲，伤害已经造成了。”

    “有些事情，不是说改变就能改变的。”

    她的眼泪落下来，“那我该怎么做？告诉我，我该怎么做才能证明给你看？”

    看着她哭泣的样子，我的心突然有些疼。

    但是理智告诉我，不能心软。

    “去休息吧。”

    “小小天还需要我们照顾。”

    她擦掉眼泪，点点头。

    “我知道了。”

    “我不会再勉强你。”

    “但是阿天，我会等。等到你愿意重新接受我的那一天。”

    说完，她转身离开了病房。

    我看着她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

    到底，该何去何从？

    看着宋雅菲离开的背影，我站在窗边久久不能平静。

    月光透过窗户撒进来，在地上投下一片斑驳的影子。

    我的思绪随着这光影不断起伏。

    回想这些年发生的事，就像一部跌宕起伏的电影在脑海中回放。

    从最初的相爱，到后来的背叛，再到如今的纠葛。

    小小天在睡梦中翻了个身，发出轻微的响动。

    我走到床边，帮他掖了掖被子。

    看着他熟睡的小脸，我突然明白为什么这次会如此动摇。

    不仅仅是因为宋雅菲的改变，更多的是因为这个孩子。

    他就像是连接我们的纽带，让我不得不重新审视这段关系。

    拿出手机，发现林秋然又发来几条信息：

    “天，我知道你在犹豫什么。”

    “但是人总要向前看的。”

    “如果你觉得她真的改变了，为什么不给彼此一个机会？”

    我苦笑着摇摇头。如果事情真的那么简单就好了。

    其实我何尝不明白林秋然的意思。

    这段时间的相处，我确实感受到了宋雅菲的转变。

    她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我行我素的宋氏千金，而是一个会为孩子操心、会反省自己过错的母亲。

    但是伤口真的能愈合吗？

    想起当年她对我的怀疑，那些质问的眼神，那些伤人的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