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鎏金岁月:带娃渔猎长白山》正文 第六百九十四章任命
    既然要为桃源村服务,桃源村的村部自然也要有收入的,村民们收获的十分之一,已经是最基础的了。

    “只要十分之一?”

    “太好了!”

    “比小石岛还少一半!”

    桃源村的村民们纷纷露出笑容。

    张花城见状笑道:“现在说一下我们桃源村第一届村干部任命啊,我们的村长,是我们的桃源村的新成员,你们也都认识,李飞龙村长!”

    一个正师级干部,跑来这里当一个小村长,简直是大材小用。

    桃源村人人都认识李飞龙,毕竟岛上的情况谁都知道......

    雪落得越来越密,风在屋檐下呜咽,像是一首无人听懂的古老歌谣。张花城站在“暗星”基地入口的石阶上,望着眼前这片被人工凿出的天地,心中涌起一种近乎神圣的敬畏。四十米深的山腹中,三十余间岩洞已初具规模,通风道引来了山外清风,地下水渠汩汩流淌,照亮通道的油灯由水力发电机供电,虽微弱却稳定。这里不再只是避难所,而是一座真正能延续文明的地下村落。

    他身后,小强正指挥几名青年搬运水泥预制板,用来加固主厅墙体。少年瘦了,也黑了,但眼神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坚定。这一个多月来,他几乎日夜泡在工地上,带着测量图纸,一寸一寸校准结构承重点。他曾对张花城说:“我娘犯过错,可我不想让她一辈子抬不起头。我要建一个谁都能挺直腰杆活着的地方。”

    张花城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将一件厚棉衣搭在他肩上。

    “花城叔。”小强忽然停下手中的活,抬头望向那盏摇曳的油灯,“你说……将来会不会有人挖开这座山,发现我们留下的东西?就像我们现在挖出古人的陶罐一样?”

    “会的。”张花城轻声答,“而且他们不会叫它‘遗迹’,他们会叫它??起点。”

    开工第三个月,“暗星”主体工程完成七成。医疗室、仓储区、宿舍、课堂、厨房、通讯站一一落成,甚至在最深处开辟了一间小小的图书角,摆满了从外界偷偷运回的书籍:《天工开物》《齐民要术》《几何原本》《人类群星闪耀时》。每本书都被仔细编号、登记,由老周亲自管理。每周日,村民可轮流进入学习两小时,不得带走,不得涂写,但可以抄录。

    孩子们尤其痴迷那些插图本。有个小女孩每天都会来,坐在角落里一笔一画临摹《植物图谱》中的松树,她说:“等我长大,我要画遍长白山所有的树。”

    与此同时,秘密贸易线愈发成熟。老吴带来的不只是物资,还有越来越多的“信息包裹”??藏在奶粉罐里的微型胶卷、缝进毛毯夹层的手写信件、刻录着国外广播节目的旧磁带。其中一份来自内蒙古某牧民点的纸条上写着:“你们播的课我们听了,孩子学会算数了,谢谢。”另有一封寄自云南边陲的信,字迹颤抖:“我们也想建学校,请告诉我们怎么发电。”

    张花城将这些信件贴在综合楼公告栏上,不加修饰,原样展示。

    “我们不是孤岛。”他在一次大会上说,“我们是种子。风把我们吹到哪儿,就在哪儿生根。”

    然而,平静之下暗流从未停歇。

    那十二名俘虏关押三个月后,态度逐渐软化。起初他们拒不认罪,坚称桃源村是“叛乱巢穴”,必须铲除。可当他们亲眼看见村民如何轮流照顾病患、如何为新生儿集资买奶粉、如何让老人在冬夜围炉讲故事时,有些人开始沉默,有些人偷偷流泪。

    一名年轻特务在日记本里写道:“我从小被告知,天下皆乱,唯有服从才能活命。可在这里,没人强迫谁,大家却愿意为彼此拼命。这不是谎言,这是另一种真实。”

    张花城读完这份日记,久久未语。他下令释放五名表现良好者,给予路费与干粮,放他们离开,并附上一封信:

    > “你们曾是刀锋,如今或许可为桥梁。若你心中尚存良知,请告诉外面的世界:在这片深山之中,有一群人选择用劳动代替斗争,用教育代替洗脑,用共担代替独裁。我们不求认同,只求理解。若有一天,你们的孩子也能这样活着,便是我们最大的胜利。”

    其余七人选择留下,申请成为正式村民。他们交出所有武器信息,接受心理评估与三个月试用期。张花城批准了他们的请求,但附加条件:**十年内不得参与民兵指挥、不得进入核心决策圈、每年需公开述职一次**。

    “信任不是恩赐,是挣来的。”他对反对者说,“如果我们只接纳与我们相同的人,那我们和那些划阶级、定成分的政权又有什么区别?”

    春去秋来,第四年冬天来临前,“双星计划”实现首次联合演练。全村启动三级预案,模拟敌军入侵,所有人按编号撤离至“暗星”基地。从警报响起,到最后一户关闭地窖门,全程仅耗时四十一分钟。期间电力切换正常,通讯畅通,儿童由专人引导至安全区,病人通过滑道转运,连牲畜都提前安置妥当。

    演练结束后,五叔公拄着拐杖走到张花城面前,颤巍巍掏出一本泛黄的册子。

    “这是我爷爷留下的族谱。”老人声音低沉,“一百多年前,咱们祖上也是逃难来的,从山东一路讨饭到东北。那时候没地没房,靠给人扛活才活下来。今天我看这‘暗星’,忽然明白了??咱们张家的命,从来就不是跪出来的,是一代代人亲手打出来的。”

    他说完,将族谱轻轻放在张花城手中,转身离去。

    张花城翻开第一页,只见墨迹斑驳的几行小字:

    > 张氏始迁祖,讳大山,清光绪十五年携妻儿七口,徒步三千余里,越长城,穿林海,终定居长白西麓。无田无契,伐木为屋,垦荒为食,立誓后代:

    > **宁做自由鬼,不当奴才人**。

    他的眼眶热了。

    原来,这血脉里早早就埋下了反抗的火种。

    新年将至,第四届团圆宴筹备如常。不同的是,今年多了两位特殊客人??李振邦的孙女小雪,和那位曾留下感动信件的日本籍华裔学者美智子。美智子受广播吸引,再度归来,这次她带来了录音机、胶片相机,还有一位翻译助手。

    “我想拍一部纪录片。”她在座谈会上说,“名字就叫《山中之国》。我不美化,也不批判,只想记录你们如何在一个没有权力压迫的地方,重建生活的秩序。”

    张花城同意了,但提出三个要求:

    一、不得拍摄军事设施与地图;

    二、所有影像资料须经村民议事会审核后方可对外发布;

    三、成片必须免费提供给每一个愿意观看的中国乡村。

    美智子郑重答应。

    拍摄持续了整整两个月。镜头下,有孩子在雪地里背诵乘法口诀,有妇女在温泉旁讨论土地分配,有老人教年轻人编织草鞋,也有民兵在暴雨中抢修堤坝。最动人的一幕发生在“暗星”基地的课堂上??小雪站在讲台前,用俄语朗读普希金的诗,旁边的孩子们虽然听不懂,却跟着节奏轻轻拍手,脸上洋溢着纯粹的喜悦。

    “这就是文明。”美智子在日记中写道,“不是高楼大厦,不是飞机坦克,而是即使身处黑暗,仍有人愿意为他人点亮一盏灯。”

    春天再次降临时,国家局势发生微妙变化。唐伯伯派来联络员,带来一个惊人的消息:高层内部已出现改革呼声,部分领导人开始秘密考察民间自治模式,甚至有人提及“试点山村经济特区”的构想。

    “他们还不敢明说。”联络员低声说,“但他们在找样板。你们,可能是其中之一。”

    张花城听完,没有欢呼,也没有激动。他只是点燃一支烟,站在梯田边上静静抽完。

    他知道,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

    若有一天,权力主动找上门来,许以地位、资源、合法性,他们是否还能守住初心?是否会变成新的“官老爷”?是否会忘记那些冻死在逃亡路上的流民,忘记刘氏投毒时绝望的眼神,忘记小强涂写“伪神”二字背后的屈辱?

    他召集全村大会,议题只有一个:**如果政府邀请我们回归体制,我们该怎么办?**

    争论持续三天。

    有人主张接受,“毕竟有了身份,才能更好发展”;

    有人坚决反对,“一旦归顺,就会被收编、被控制、被同化”;

    更多人犹豫不决,既渴望被承认,又害怕失去自由。

    最后,张花城站起来,手里拿着那份族谱。

    “我们不需要谁的批准来证明我们是对的。”他声音平静却有力,“我们的合法性,来自三百一十七个签字加入的村民,来自每一粒自己种出的粮食,来自每一次灾难中互相拉起的手。我们可以合作,但绝不依附;可以交流,但绝不妥协。如果他们真心想学,那就让他们派人来住一年,像普通人一样劳动、学习、交税、投票。等他们也能说出‘不以一人之过罚及全家’这句话时,我们再谈‘回归’。”

    全场寂静,继而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决议通过:

    - 暂不接受任何形式的官方收编;

    - 开放有限参访,每年接待两名外部观察员,居住不少于六个月,参与日常劳动与决策;

    - 启动“火种计划”:选派五名青年,携带教材、技术手册、社会模型方案,分批伪装出行商、游医、地质队员,向华北、西北、西南方向渗透,寻找并支持其他潜在自治群体。

    出发前夜,张花城为五人举行送行仪式。没有豪言壮语,只有五个沉甸甸的背包:里面装着自制地图、急救包、短波电台零件、五十斤炒面、一套完整的《桃源村实用教材》,以及一封密封信??那是三百一十七名村民共同签名的宣言:

    > “我们不是反叛者,我们是普通人。我们不信救世主,只信自己双手。我们不要特权,只要尊严。我们不怕死亡,只怕遗忘。若你读到此信,愿你也成为光。”

    第一人启程那天,全村人送到山口。晨雾弥漫,林海苍茫。少年回头望了一眼村庄,然后转身走入雾中,身影渐行渐远,最终消失不见。

    张花城站在高处,久久未动。

    他知道,这一去,或许永不再见。

    他也知道,正因为可能永不相见,才更值得出发。

    夏天来临时,“暗星”基地迎来首位新生儿。产妇是在流亡途中加入的年轻女子,丈夫死于追捕,她独自跋涉数百里才抵达桃源村。生产那晚,大雨倾盆,电力中断,陈大夫在油灯下接生,林秀英守在一旁递毛巾。当婴儿第一声啼哭响起时,整个基地的人都醒了,纷纷披衣赶来,在通道里排成长队,默默传递热水、衣物、食物。

    天亮时,张花城抱着这个浑身通红的小生命,走进主厅,对着全体村民宣布:“从今往后,她姓‘共’,名‘生’。**共生,意为众人共育,同生共死**。”

    没有人反对。所有人都轻轻喊着这个名字,像是念一句古老的咒语,唤醒某种沉睡已久的信念。

    这一年年底,第五届团圆宴如期举行。餐桌上,多了那碗象征新生的鸡蛋羹。灯光下,每个人的脸上都映着温暖的光。

    五叔公没有讲话,只是举起酒碗,遥遥朝张花城点头。

    张花城也举杯回应。

    两人之间,无需言语。

    雪又落了下来,轻轻覆盖大地,如同时间抚平伤痕。远处,温泉升腾起袅袅白气,与炊烟交织在一起,飘向星空。孩子们在院子里堆雪人,笑声穿透寒夜。广播站正在播放一首新编的歌,歌词简单却动人:

    > 山高路远不怕难,

    > 手牵手儿走人间。

    > 不求皇恩照四方,

    > 只愿灯火暖家园。

    张花城牵着妻儿的手,走在归家的路上。路过祠堂时,他停下脚步,抬头望去。那块曾被涂写“伪神”的主牌位,如今已被重新雕刻,漆色如血,字迹庄重。但他没有进去,只是轻轻说道:

    “祖先啊,我们没能守住你们的老规矩。但我们守住了更重要的东西??做人。”

    说完,他转身继续前行。

    身后,万家灯火,连成一片。

    在这片远离喧嚣的深谷之中,一段真正的鎏金岁月,仍在静静流淌。

    它不属于历史课本,也不属于英雄史诗。

    它属于每一个清晨挑水的女人,每一个深夜读书的少年,每一个在暴雪中值守哨岗的民兵,每一个在病床前握紧他人手掌的陌生人。

    它属于所有不愿低头的灵魂。

    它属于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