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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血色襄阳
    “哎哟,别打了,别打了!”

    “我不是招了么,怎地......还要打,哎哟......”

    “娘勒,疼死我了,呜呜呜......”

    北城,防御使公署,一间审讯室内。

    一位神情冷漠,脸上有道道伤疤的汉子,甩了甩手腕站了起来,向着李之纲说道:“老爷,这几个人中我认得两个,剩下的也都审问明白了,确实都是南营的兵。

    这汉子叫做胡朝鼎,是李之纲从老家郏县带出来的老人。

    听到胡朝鼎的话,李之纲对着牛?、朱梦庚、杨士科等人说道:“你看看,你看看,本官说什么来着?这他娘的南营全都是反贼,这下没人不信了吧?”

    牛?捏着下巴,审视着瘫坐在地上的几人,邀功道:“李大人,得亏是下官眼疾手快,当机立断,让兵马司的人把这几个反贼给拿了,否则他们肯定跑了,哪还有人赃俱获的机会?”

    他今天下午从防御使署出来以后,在兵马司一个叫做铁柱的旗总护卫下,正打算回城南的府署呢,结果刚过十字街,就看到有人在公然张贴大逆不道的字条,连忙叫蒋铁柱他们拿人。

    虽然跑了几个,但剩下的还是都被拿住了,送到了防御使署这边。

    “牛大人此事做的确实不错,本官是看在眼里的,将来必定会在白将军面前分说明白。”

    李纲随手画了张大饼,然后转头看向了蒋铁柱,脸上堆笑道:“蒋兄弟,这几个反贼都是你亲手抓的,刚才审讯的时候你也看到了,做不得半点假,等会还要劳烦蒋兄弟,将此事告知你家大人。路贼见事已败露,说不得什

    么时候就要动手,还请韩大人当机立断,先下手为强,保一城生民之平安啊。”

    短短几天时间里,路应标在李之纲的口中,已经完成了从路将军到路应标,再到路贼的三级跳。

    蒋铁柱没有料到,堂堂的防御使大人,居然对自己一个小小的旗总那么客气。

    他有点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不知道该说啥。

    挠了半天,才磕磕绊绊的说道:“俺,俺想再问问。”

    他指的是再问问被抓到的那几个南营士兵。

    “蒋兄弟有什么问题尽管问!”李纲半点大官的架子都没有,非常的好说话。

    “那,那成。”

    蒋铁柱走到墙角位置的其中一个俘虏面前,大着嗓门问道:“你认得他不?”

    那个俘虏抹了把脸上的泪水,仰头看了蒋铁柱两眼,有点不太确定的说道:“登船的时候,好......好像在岸上见过。”

    “那你坐的是哪艘船?”蒋铁柱又问道。

    那俘虏想了一下,回答道:“俺是跟着赵爷一起登船的,好像是乙字号漕船。”

    “你娘的,你狗日的还真是南营的兵啊!”蒋铁柱一脚踢在了那个俘虏的身上。

    那个俘虏顿时嗷嗷叫了起来:“哎哟,哎哟,别打了,小人刚才不是已经招过了么,是你又.......又要问的。”

    “那他娘的还是老子的不是了?”

    “哎呦,不敢不敢,别打了......哎哟......”

    蒋铁柱踢了他两脚之后,又蹲下来,望着那俘虏,进一步问道:“你他娘的是白斑鼠的人?为何要造反?”

    那俘虏下意识的往后缩了缩,结结巴巴的说道:“赵爷说的,这次咱们在京山县吃了败仗,白将军日后肯定要问咱们的罪。就算是能饶得了路爷,也饶不了咱们,反正永昌皇爷都败了,大顺也没多少日子活头,索性反了他娘

    的,投了明廷,到江南花花世界当官军。”

    “他娘的,你狗日的还真敢想。”蒋铁柱骂了一声。

    那俘虏立马说道:“不是咱想的,是赵爷想的,这些话都是赵爷说的。”

    杨士科追问道:“你们南营吃了败仗,只剩下四五百的残兵,还要靠兵马司的船才能回京,拿什么造反?”

    “赵爷说的,本来想着在船上的时候,就杀兵马司的人,把船给抢了,然后一到襄京就造反,没想到姓韩的太滑头了,把咱们的人都给打散了,让咱们......没有....哎呦哎呦......啊......别打了别打了………………”

    那俘虏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头上、胸口、腿上,浑身到处传来的痛感打断了。

    他整个人倒在地上,蜷缩在墙角,不停地发出惨叫。

    蒋铁柱对着那个俘虏拳打脚踢,一边打一边骂:“我日你娘的,咱们韩大人好心救你们,给你们船坐,把你们带回京,你们他娘的居然还想着害咱们,还想着杀人抢船,狗日的,老子打死你!”

    “啊嘶啊......”那俘虏惨叫一声接着一声的传来。

    和之前故意卖惨时候发出的叫声,完全不同。

    打了一会儿,杨士科走上前去,拉住了蒋铁柱,“蒋兄弟,我还有几句话要问,问清楚了,你也好给你家大人回报消息。’

    “那成,先问话。”蒋铁柱停止了拳打脚踢,又向着那俘虏恶狠狠地说道:“狗日的,你好生回答杨大人的话,有半句虚假,老子现在就打死你!”

    “哎呦哎呦……”那俘虏一把鼻涕一把泪,带着哭腔说道:“你不打我,我就......我就说。”

    “好,本官保证不打你。”杨士科很爽快的就做出了保证。

    那俘虏看着杨县令不像其他人那么凶巴巴,抽泣着说道:“那成,你,你问吧。”

    “即便你们南营的兵都愿意跟着路贼造反,也不过四五百兵,又要如何成事?”杨士科提出了他早就想问的问题。

    对于路应标造反之事,杨士科始终有这个疑虑,即便路应标再怎么狂妄,但毕竟手里只有这么点人,这就想要造反的话,是不是有点太不自量力?

    就算是能够成功,造完反以后呢,等死么?

    听到杨士科的话,李之纲、牛等人,也都看向了那俘虏。

    那俘虏咽了口唾沫,艰难开口道:“赵爷说了,只要咱们能够控制住京城就成了,路老爷已经和左贼说好了,到时候左贼的大兵沿着汉水上来,咱们什么大事干不成?”

    杨士科、李之纲、牛?等人的目光互相碰了碰,都露出了果然如此的神情。

    前者又接着问道:“襄京城中,毕竟还有兵马司的人,你们又要如何控制全城?”

    那俘虏说道:“赵爷说,回来以后,以酬谢的名头,请姓韩......呃,韩大人他们到眠月楼吃酒,韩大人是厚道人,到时候肯定会来。然后,咱们就在眠月楼,直接把韩大人他们全都杀......啊..

    不等那俘虏说完,蒋铁柱整个人都压在了他的身上,举起醋钵大小的拳头,一下一下往那俘虏的脸上招呼。

    那俘虏痛得吱哇乱叫,口里喊道:“哎呦,哎呦,不是说......说小人老实回答问......问题,就保证不......不打人的么………………”

    “那是杨大人保证的,关老子屁事!”蒋铁柱怒骂道:“我家大人这般对你们,你们还几次三番的惦记着要对我家大人不利,老子他娘的今天打死你们这帮狗日的!”

    ..啊,啊哟!”

    提督府,议事堂内。

    韩复坐在长条桌的上首,整理着手中的资料,对众人说道:“此次双河镇之战,我军正面击溃荆门明军的主力,俘虏郧阳副将张文富、远安县守备周安等明军将领,斩首数字还需要进一步统计,但可以肯定的是,要远远超

    过张家店之战,俘虏人数同样如此。自吹自擂的话就不多说了,诸位接下来几天的任务,就是对此次作战的得失,进行总结。”

    说到这里,韩复又喊了一声:“马大利。”

    “有!”马大利立刻站了起来。

    韩复脸上带起微笑,温言说道:“此次作战,石桥驿埋伏行动非常的关键,你这两天把这个行动的过程,完完整整,准确地记录下来,写的好一点,将来要作为我兵马司的教材使用。”

    在双河镇之战前,马大利的第三局其实在几个战兵局里面,并不突出,不仅比不上宋继祖的第一局,陈大郎的第二局,甚至贺丰年的第四局都要稍强于第三局。

    在石桥驿埋伏,也有点充当鱼饵钓鱼的味道。

    只是大家都没有想到,这个鱼饵发挥的太出色了,直接扭转了战局。

    第三局歼灭黑虎的马队,击溃青石寨的寨兵,又在后方放火,使得荆门州明军阵型崩溃,还俘虏了张文富、李文远和周安等人,在双河镇之战中大放异彩。

    现在,韩大人甚至要将石桥驿行动列为教材

    如果韩大人还要继续扩军的话,马大利被重用几乎是肯定的了。

    这时众人都有些羡慕的看了他一眼。

    “这个,大人,现在只认得二十几个字,而且,而且在识字班赵教习也没教过写这个,俺不会写啊。”马大利丝毫不觉得这是一种荣耀,反而感到很为难。

    韩复摆了摆手:“不是叫你一个人写,火器局的王二狗、镇抚司的张麻子都参与了这次行动,你们可以集思广益,一起商量着写。字不认得不要紧,我让中军室的王宗周和宣教处的张全忠,配合你做这个事情,一定要把这个

    事情搞好。”

    韩复这么一说,等于是把石桥驿的战功,同时分润给了火器局、镇抚司还有中军室、宣教处,大家排排坐,分果果,都有好处。

    “那成。”马大利长舒一口气。

    韩复伸出手往下压一压,示意马大利坐下,然后又说道:

    “总结的事情,不仅仅是第三局,其他战兵局,包括没有参与双河镇之战的第二、第五战兵局也要写。还有总镇抚司、新勇司、火器局、马队、弓手队、船队、护工娘子队、亲兵队、中军室、宣教处、勤务处等等都要写。

    “既有总结,也可以根据实际的情况提意见。”

    “意见不仅仅局限在战斗方面,包括兵器、服装、行伍、阵列、衣食等等各方面都可以提。”

    “不要怕提了以后不采纳,采不采纳是本官的事情,你们只管提就是了。”

    “哪个局队提的意见又多又好的,额外有奖励,相反,敷衍了事不尽心的,则有处罚,大家要把这当做是一场战斗来对待。”

    “冯镇抚,你们镇抚司的记功书办到时候负责记录。”

    没有谁生下来就是名将,都有一个成长的过程。

    韩复上辈子只是个科长,又没有带过兵,他的很多举措其实都是对戚家军的模仿,然后掺杂了一点后世看过的影视资料以及玩过的战略游戏,并不一定全都对,肯定是要结合实际的情况,进行不断的调整进化。

    否则赢不知道怎么赢,输不知道怎么输,整个一稀里糊涂,怎么能走得远?

    这个事情确定下来以后,韩复又望着坐在靠外第二排的铁匠戴家昌道:“这次作战过程中,各战兵局对于兵器问题皆有所反应,铁匠坊亦要作出总结,在保证产量的提前下,改进质量问题。”

    戴家昌连忙站起来,满脸的惶恐:“小人有罪,请大人责罚。”

    “坐,坐,我这么说并不是怪罪于你,兵器的问题,也有本官之过急的因素在。”韩复淡淡说道:“只不过,问题归问题,工作归工作,要总结经验,继续完善和提升,本官可是对铁匠坊有很高期望的,戴主事要勉之啊。”

    “是,是,小人一定努力。”戴家昌坐下来,用衣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兵马司目前所使用的兵器,一部分来自襄阳卫武库的旧藏,一部分则来自他这个铁匠坊,两种来源的武器,在这次双河镇之战中,都出现了不少问题。

    而且,韩大人之前一直让他试制火铳,但戴家昌既没有顾得上,同时也有些力不从心。

    这次听说在双河镇俘虏了好几个铁匠、炮匠,戴家昌感觉以后这部分差事,可能就要让别人去做了,自己不仅很难再当上匠作坊总匠头,在韩大人那里的地位甚至还会下降,这让他现在压力巨大。

    会从中午一直开到了晚上,结束之后,叶崇训等人单独留了下来。

    “崇训,还有什么事吗?”

    “大人,属下也听说了城中的流言。

    “崇训也以为路应标要在造反?”

    “这个属下不敢乱说,只是属下觉得应该小心为上。路应标张狂桀骜,咱们兵马司最好还是有所防备。”

    犹豫了一下,叶崇训又低声说道:“如今汉水的船上,还有两百多南营的兵卒,属下以为这些人应当暂时看管起来,不宜现在就让他们进城,免得助长路应标的反心。”

    “崇训你担心的很有道理,不过刚才议事的时候,剩下的几艘漕船已经靠岸,那两百多员南营士卒,都放他们回去了。”韩复语速不快不慢的说道。

    “啊?”叶崇训急忙说道:“大人......”

    韩复摆了摆手,淡淡道:“南营士卒亦是我大顺官军,本官无故而拘禁之,又与谋反何异?”

    说话的同时,韩复眸光沉凝,路应标比自己想象的还要沉得住气,或者说,他的张狂悖逆只是表象,实则远比自己想象的怯懦胆小。

    韩复本来以为,经过之前一系列的事情,尤其是赵秀那几个手下被抓住以后,路应标想不反都不行,不得不反了。

    结果没想到,南营还是没有任何的动静。

    没办法,韩复只能在继续加码的同时,把剩下那两百多个兵,也放了回去。

    现在这种局面没法拖太久,否则等到杨彦昌回来,或者白旺重新派人过来驻守,就麻烦了。

    今天晚上路应标反也得反,不反也得反,由不得他了。

    “大人,怎么能轻易将那些士卒放回去呢?这不是助长路应标的狼子野心么!”叶崇训一着急,说话都有点不管不顾了。

    站在一旁始终没说话的丁树皮,这个时候开口道:“叶千总,慎言啊。”

    叶崇训也感觉刚才的态度有点不对,连忙抱拳鞠躬,歉然道:“属下言语冲撞了大人,请大人责罚。

    “既然是议事,那自然要畅所欲言,否则议事就没有意义了嘛。”韩复微笑道:“况且崇训的担心也很有道理,今晚大家加强防备,加强在六城城门、西直街街垒、十字街街垒的兵力,给南营众人有效之震慑,让他们不敢乱

    来。”

    虽然叶崇训感觉,与其这样,不如随便找个理由,不让后续的那几艘漕船靠岸好了,但既然韩大人已经这么做了,他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了。

    只是心中疑惑,韩大人一向英明,为何在路应标的事情上,总是做一些很值得商榷的举措呢?

    他不理解,他想不明白。

    那边,冯山依旧是冷脸冷面的样子,只是眼眸微微转动,若有所思。

    南营,一本书都没有的书房内。

    听完白斑鼠赵秀的话,路应标“啪”的一声,拍案而起,怒骂道:“我日他娘的,他说是我南营的人,就是我南营的人?老子还说是他李纲的人呢!”

    “老学家,现在不是咱们怎么说,而是别人怎么看,白将爷怎么看。李之纲、牛?、杨士科这些人,可是已经写了揭帖,送去了德安府,只要白将相信了咱们要造反,那咱们反与不反,还有区别么?”轰天雷孙顺声音阴测测

    的。

    自从那天在汉水岸边,挨了那一巴掌之后,孙顺就一直这个样子了。

    浑身透着阴冷的气息,内心充满着想要毁灭一切的欲望。

    相反,原本阴冷的赵秀,这段时间反而活跃了很多。

    他也说道:“老家,我在李纲身边有人,知道点消息,现在不是咱们反与不反的问题,而是李之纲他们已经相信咱们要造反了,还在秘密联络姓韩的,想要先下手为强。咱们老兄弟,从陕西出来,纵横几千里,都他娘的

    响当当的汉子,总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吧?就是杀只老母鸡,老母鸡还得叫两声呢!”

    路应标扶着桌子,又慢慢坐回到椅子上:“都......都别说话,让咱老子想一想。”

    轰天雷冷冷的声音再度响起:“老学家,咱轰天雷先把话说在前头,老子不是属面团的,让人家想怎么拿捏就怎么拿捏。老学家要是不愿意动,咱老子就带着自己的兄弟,杀出城,去谷城县投了冯养珠。这事是咱轰天雷自己

    做的,与老家没有干系。”

    这次先头回到襄京的南营士卒里面,以轰天雷孙顺的部下最多,白斑鼠赵秀其次,而矮驴子路应标的人最少。

    路应标霍然侧头,盯着孙顺骂道:“狗日的轰天雷,你他娘的疯了?”

    轰天雷回看了路应标一眼,也不说话,低头继续提起了虱子。

    赵秀左右看了看,忽然压低嗓音说道:“老家,这次回京,你猜咱和什么人坐一条船?”

    “老子猜你娘的蛋,有话快说,有屁快放!”路应标瞪起两眼。

    赵秀嘿嘿笑了两声,也不以为意,继续说道:“老子在船上遇到了荆门州那些明军的俘虏,这帮人也知道了北边的事情。他们说这次和姓韩的干仗虽然输了,但姓韩的损失也不小,劝咱老子回襄京以后,趁机反正,他们想办

    法配合,到时候里应外合,把偌大的襄京城控制在手里,咱兄弟几个,啥大事干不成?”

    “还有这事?”路应标本来就向外凸出的眼睛,又变大了几分。

    “老学家你这话说的,这种事咱能胡咧咧?”赵秀一副因为受到怀疑,而很委屈的样子。

    “这......”路应标收回目光,又沉吟了起来。

    他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在燃烧,一颗心扑通扑通的狂跳,始终下不定决心。

    他愕然发现,自己的胆量远比自己想象的要小很多。

    他娘的,老子以为你是个能把天日出个窟窿的混世魔王,没想到到该豁出去拼一把的时候,也是个没卵子的....………

    赵秀心中骂了一句,继续施加起了压力:“老学家要是还有啥担心的,咱白斑鼠带着自己的兄弟干,事成之后,老学家还是襄京之主,就算万一败了,也他娘的白斑鼠一人担着,和老学家没干系。”

    路应标没想到他左膀右臂,今晚铁了心的都要造反,苦笑道:“不是咱老子不给弟兄们找活路,实在是咱南营现在才他娘的三百来号人,拿啥干大事?”

    赵秀和轰天雷两人也不再说话。

    不知道过了多久,外头忽然响起了阵阵嘈杂声,有一个手下飞快的跑过来报告说,剩下的老兄弟全都回来了。

    书房内,路应标、孙顺等人都是一愣。

    赵秀哈哈大笑道:“狗日的姓韩的,比书生还要仁义,还真把咱们的人送回来了,老家这是老天爷给咱的机会,咱要不抓紧,是要遭报应的!”

    轰天雷也站了起来,也不说话,就盯着路应标看,一副你今天要是不造反,老子就要攮死你的样子。

    路应标脸色表情变幻了几下,终于下定决心,咬牙道:“李之纲、白将不给咱活路,老子就反了他娘的又能怎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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