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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0章 他还有事没说完呢
    难得一家人都在,大伯没去收猪,大哥没外出,鲁康赶牛和骡子下山回家吃午饭,见到孟久很高兴。

    “大娘!咱中午吃啥?”孟久回房丢了布袋就跑来厨房。

    郑老爹早饭吃得晚,这会不饿,郑则和周舟去新房吃。郑大娘本想简单做点,可想到小九昨天啥也没捞着,就说:“擀面条,吃木耳香菇肉酱打卤面。”

    “放青菜吗?”

    “你想放?那去后院掐两把鸡毛菜。”

    俩小子跑去没一会儿就回来了,拿木盆去井边洗菜,说说笑笑没多久变成大呼小叫,往窗口探头一看,泼水玩闹呢。

    泡发的香菇木耳和少许肉沫葱白爆香时,郑老爹闻着味儿出现在厨房,先前说不饿,这会儿“哎呀哎呀”出声,也不知道他是个什么意思。锅里添水,加鸡毛菜,再调味煮滚,勾芡熬煮一会儿直至浇头黏稠油亮。

    爷仨儿围桌呼哧吃面时,孟辛提着小篮来了。

    “大娘大伯!”

    “婶娘不让粥粥哥吃太多酸辣笋,这一碟送来这头吃。”孟辛稳稳将菜碟掏出,放在桌上,又搬椅子挤到鲁康和他哥中间坐。

    俩小子只好嚼着面条低头挪位。

    鲜笋炒青菜,辣椒鲜红菜色油亮,光是看着双颊就开始发酸,碟子的菜十分完整,郑大娘不禁问:“你粥粥哥一口都没吃到吗?”

    “吃了一筷子!”孟辛眼明心亮,解释道,“大哥炒了两碟,留一碟在那头吃。”

    能看不能吃,眼巴巴的,粥粥得口水泛滥,郑大娘叹气。

    孟辛已经吃过午饭,郑大娘拿小碗捞两筷子面条淋了酱,没道理让孩子干坐,“尝两口,不顶胃。”

    “嗯,”他抓着筷子又左右转头给两个哥带话,“大哥让你俩吃完饭就去新房认字,年叔有空。”

    当初郑则留下三个孩子,他默认管教是自己责任,除了做饭是阿娘操心,鞋袜穿衣、吃喝用度是夫夫俩负责。他要安排孩子识字算数,两位长辈从不插手多嘴。

    儿子已经欠下老丈人人情,当爹娘的就不添堵了。

    “唔唔唔唔唔。”鲁康表情为难,郑大娘喊他咽下再说。

    “我要去放牛……”

    孟辛立马放下筷子说:“我去放,你和我哥去认字,我也会放牛。”搬去新房住之前,孟辛没少一起上山放牛,他看向大伯征求意见。

    郑老爹慢悠悠开口道:“牛不用你放,下午大伯去吧,今天也干不了别的活,我上山走走。”

    事情定下来,一家人安静吃面。

    过了会儿,孟辛转头说:“哥,周向阳的小外甥一个月了,昨天满月酒你没见着,他哭起来脸蛋红红的,饿了哭,小爹不在也哭,特别大声。”

    小小的人,哭得好可怜,不会说话不会走路,裹在襁褓软乎乎的。

    “那有啥了?”孟久起身拿过辣椒罐,往自己碗里挖了一勺,又往推过来的碗里挖一勺,他对小人没太多想法,可他听出弟弟语气羡慕,就说:“咱很快也有小侄子了。”

    对!孟辛生出的小小羡慕立马被这句话打消,心满意足露出笑脸,拌匀面条夹起咬了一口。

    郑大娘坐在一旁笑听,没出声打断。

    孟久想了想,他吃过成亲酒席,没吃过满月酒呢,又问:“那满月酒饭菜好吃不?”

    鲁康点头说:“好吃啊,小孩单独坐一桌,肉菜有猪肉片和腰花。”

    他那天除了吃饭,还得管一桌叽叽喳喳的小孩不要吵闹不要抢菜,特别累人,吃饭都不得安生。

    郑老爹插话:“炒腰花挺下酒。”

    “那周向阳小外甥叫啥?”

    “叫阿福!”

    阿福阿福,叫得可顺口了,孟辛突然想起一事:“大伯,你都没取小名呢,小侄子叫什么啊?”

    郑老爹皱眉寻思,嘶……这话怎么这么熟悉?

    坐他对面的郑大娘又翻了个白眼。

    “大伯没想好咧,名儿哪能这么快想好,得好好想,好好想想……”

    饭后俩小子去学字。

    鲁康赶新鲜在纸上写过一次字,之后就再也不愿意写了,说字太丑,浪费纸。

    周爹想了个法子,他向郑大娘讨要了两个圆形小簸箕,又和周娘亲讨要了从白石滩带回来闷豆芽的一点细河沙,倒在簸箕摇匀,让两人在上面练习写字。

    “字形描熟悉了,回头再在纸上练。”

    在沙子上划拉不怕写错,省了笔墨,如此一来孩子写字压力小些。

    周爹安静观察两人,孟久脑子灵活有小聪明,可他回家时间少;鲁康在家时间多,可他学得慢。学了大半年进度竟相差无几,也是有意思。

    他再抬头往荷花池望去。

    小宝和妻子坐在中庭长条凳上,一个缝衣裳,一个看绣棚,偶尔头靠头讨论。荷花池早有尖尖荷叶冒头,辛哥儿跟在小则身后,两人绕着荷花池弯腰打捞枯枝树叶,天净如洗,阳光温和,不冷不热。

    “年叔,小辛都认全了吗?”走神的孟久一起往荷花池张望。鲁康摇晃簸箕,待字迹晃散,他再次在上面写写画画,头也不抬地答道:“是啊,这几个字他学过了,小辛现在学打算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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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久“哦”一声,好似并不意外,视线扫到周舟哥后,他有点遗憾地挠挠头,坦诚道:“《天涯剑客录》我都没听完呢,十天才能听一回。”

    鲁康抿嘴偷笑,因为大伯喜欢听,他跟着听过很多遍了,《无双判官》也是,小辛只喜欢这本,周舟哥就给他念了很多遍,“今天傍晚就能听,吃完晚饭坐在院子里,熏上干艾草驱蚊,等过段时间再热点就可以铺席子席地而坐……”

    听俩孩子旁若无人地聊起话本,周爹无奈摇头,三个孩子读的书太“偏”,不成,不成不成,这样下去不成,给小宝带偏了。

    小宝这孩子,在锦州这样,来了响水村还这样,那些话本不是情情爱爱就是妖魔鬼怪,就没读过一两本正经书……

    将来小孙子可不能这样。

    周爹打断两小子:“认真练字,练完还有旁的,千万不可松懈。”

    孟久老老实实学了一个下午,晚饭如愿听到周舟哥按他的听书进度念了一回话本,满意入睡。次日上午和鲁康剁嫩草菜叶,一起去村西喂两亩鱼苗,吃完午饭大哥催着出门。

    天儿蓝,云儿白,孟久头垫布袋摇摇晃晃躺在骡车上,颇为满意,若是每回休沐都能这么圆满就好了。

    一年半,再坚持一年半……

    郑则在酒楼后门等金师傅,没想先等来了丁杰。

    这小子嬉皮笑脸跑来拍拍他肩膀喊了一声“郑老板”,轻快说道:“来了一桌客人,金师傅正忙呢!要不进酒楼坐等?”

    “不了,我得看骡车。”

    丁杰闻言就绕着骡车观察,嘴里“啧啧”不停,那神态动作竟与刚离开的小九十分相似……郑则怀疑两人上工时没少混在一起躲懒。

    骡子还是那头骡子,车还是那架车,明明不是第一次见,可他每次见到的表情都十分夸张,惊叹连连。

    郑则抱胸环顾,想离人和车远点。

    丁杰在酒楼迎来送往,各式各样的马车见过不少,可郑则这辆不一样,“牛车是你爹的,马车你说是你丈人的,好嘛,没想到你竟然自己买了辆骡车!”

    真叫人艳羡。

    郑则:“你想买?”

    “哎,倒也不是想骡车,再说了城里买草料不便宜!”

    有种激动叫“别人做成了自己一直想做的事”,这件事并非专指买骡车……总之,郑则的经历让丁杰受到很大鼓舞,一想起来就心潮澎湃、动力十足。

    郑老板有点糙,他不懂,就没再多嘴。

    金师傅的身影出现在后门时,丁杰知道后厨要传菜了,招呼没打,拔腿就跑。

    “只要黑酸笋的酸汁,”金师傅废话不多说,直接提来比小九带去酒楼大一些的陶罐展示,“十天一罐,能供吗?”

    他一走近,扑面带来一股油烟香气,衣裳表面的热气没散。

    郑则接过来掂了掂,心想一个月一罐还差不多……黑酸笋腌制时间长,舀了酸汁,再重新腌制两三个月根本不成,且鲜笋也不是四季都有。

    不过,一家没有更多腌笋汁,腌笋汁倒是家家都有,尤其是在樵歌沟。

    见郑则久不说话,金师傅凑近他先自己报出价格。

    他谨慎回道:“明日我先送来一罐,若是供不上会提前十天告知。”

    离开后郑则没回家,骡车一路赶到樵歌沟,打算拉一趟笋干,再把酒楼的陶罐装满酸汁。

    “买?不用买不用买,是不是舟哥儿很喜欢吃?”顺子阿娘一改先前的拘谨忐忑,笑道,“我家留一罐,剩下几罐你都带走吧!”

    “他是很喜欢,酸笋炒菜很下饭。”

    顺子一听,更积极地帮阿娘将陶罐搬出来,郑则阻止道:“只要一罐酸汁,只要酸汁,笋块你们留着炒菜。”

    顺子阿娘坚持不收钱,好在郑老板如今学会了一招,他直接将钱塞到顺子手里,在一大一小反应过来前他赶紧说出另一个诉求:

    “我想问问,细长的竹笼子你家会不会编?”

    “顺子阿爹会编,你要啥样的,多大?”

    郑则伸手比划,最后说:“比长条咸水粽要细一点,抓鱼用。”

    他家小宝想吃鳝鱼呢。

    “小宝,你来看,蜀葵长花苞了!”

    周娘亲站在荷花池造景一角朝儿子招手。当初段师傅用心种下的菖蒲芦苇没活成,反倒是蜀葵几乎与人比肩,茎秆粗壮,根部叶子肥大,越往上叶片越小,最顶上长出一串绿色的花苞,丰盛可爱,静待开放。

    周舟走近伸手比划,不由感叹:“哇,厉害厉害,能过冬的种子就是厉害!”

    秋末冬初埋下种子,越了冬,竟然越长越茁壮,他扶腰得意:“哼哼,种太阳花丢的面子,蜀葵都给我挣回来了!”

    不知月哥儿和宁宁种下的蜀葵如何了,满月酒当天也忘了去后院看看,他喊道:“辛哥儿!去看阿福去不去?”

    而且,他还有事没说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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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拿铁10.25 22:23 大家今晚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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