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淼想了想后,开口道:“我倒是能帮忙将老爷子的魂给唤出来,但有个问题。”
那边时慢慢在听到陈淼真的有这个本事后,语气都兴奋了许多!
“什么问题?”
“唤出来的老爷子,只有部分最深刻的...
山南市距离陈淼所在的城市并不算远,高铁四十分钟便能抵达。他背着一个双肩包,里面除了小伯母做的几样腌菜和蒸糕外,还有一把折叠好的白伞、三张精品符?、控尸铃以及鬼立方??这些都是他出门前习惯性带上防身的东西。虽然至今为止,他还没真正遇见过需要动用这些手段的鬼祟,但阴阳眼开启之后,他对超凡世界的认知已经彻底改变。他知道,看不见不代表不存在。
列车缓缓驶入站台时,天色尚早,晨雾未散。山南市是个老城,街道狭窄,房屋低矮,许多地方还保留着上世纪八九十年代的风貌。堂姐住在一个叫“青石巷”的老居民区里,地图上几乎找不到明确标记,陈淼只能一边打电话确认路线,一边穿行在错综复杂的小巷之间。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的霉味,墙角爬满了青苔,电线如蛛网般横亘在头顶。就在他拐过一处堆满杂物的转角时,忽然察觉到一丝异样。
他的阴阳眼并未开启,可那一瞬间,眼角余光仿佛瞥见一抹淡红的影子从对面二楼窗户一闪而过。
陈淼脚步一顿,眉头微皱。
红色……是鬼祟的颜色。
但他没有贸然行动。这里是居民区,白天人来人往,若真有鬼祟出没,不至于这么久都没人察觉。更何况,刚才那一抹红极淡,更像是某种残留的气息,而非实体显现。
他掏出手机给堂姐发了条消息:“我到了青石巷口,你在哪栋?”
不到十秒,对方回了个定位,并附言:“三十七号,楼下铁门没锁。”
陈淼收起手机,继续前行。走到三十七号门前时,发现这是一栋两层的老式砖房,外墙斑驳,门框漆皮剥落,门边贴着一张泛黄的春联,字迹模糊不清。推门进去,院内杂草丛生,角落里放着一口破旧的陶缸,缸底积着雨水,水面漂浮着几片枯叶。
“这院子……不太干净。”陈淼心中暗道。
他站在门口没急着进屋,而是闭上双眼,悄然开启了阴阳眼。
刹那间,世界再度化为灰白,唯有阴气呈现淡蓝薄纱状笼罩四野。而在这片蓝色之中,那口陶缸下方,竟缠绕着一团浓稠如墨汁般的深蓝阴气!不仅如此,在二楼一间朝北的房间里,隐隐浮现出一层淡淡的红雾,像是被什么东西刻意遮掩住了。
“果然有问题。”陈淼眼神一凝。
这种程度的阴气聚集,绝非自然形成。尤其是那团深蓝,已接近纳阴极限,说明此处长期有人或物在主动吸纳阴气。而红雾的存在,则意味着至少有一只鬼祟曾在此处停留,甚至可能仍潜伏未离。
正当他准备进一步探查时,楼梯上传来脚步声。
“小淼?是你来了吗?”堂姐的声音从二楼传来。
陈淼立刻关闭阴阳眼,恢复常态视觉,扬声道:“是我,刚到。”
堂姐快步走下楼,见到陈淼后笑着迎上来:“哎哟,真是稀客!快进来坐,我妈还说你肯定得中午才到呢。”
她三十出头,穿着朴素,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看起来并无异常。但陈淼却注意到,她的右手腕上戴着一串黑色念珠,珠子表面光滑发亮,显然经常摩挲。更奇怪的是,那串念珠在他刚刚开启阴阳眼的一瞬,竟闪过一丝极淡的紫芒。
“这是……符串?”陈淼心头一震。
普通人不会佩戴这种东西,除非他们知道些什么。
“你这院子有点荒啊。”陈淼一边跟着她往客厅走,一边试探性地说道。
“唉,老房子嘛,我也懒得收拾。”堂姐笑了笑,“爸妈走得早,我一直一个人住,能凑合就行。”
陈淼点点头,目光扫过客厅陈设:墙上挂着一幅观音像,香炉里插着三根熄灭的线香,茶几上摆着一本翻旧了的《地藏经》。
“你还信这个?”他随口问。
“小时候爸妈就信,我耳濡目染也就跟着拜拜。”她说着,转身去厨房倒水,“你要不要喝点热的?外面凉。”
“好。”
趁她离开的空档,陈淼迅速环顾四周,手指轻轻掐动《降真八诀》中的镇煞口诀前四个字??“赫、日、降、万”。心念流转间,一股微弱的波动自他体内扩散而出,如同无形涟漪拂过房间。
刹那间,墙上的观音像微微晃动了一下,香炉中残留的香灰无风自动,竟排列成一个扭曲的“凶”字!
陈淼瞳孔一缩。
这是《降真镇煞口诀》生效的征兆!说明此地确有邪祟作乱,且怨气极重,连死物都能感应到咒力波动!
他正欲细察,堂姐端着热水走了出来。
“给,小心烫。”她将杯子递来。
陈淼接过,不动声色地问道:“姐,你一个人住,晚上……有没有听到什么怪声音?或者做噩梦?”
堂姐动作一顿,笑容略显僵硬:“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随便聊聊。”陈淼轻啜一口热水,“我最近看了些民俗故事,挺有意思的。”
堂姐沉默片刻,终于叹了口气:“其实……是有那么点不对劲。这两年,每到农历十五前后,楼上那间房就会传来脚步声,像是有人来回走动。我上去看过,什么都没有。还有一次,我在镜子里看到自己背后站着个人……可回头一看,又没人。”
陈淼心中了然。
典型的鬼祟扰宅现象。而且能影响镜子,说明那只鬼祟已有一定灵智,甚至可能与这栋房子有深厚因果。
“你有没有找人看过?”他问。
“找过。”堂姐苦笑,“请了个道士,画了几张符贴在门口,当时好了几天,后来又开始了。他说这宅子‘根子坏了’,治标不治本。”
“根子坏了……”陈淼低声重复。
他忽然想起那口陶缸下的深蓝阴气。那种浓度,只有长期养阴或镇压秽物才会形成。难道这宅子里埋着什么东西?
“我能上去看看吗?”陈淼放下杯子,“就说参观参观老房子。”
堂姐犹豫了一下,点头:“行,但别进北屋,那间我锁了。”
“为什么?”
“总觉得那里阴森森的,我不敢开。”
陈淼心中冷笑:越是不敢开,越说明问题所在。
他顺着木梯登上二楼,走廊尽头那扇北屋的门果然上了锈迹斑斑的铁锁。他靠近门前,假装随意打量,实则悄然开启阴阳眼。
门缝中透出的红雾骤然浓郁起来,几乎凝聚成一张人脸轮廓!而在屋内地面之下,赫然埋着一块手掌大小的黑色石板,散发着比白伞还要浓烈的红光!
“那是……人造秽物的核心?!”陈淼心头巨震。
鬼立方也是红色,而这石板颜色更深,显然是同类之物,甚至可能是更高阶的存在。管理局能制造鬼立方,难道也把这种东西流散到了民间?
他强压震惊,退回楼下。
午饭过后,堂姐要去上班,临走前叮嘱他随便住,冰箱里有吃的。陈淼等她走远,立刻回到北屋门前,从包里取出控尸铃和一张血光符。
他不信邪地用力撞向房门。
“砰!”
一声巨响,门框震动,锁链崩断,房门豁然洞开!
屋内陈设简单:一张床、一个衣柜、一张书桌。但空气中寒意逼人,仿佛置身冰窖。陈淼一眼就看到了地板中央那块凸起的石板。
他蹲下身,伸手触碰。
指尖刚接触到石板,整块石头猛地一颤,红光暴涨!与此同时,屋内温度骤降,墙壁上渗出黑水,迅速汇聚成一行血字:
【还我命来】
陈淼冷哼一声,立即掐诀念咒:“赫、日、降、万!”
镇煞口诀瞬间激活,紫色咒力如网铺开,直扑石板。红光剧烈震荡,发出尖锐刺耳的嘶鸣,宛如无数人在同时哀嚎!
“果然是怨魂寄体!”陈淼咬牙维持咒力,“但这石板不是容器,而是封印!”
他猛然醒悟??这不是鬼祟作乱,而是有人用秽物镇压了一个强大怨魂!而随着时间推移,封印正在松动!
来不及多想,他撕开血光符,将其按在石板之上。朱砂符纸接触瞬间燃烧,化作一道赤焰烙印于石面,红光稍稍收敛。
紧接着,他取出鬼立方,轻轻放在符烬之上。
诡异的一幕发生了:鬼立方表面竟开始吸收石板溢出的红光,如同海绵吸水,原本沉寂的立方体内部浮现出复杂的纹路,仿佛被唤醒了一般!
“它在共鸣……”陈淼喃喃。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脚步声。
他迅速收起所有物品,关好房门,装作刚从阳台回来的样子。
堂姐站在门口,脸色苍白:“我……我忘了带钥匙,又折回来了。”
陈淼盯着她的眼睛:“你知道那屋里有什么,对吧?”
堂姐浑身一颤,嘴唇哆嗦着,终于崩溃跪地:“是我害了她……是我妈害了她……我们不该把她埋在这下面……”
原来二十年前,堂姐的母亲曾是一名民间“净宅师”,专替人驱邪安宅。有一次,一位年轻女子因情自杀,尸体被草草埋在郊区。女子怨念不散,化作厉鬼伤人。堂姐母亲便将其骨灰带回,用一块从神秘渠道获得的黑色石板镇压,并埋于自家宅基之下,以此换取家中平安。
起初确实有效,可近年来,石板力量衰退,怨魂逐渐复苏,开始反噬施术者后代。
“我妈临死前说,只有真正见过鬼的人,才能解开这个结。”堂姐泪流满面,“我以为你是普通亲戚,没想到……你身上有种气息,跟那些高人一样。”
陈淼沉默良久,终是开口:“我可以帮你彻底解决,但有个条件??这石板,我要带走。”
堂姐愕然抬头:“你要它做什么?太危险了!”
“因为它不属于人间。”陈淼平静道,“它是人造秽物,而制造它的人,或许正是我现在追寻的答案之一。”
当晚,陈淼在院中布阵。
他以自身阴气为引,点燃三支特制香烛,摆出《降真八诀》中的“破狱式”。随后将鬼立方置于阵心,血光符环绕四周,控尸铃悬于东南巽位。
“既然你是人造之物,那就让我看看,你真正的用途是什么。”
他深吸一口气,运转《极阴炼体术》,强行激发体内阴桥之力,舌上阴桥嗡鸣震动,一口阴气锥喷射而出,精准命中鬼立方!
“轰??”
一声闷响,鬼立方炸裂开来,却没有碎片飞溅,反而释放出一团旋转的红黑色漩涡!漩涡中伸出一只虚幻的手臂,直指地下石板!
陈淼抓住时机,厉声喝道:“天地清明,神光照临!赫赫阳阳,日出东方??降真焚处,万鬼伏藏!!”
这一次,他不再速通,而是完整诵念镇煞口诀,每一个字都伴随着体内阴气奔涌,舌上阴桥不断喷吐微弱阴锥强化咒力!
随着最后一字落下,红漩猛地震荡,竟将整块石板拔地而起,拖入其中!怨魂凄厉尖啸,最终归于寂静。
鬼立方重新恢复原状,静静躺在阵中,表面多了一道金色裂痕。
陈淼瘫坐在地,大汗淋漓,整整十分钟无法动弹。
他知道,自己完成了不可能的任务??不仅净化了厉鬼,还让鬼立方吞噬了同源秽物,实现了某种意义上的“进化”。
更重要的是,他终于确认了一件事:管理局确实在暗中散布人造秽物,而这些物品之间存在共鸣机制,或许能成为他未来对抗更大阴谋的关键武器。
三天后,陈淼踏上归程。
背包里多了那块曾镇压怨魂的石板残片,以及一枚从堂姐家老柜子深处找到的铜质徽章??上面刻着半个残缺的符号,与他在管理局档案室见过的某份文件印章极为相似。
火车启动时,他望着窗外渐行渐远的山南市,低声自语:“原来,这才是开始。”
而在他看不见的角落,鬼立方内部,那道金痕正缓缓蠕动,仿佛孕育着某种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