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
张维像个大型树袋熊,几乎把楚欣然整个人圈在自己怀里,
下巴搁在她发顶,贪婪地汲取着熟悉的气息和温度,刚刚媳妇生气的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
絮絮叨叨地说着些没营养的话,硬是要把这段时间的思念和没有说上的话全部都补回来。
楚欣然脸颊微红,却也由着他,偶尔小声回应两句,手指无意识地卷着他作训服外套粗糙的衣角。
就在这腻歪得快要拉丝的氛围里,空气都带上了甜味,眼看张维的嘴唇就要蹭上楚欣然光洁的额角——
“咳咳!”
一阵突兀的、带着极力压抑却实在憋不住的咳嗽声,极为不合时宜地响起,精准地刺穿了这片温软的寂静。
那声音虚弱,却带着一种穿透力十足的“存在感”。
黏在一起的两人身体同时一僵,如同被按了暂停键。
张维猛地抬头,视线像探照灯一样唰地扫向声音来源——
林白病床!
只见床上,那位被遗忘多时的“医学奇迹”林白同志,不知何时已经睁开了那双好看得过分的眼睛。
他的眼神尚带着重伤初醒的迷茫和一丝水汽,但其中的清明和一丝极其微妙的、带着点戏谑的无奈,却清晰无比地传递出来。
“班长,能不能等会和嫂子…………那啥,你压着我的氧气管了!”
张维的脸,瞬间精彩得像开了染坊——
从被撞破亲热的爆红,到意识到自己差点勒断林白氧气管的尴尬青白,再到确认林白真的清醒过来的狂喜涨红,
最后定格在一种混合着恼羞成怒和巨大惊喜的复杂表情上。
“握草!林白!!” 张维几乎是触电般松开楚欣然,把媳妇妥帖的放座上。
然后一个箭步冲到床边,动作快得像扑食的猎豹,但落下的手却小心翼翼,生怕碰疼了他。
他俯下身,眼睛死死盯着林白,声音因为激动而颤抖,带着浓重的鼻音和劫后余生的狂喜,“你醒了!你真醒了!你小子!吓死我了知道吗!!”
他轻轻的力道可以忽略不计的在林白没受伤的肩膀上捶了一下,然后又给他揉了揉,
眼圈腾的又红了,反复再说着“太好了,终于醒了!!太好了!!”
楚欣然的脸颊也飘着红晕,迅速整理了一下被张维弄皱的衣服。
她看着自家男人那副又哭又笑、语无伦次的傻样,知道指望他现在能冷静地去叫医生是没戏了。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刚才那一瞬间的羞赧,对着病床上虽然虚弱但眼神清明的林白,露出一个得体又带着关切的笑容,微微颔首:“我去叫医生过来检查一下!”
“有劳嫂子!”
“别客气。”
说完,她步履匆匆却稳健地转身离开了病房,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里敲击出清脆而急促的节奏。
没过多久,一连串更为密集、快速且带着明显急切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如同小型军队行进般朝着这间病房涌来。
以那位头发有些花白、表情严肃的万主任为首,呼啦啦涌进来好几位不同科室的主任医师,后面还跟着几个抱着病历夹、满眼好奇和惊叹的年轻住院医——
林白以不可思议速度苏醒,瞬间成了全院顶尖专家们必须亲眼见证的焦点。
万主任推了推眼镜,目光锐利地扫过病床上脸色苍白但精神尚可的林白,又看了一眼旁边激动得手足无措的张维。
他清了清嗓子,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请病人家属暂时到外面等候区等待,我们需要对林白同志进行一次全面、细致的全身检查,评估他的恢复情况。”
张维这才如梦初醒,连忙点头:“好好好,辛苦各位主任!”
他一步三回头地被楚欣然轻轻拉了出去。
有媳妇在身边,张维的状态明显稳定了很多,虽然眼神还是忍不住地往病房里瞟。
病房门关上,林白瞬间被淹没在一片白大褂的海洋里。
各种仪器被推过来,还有一堆拿着听诊器、血压计、手电筒、反射锤……
他被翻来覆去,从头到脚,里里外外接受了一轮又一轮极其严谨的检查。
冰冷的探头在皮肤上游走,强光照进瞳孔,身体被轻轻抬动检查伤口……
林白生无可恋地仰躺着,视线空洞地望着头顶洁白刺眼的天花板板,心中默然长叹:
“啧……今年一定是我林某人身体数据最透明的一年。这体检密度……!再这么查下去,我怀疑他们连我祖传的胎记位置都要建档入库了……”
当最后一位专家结束检查,病房里终于恢复了安静。
万主任拿着几张刚打印出来的报告单,脸上露出了难得的、混合着惊叹和欣慰的笑意:“生命体征平稳,意识清醒,反应良好。伤口愈合速度远超预期……小伙子,你这身体素质,简直是……”
他似乎想找个合适的词,最终感慨地摇头,“彪悍!不愧是当兵打仗的,恢复力惊人!目前看来,之前的损伤只需要安心静养,配合康复训练就好!奇迹,真是医学奇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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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的张维,透过门上的小窗模糊地看见了医生们的表情,又隐约听到了“恢复力惊人”、“静养就好”等关键词,那颗悬了几天几夜的心脏,终于“咚”地一声,稳稳当当地落回了胸腔里,踏实了。
他长长舒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这几天来第一个真正轻松的笑容。
他掏出手机,对身旁一直安静陪伴的楚欣然说:“然然,我去外面给领导汇报一下林白醒过来的好消息!太好了!真的太好了!!!”
楚欣然温柔地笑着点点头,对他做了个“去吧”的手势。
张维深吸一口气,刚迈出一步,又像想起什么似的猛地顿住。
他迅速转身,一把拉住楚欣然的手,将她往远离病房门的方向带了两步。
他凑到她耳边,压低了声音,用一种极其认真、带着强烈占有欲的语调,小声却又无比清晰地叮嘱道:“媳妇……记住啊!我不在的时候,不许看他!一眼也不行!听见没?”
楚欣然:“………………”
她默默翻了个优雅的白眼,把这幼稚鬼的手拍开。
病房内,凭借过人的耳力而且病房门的隔音着实一般,隐约捕捉到外面那句“不许看他”的林白:“………………”
他默默地对着天花板再次翻了个更大的白眼。
班长看着人模人样的。
这醋都飘到西伯利亚了,
他也能围着地球转一圈,
把醋舔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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