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出去！”
王小仙话音未落，废墟据点残破的大门就被人从外面“轰”的一声彻底踹飞！木屑裹挟着烟尘倒卷而入，露出门外昏暗天色下，那两道一左一右、将出路堵得严严实实的身影。
左边，是天机子。一身灰白道袍纤尘不染，手持拂尘，仙风道骨，脸上挂着那副万年不变的温和笑容。但他那双看似平静的眼眸深处，却闪烁着冰冷锐利的算计光芒。他身后，玄机和地机一左一右侍立，三人气机相连，隐隐结成一座玄奥的三才阵势，封死了左侧所有闪避空间。
右边，是尸煞老人。佝偻的身躯裹在宽大的黑袍里，面色惨白如纸，眼眶深陷，跳动着幽绿鬼火。他手中握着一杆白骨幡，幡面无风自动，传出阵阵凄厉鬼啸。身后，八名尸煞宗金丹中期弟子肃立，每人身边都立着一具气息阴冷的炼尸，将右侧堵得水泄不通。
“王小友，我们又见面了。”天机子笑容和煦，目光扫过屋内众人，最后落在王小仙手中那五块碎片上，眼中贪婪一闪而逝，“小友果然福缘深厚，五块因果碑碎片，竟被小友集齐了四块半。这等气运，连老夫都羡慕得紧啊。”
“天机子前辈客气了。”王小仙咧嘴一笑，将五块碎片揣进怀里，右手顺势按在了腰间的厚背砍刀刀柄上，“晚辈这点微末道行，哪能跟前辈比。前辈要是羡慕，不如……咱们打个商量？前辈帮晚辈打发掉右边这位尸煞前辈，晚辈愿意分一块碎片给前辈，如何？”
“小子，死到临头，还敢挑拨离间！”尸煞老人阴冷一笑，白骨幡重重顿地，“天机道友，此子狡诈，莫要听他胡言。先拿下他，碎片你我平分，如何？”
天机子笑容不变，手中拂尘轻挥：“尸煞道友所言甚是。不过……平分的话，是五块碎片一人两块半，还是……”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尸煞老人身后的八名弟子和八具炼尸。
“凭实力拿？”
尸煞老人眼中鬼火一跳，声音更冷：“天机道友这是何意？”
“没什么意思。”天机子笑容依旧温和，“只是觉得，尸煞宗道友人多势众，又有炼尸助阵，真动起手来，老夫这边恐怕占不到便宜。不如……尸煞道友先请？老夫为道友压阵，如何？”
两人言语交锋，看似和气，实则杀机暗藏。显然，在碎片归属未定前，这对临时盟友随时可能翻脸。
王小仙看在眼里，心中冷笑。
果然，狗咬狗，一嘴毛。
“汪呜……他们在互相试探，谁都不想先动手消耗实力。”黑爷的声音在王小仙耳边响起，幽蓝眼珠警惕地扫视着门外两人，“但他们的气机都锁定了咱们，最多再有十息，就会达成共识——先联手拿下咱们，再内斗分赃。”
“咯哒……左边天机子三人的三才阵，核心节点在天机子手中的拂尘柄第七节，那里有个暗伤，是三十年前炼制时留下的瑕疵，灵力流转至此会有刹那滞涩。”鸡哥也蔫蔫地补充，小眼睛里的金红光芒穿透拂尘，看到了那处微不可察的破绽，“右边尸煞老人那杆白骨幡，主魂是金丹后期修士的魂魄，但魂魄眉心被一道佛门符印镇压，虽然被尸煞之气侵蚀大半，但核心未破。用佛力刺激符印，可短暂扰乱主魂，让白骨幡威力大减。”
王小仙心中快速盘算。
十息。
他右臂袖口下，因果幽冥臂的金纹微微亮起，左手悄然按在怀里的幽冥本源珠上。珠子传来温润的触感，与五块碎片产生着持续共鸣。他能感觉到，刚才击杀那暗红身影时消耗的灵力，正被珠子反哺的幽冥之力缓慢补充，但远远不够。
硬拼，绝对打不过。天机子是金丹圆满，尸煞老人也是金丹圆满，两人还带了十几个金丹中期的帮手。而他们这边，除了他勉强算是金丹中期战力，苏清寒四人伤势未愈，黑爷鸡哥更擅长辅助。
必须智取。
“前辈们。”王小仙忽然开口，脸上堆起那副惯有的、带着几分讨好的笑容，“你们看，咱们在这打打杀杀，多伤和气。不如……咱们换个玩法？”
“哦？”天机子挑眉，“小友有何高见？”
“高见谈不上，就是个小提议。”王小仙笑容诚恳，“碎片呢，就在晚辈这儿。但五块碎片，两位前辈都想独吞，这肯定不行。不如……咱们赌一把？”
“赌什么？”尸煞老人冷冷道。
“赌……”王小仙顿了顿，从怀里掏出那五块碎片，在手里掂了掂，“赌晚辈能不能在两位前辈的联手下，撑过三十息。若能撑过，两位前辈放我们离开，碎片……晚辈带走。若撑不过，碎片归两位前辈，晚辈这条命，也任凭处置。如何？”
“笑话！”尸煞老人嗤笑，“你以为凭你们几个残兵败将，能在我们联手下撑过三十息？”
“撑不撑得过，试试才知道嘛。”王小仙咧嘴，“还是说，尸煞前辈对自家实力没信心，不敢赌？”
“激将法对老夫无用。”尸煞老人眼中鬼火闪烁，“不过……三十息，足够拿下你了。天机道友，你以为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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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机子沉默片刻，目光在王小仙脸上扫过，又看看他手中的碎片，最终缓缓点头。
“可。不过，三十息内，若小友逃出百丈范围，也算输。”
“成交！”王小仙一拍巴掌，笑容灿烂，“那咱们……开始？”
话音未落，他右臂袖口下因果幽冥臂金纹骤然亮到极致，左手猛地将五块碎片按在胸口，掌心灵力再无保留，如开闸洪水般疯狂涌入碎片！
“嗡——嗡嗡嗡——！！！”
五块碎片同时剧震！灰白、墨绿、暗金、漆黑四种光芒冲天而起，在王小仙头顶疯狂交织、盘旋，凝成一道高达三丈、残缺但道韵浩瀚的“因果碑”虚影！虚影表面，那些天然道纹疯狂流转，散发出镇压幽冥、统御时空、拨弄因果的无上威压！
这一次，王小仙不再压制，将碎片共鸣催动到了极致！虚影凝实的刹那，整片废墟据点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恐怖的威压如实质般扩散，让门外天机子和尸煞老人脸色齐变！
“不好！他在强行催动碎片共鸣，想引动更大的动静！”天机子急喝，“动手！别让他完成！”
“吼——！杀！”尸煞老人也厉声咆哮，白骨幡一挥，身后八具炼尸齐声嘶吼，如八道灰影般扑向屋内！八名尸煞宗弟子也同时结印，阴冷的尸煞之气凝成一道道惨绿锁链，从四面八方缠向因果碑虚影！
“天机罗盘，锁乾坤！”天机子拂尘炸开，化作漫天金丝，与玄机、地机灵力贯通，在空中凝成一面直径五丈、布满玄奥符文的金色罗盘虚影！罗盘旋转，洒下道道金色锁链，如天罗地网般罩向王小仙头顶的因果碑虚影！
两大金丹圆满，十几名金丹中期，联手一击，威势惊天动地！
“就是现在！”王小仙眼中寒光爆闪，厉声高喝，“黑爷，鸡哥！”
“汪呜！因果碑虚影的核心共鸣节点在左上方第三道道纹交汇处，用三成力刺激，可引发短暂爆发，威力增幅三成，但只能维持三息！”黑爷的咆哮在混乱的灵力呼啸声中炸响，那双谛听之耳竟从碎片疯狂共鸣、碑影震荡、敌人攻击呼啸的嘈杂声响中，精准捕捉到了那处稍纵即逝的爆发节点！
“咯哒！爆发时机就是现在！同时刺激节点，碑影会向正前方爆发扇形冲击波，覆盖角度左三十右四十，正好覆盖天机子和尸煞老人的主攻方向！”鸡哥也尖声啼鸣，眼中金红光芒死死锁定那处节点，甚至“看”到了爆发后冲击波的轨迹和范围！
王小仙毫不犹豫。
右臂因果幽冥臂金纹亮到极致，左手抬起，食指中指并拢，指尖灵力凝成一道金绿交织的剑气，对着头顶因果碑虚影左上方第三道道纹交汇处，凌空一点！
“因果嫁接，碑影爆发！”
“嗡——！！！”
因果碑虚影剧震，表面道纹疯狂闪烁，灰白光芒骤然暴涨三倍！一道粗大的、呈扇形扩散的灰白光柱，如火山喷发般从碑影正面轰然爆发，朝着正前方——天机子和尸煞老人联手攻击最密集的方向，狠狠撞去！
“轰隆隆——！！！”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响彻云霄！灰白光柱与金色锁链、惨绿尸气、八具炼尸狠狠撞在一起，爆发出恐怖的灵力乱流！冲击波如海啸般席卷四方，将废墟据点的残垣断壁彻底掀飞，烟尘弥漫，碎石如雨！
“噗噗噗——！”
首当其冲的八具炼尸，如纸糊般被灰白光柱撕碎，化作漫天骨屑。八名尸煞宗弟子齐齐喷血，倒飞出去，摔在远处废墟中，生死不知。尸煞老人手中的白骨幡剧烈震颤，幡面主魂发出凄厉惨嚎，眉心那道佛门符印被灰白光柱余波扫中，金光一闪，主魂顿时萎靡，白骨幡威力大减。
天机子头顶的金色罗盘虚影也剧烈震颤，表面符文明灭不定，洒下的金色锁链寸寸断裂。天机子闷哼一声，连退三步，嘴角溢出一缕鲜血。玄机和地机更惨，直接被震飞出去，重重摔在地上，脸色惨白。
一击之威，恐怖如斯。
但王小仙也不好受。
强行催动因果碑虚影爆发，几乎抽干了他体内所有灵力。他脸色苍白如纸，胸口剧烈起伏，嘴角不断有血丝渗出。头顶的因果碑虚影，在爆发后也迅速黯淡、缩小，最终化作点点光斑，消散在空气中。
“三十息……才过三息。”王小仙喘着粗气，咧嘴笑了，笑容里带着血，“前辈们，还打吗？”
天机子和尸煞老人死死盯着他，眼中满是惊怒，但更多的是忌惮。
刚才那一击的威力，已经触及了元婴门槛。若非他们提前有所防备，联手抵挡，恐怕真要吃个大亏。
“小子，你果然留了后手。”尸煞老人声音嘶哑，眼中鬼火跳动，“但刚才那种爆发，你还能用几次？”
“前辈试试不就知道了？”王小仙笑容不变，右手悄然按在腰间的厚背砍刀刀柄上，左手则缩在袖中，暗中握住了幽冥本源珠，疯狂抽取着珠子里反哺的幽冥之力，填补着干涸的丹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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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呜……天机子在暗中蓄力，他拂尘柄上的暗伤正在被他用秘法强行压制，最多五息就能恢复。”黑爷急声道，“尸煞老人也在召唤散落在外的炼尸残骸，想重组更强的炼尸。他们不会给咱们喘息的时间。”
“咯哒……咱们正后方五十丈，那片半塌的房屋下面，有一条废弃的地道，通往仙魔关东南方向的乱葬岗。”鸡哥眼中金红光芒扫过四周，忽然道，“地道入口被碎石掩埋，但结构还算完整，能容纳一人通过。从那里走，可以绕开正面封锁。”
王小仙眼睛一亮。
地道？
“清寒师姐，长生师兄，无双师兄，灵儿师姐。”他低声快速道，“等我信号，一起往后撤，进地道。黑爷，鸡哥，你们打头阵，清理入口碎石。”
众人默默点头，各自调整站位，悄然朝着后方移动。
“想走？”天机子敏锐地察觉到了他们的意图，手中拂尘一挥，金色罗盘虚影再次亮起，“拦住他们！”
“吼——！”尸煞老人也厉喝，白骨幡重重一顿，地面震动，十几具破碎的炼尸残骸竟开始蠕动、聚合，要凝聚成一具更庞大的怪物！
“就是现在！退！”王小仙厉喝，同时右臂金纹再亮，左手从怀里掏出那面幽冥殿客卿令牌，对着天机子和尸煞老人的方向，狠狠抛出！
“幽冥殿客卿在此，二位前辈，接好了！”
令牌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表面骷髅图案的双眼骤然亮起幽绿火光！这令牌被王小仙用因果之力改造过，此刻被灵力激发，瞬间爆发出刺目的幽绿光芒，一股浓郁的、属于幽冥殿高层的威压扩散开来！
“幽冥殿信物？”天机子和尸煞老人动作齐齐一滞。
就是这刹那的迟疑——
“轰——！”
顾长生巨盾重重顿地，土灵囚笼符文化作一道厚重的土墙，轰然升起，暂时挡住了天机子和尸煞老人的视线！苏清寒冰魄剑一划，寒气凝成冰刃，将后方那片半塌房屋的碎石切开一道缺口，露出下面黑黝黝的地道入口！
“走！”
王小仙率先冲入地道，苏清寒、顾长生、凌无双、赤灵儿紧随其后。黑爷和鸡哥最后冲入，鸡哥还不忘回头喷出一口金红火焰，将地道入口的碎石融化成岩浆，暂时封住了入口。
“该死！中计了！”天机子脸色阴沉，拂尘一挥，金色罗盘虚影轰然砸下，将土墙砸得粉碎。但眼前已空无一人，只有那面幽绿光芒逐渐黯淡的幽冥殿客卿令牌，孤零零地掉在地上。
“地道……他们进了地道！”尸煞老人眼中鬼火暴涨，白骨幡指向那处被岩浆封住的入口，“追！”
“等等。”天机子抬手拦住，目光落在那面令牌上，眼神闪烁，“幽冥殿的客卿令牌……刚才那股威压，至少是金丹后期的幽冥殿长老级别。难道……幽冥殿也插手了？鬼鸮在暗中接应他们？”
“管他是谁！碎片要紧！”尸煞老人厉喝，白骨幡一挥，那具由炼尸残骸凝聚的庞大怪物咆哮一声，挥爪砸向被封住的地道入口！
“轰——！”
岩浆四溅，地道入口被硬生生轰开一个大洞。
“追！”
两人不再犹豫，带着剩余手下，先后冲入地道。
地道内，阴暗潮湿，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霉味和土腥气。
王小仙一行在狭窄的通道中快速穿行。黑爷跑在最前，幽蓝眼珠在黑暗中如同两盏小灯，四只雪白的爪子踏在地面上悄无声息，但那双谛听之耳始终竖着，捕捉着身后的每一丝动静。
“汪呜……他们追进来了，天机子和尸煞老人都在，还带着七八个手下。”黑爷低声道，“距离咱们大概一百丈，速度很快。地道前方三百丈有个岔路口，左边通往乱葬岗深处，右边是死路。”
“咯哒……岔路口左侧五十丈，地下埋着三具腐朽的棺材，里面有微弱的尸气波动，可能是多年前埋葬的凡人尸骸，被地脉阴气侵蚀，有尸变的迹象。”鸡哥也补充道，“可以用它们做个陷阱，拖延一下追兵。”
王小仙点头，边跑边快速说道：“长生师兄，待会儿到了岔路口，你用土灵囚笼把右边那条死路伪装成主道，留下咱们的气息痕迹。清寒师姐，在左边那条路的棺材附近布下冰魄剑气陷阱，要隐蔽。无双师兄，灵儿师姐，你们在棺材后面埋伏，等追兵触发陷阱，立刻出手，不求杀敌，只求制造混乱。”
“那你呢？”苏清寒问。
“我给你们垫后，顺便……”王小仙咧嘴一笑，从怀里掏出那五块碎片，“再给他们加点‘料’。”
众人会意，不再多问。
三百丈距离，转瞬即至。
岔路口到了。顾长生巨盾顿地，土黄光晕扩散，右侧那条死路口的岩壁开始蠕动、变形，伪装成继续向前的通道，同时他将众人残留的气息用土灵力“复制”了一份，印在伪装通道的入口处。
苏清寒冰魄剑轻点，几道淡蓝色的冰魄剑气悄无声息地没入左侧通道地面，在棺材附近布下了一个隐蔽的剑气陷阱。凌无双和赤灵儿则藏身于棺材后方阴影中，收敛气息，蓄势待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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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小仙则停在岔路口正中，背对追兵方向，右臂抬起，因果幽冥臂金纹亮起，左手将五块碎片托在掌心，开始缓缓催动。
“嗡——！”
碎片共鸣再起，灰白光芒在黑暗中亮起，虽然比之前微弱许多，但在狭窄的地道中依旧显眼。
“他在前面！在催动碎片！”后方传来天机子的低喝。
“加快速度！别让他跑了！”尸煞老人的咆哮紧随其后。
脚步声、喘息声、衣袂破风声，越来越近。
八十丈，五十丈，三十丈……
“就是现在！”王小仙眼中寒光一闪，厉声高喝，“动手！”
几乎同时——
“轰——！”
苏清寒布下的冰魄剑气陷阱被触发！淡蓝色的剑气如暴雨般从地面炸开，将冲在最前的两名尸煞宗弟子和两具炼尸笼罩！刺骨的寒气弥漫，地面瞬间结冰，那两人的动作顿时一滞。
“有埋伏！”天机子急喝，金色罗盘虚影护住周身。
“雕虫小技！”尸煞老人白骨幡一挥，惨绿尸气如潮水般涌出，与冰魄剑气对冲、湮灭。
但就在这混乱的刹那——
“杀！”
凌无双和赤灵儿从棺材后方暴起！凌无双后背砍刀泛起暗红血光，如猛虎下山般扑向尸煞老人身侧一名弟子！赤灵儿血镜高举，镜面血光爆闪，一道粗大的血色光束直射天机子身后的玄机！
“铛！噗！”
凌无双一刀劈飞那名弟子，赤灵儿的血光则被玄机仓促间展开的竹简挡住，但玄机依旧闷哼一声，嘴角溢血。
“找死！”尸煞老人大怒，白骨幡横扫，一道惨绿匹练卷向凌无双！
“你的对手是我！”
顾长生巨盾横移，如一座小山般挡在凌无双身前！“铛”的一声巨响，惨绿匹练砸在盾面上，顾长生连退三步，盾面浮现裂痕，但终究挡住了。
而这时，王小仙头顶的因果碑虚影，已凝成一道仅有三尺高、但道韵凝练到极致的微型碑影。
“因果碑影，时空扰乱！”
“嗡——！”
微型碑影猛地一震，灰白光芒如涟漪般扩散开来！光芒所过之处，地道中的空间开始扭曲，时间流速变得混乱不堪！前方的景象如同破碎的镜子般分裂、重组，让人分不清虚实，辨不明方向。
这正是第六块碎片蕴含的时空道韵，被王小仙强行催动，虽然威力远不如之前，但制造混乱足够了。
“时空之力？！他果然炼化了第六块碎片！”天机子脸色再变，金色罗盘疯狂旋转，试图定住紊乱的时空，但收效甚微。
“别管时空了！强冲过去！”尸煞老人厉喝，白骨幡护住周身，竟不顾时空紊乱，强行朝着王小仙的方向冲来！
“就是现在！撤！”
王小仙厉喝，收起微型碑影，转身就朝着左侧通道深处冲去！苏清寒四人毫不犹豫，立刻脱离战斗，紧随其后。
五人一狗一鸡，在昏暗狭窄的地道中夺路狂奔。
身后，天机子和尸煞老人气急败坏的怒吼声，以及时空紊乱引发的各种诡异声响，混成一片，但距离正在被逐渐拉开。
“汪呜……甩掉他们了，暂时。”黑爷边跑边说，“但地道出口就在前方两百丈，外面……有动静。至少二十个人，分成三拨，堵在出口附近。”
“咯哒……是幽冥殿的鬼鸮，青玄宗的林昊天，还有……一拨散修，领头的是那个慧能和尚。”鸡哥眼中金红光芒穿透土层，看到了出口外的景象，“他们在等。等咱们出去，或者等天机子和尸煞老人把咱们逼出去。”
王小仙心中一沉。
前有堵截，后有追兵。
这地道，竟然成了绝地？
“小仙，怎么办？”凌无双喘着粗气问道。
王小仙大脑飞速转动，目光扫过周围岩壁，又看看怀里那五块碎片，最后咧嘴一笑。
“既然前后都是死路……”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抹疯狂。
“那咱们就……开条新路！”
话音未落，他右臂因果幽冥臂金纹亮到极致，左手猛地将五块碎片按在左侧岩壁上，掌心灵力疯狂涌入！
“因果碑影，开！”
“嗡——！”
五块碎片剧烈震颤，灰白光芒如利刃般刺入岩壁！坚硬的岩石在碎片道韵的冲击下，竟如黄油般迅速消融、塌陷，露出后面……一片漆黑、深邃、散发着浓郁幽冥气息的……
空间裂缝。
不，不是裂缝。
是另一条通道。
一条隐藏在岩壁深处，被上古阵法遮蔽，不知通往何处的……
秘密通道。
“走！”
王小仙毫不犹豫，率先冲入。众人紧随其后。
就在他们身影消失在通道内的刹那——
“轰——！”
后方地道被天机子和尸煞老人联手轰开，烟尘弥漫中，两人带着手下冲到了岔路口，却只看到那面正在缓缓闭合的岩壁，以及岩壁深处残留的、浓郁的幽冥气息和碎片道韵。
“消失了……”天机子脸色阴沉如水。
“那条通道……通向哪里？”尸煞老人眼中鬼火跳动。
两人沉默片刻，最终谁也没有冒险进入那条未知的通道。
“先出去。”天机子缓缓道，“外面还有人在等。碎片……跑不了。”
尸煞老人点头。
两人带着手下，转身朝着地道出口方向走去。
但他们不知道的是——
那条秘密通道深处，王小仙一行正站在一片空旷的、布满灰尘的古老石室中。
石室中央，立着一块残破的石碑。
碑上，刻着四个古老沧桑的大字：
“幽冥裂隙——第二入口。”
ha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