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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岁的江湖之八:疯狂报复
    九月二十四,武林各派掌门各自返回,为选举新一轮的武林盟主忙碌去了。

    慈悲法师带着一行五人离开泰山,前往因果寺。其他四人分别是了因,释永信,以及新收的佛门弟子方世玉。方怒想跟随慈悲法师去因果寺练非掌非非掌,也便在其中。

    红衣少女是俗家弟子,不必入寺修行,慈悲法师打发她回家去了。

    前面十几里之地就是因果寺。

    一行五人经过一片荒野,荒野上长满没及马蹄的野草,稀稀疏疏地散落着几株枝繁叶茂的榆树。

    在距离榆树十几丈远的地方,一行人坐了下来,他们累了,想喝喝水,歇息片刻再走。

    慈悲法师从背上取下一只装满了水的大葫芦。

    方世玉跪拜磕头:“阿弥陀佛,饮水思源,吃鱼思水,法师,快快布施圣水给大家解渴,以示佛光高照。”

    慈悲法师用金钵盛水,供众人一饮,自己也喝了一大钵清水。

    方世玉的脸上闪过一丝狡黠的阴笑:“法师,今天是九月二十四,四谐死音,这是凶兆。”

    他又指着四周的野草,问:“法师,你看见野草青青,想起什么?”

    慈悲法师说:“阿弥陀佛,人命如草,我佛慈悲,不杀生,不吃肉,不草菅人命。”

    “哈哈哈哈……”方世玉狂笑:“妖僧,你应该想起一葬字,葬字由上草下草,中间一死字构成,这片草地就是你的葬身之地。”

    方怒大怒:“你是不是还在白日做梦,以为自己还是武林盟主。”

    “不,此人不是方世玉,他只是方世玉的众多替身之一。”慈悲法师说。

    替身人嘿嘿一笑:“妖僧,你既然看出老夫是方盟主的

    替身,如何看不出水里有毒?老夫早就服了解药,且送你上西天一程。”

    言未毕,他出手如电,化掌为刀,切向慈悲法师的胸脊,左拳握紧得指节爆响,一拳向慈悲法师的丹田下腹砸来。

    虽然他认为法师等人已经中毒,但求杀人更快,便补上了拳脚功夫。这一掌一拳来势凶猛,掌风拳力稳准狠快。

    电光石火间,慈悲法师向后翻滚,避开了一掌一拳,然后,纵身反扑,一掌斩下,如刀切瓜,咔嚓一声,替身人的手臂折断,惨呼倒地。

    慈悲法师说:“既然老衲看出你是方世玉的替身,自会留心防患,你在水中施毒,老衲自会换一只葫芦,此水已非彼水,你失算了。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方怒莫名惊诧,他瞪大眼睛望着慈悲法师,寻求答案。

    慈悲法师说:“老衲暗查方世玉多年,早知此人武功深不可测,他擅长沧海屠龙刀,大力阴风掌,移山一阳指,善使暗器破军星,善施剧毒千里快哉风,善用九变易容术。此人长相与方世玉一般无二,但武功相差甚远,老衲在泰山大会上与他一交手,就试探出他不是方世玉。”

    方怒说:“法师从武功上辩人,真是高明。”

    慈悲法师说:“老衲还知道,方世玉做贼心虚,又诡秘多疑,处处小心谨慎,为了防身,他用易容术制造了八名替身,每逢危险,皆由替身出场,他自己躲在暗处静观其变。”

    方怒说:“这次泰山大会好像并没有什么危险。”

    “没有危险的地方最危险。”慈悲法师说:“方世玉老谋深算,很少以真面示人,即使是这次泰山大会,他仍然安排替身出面,说不定他自己就夹杂在会场人群中,监视任何风吹草动。”

    方怒说:“广庭大众之中,你为什么不揭穿方世玉的替身,号令群雄去查找真正的方世玉,为天下除害。”

    慈悲法师说:“老衲旨在让方世玉身败名裂,脱离盟主之位,此愿达成足矣,尔后普度众生,老衲对方世玉的替身心怀慈悲,欲将他度化成佛,谁知,他不堪教化,自取灭亡,唉!”

    的确,方世玉的替身们都对主人死心塌地,他们的身世都很可怜,眼前这名替身和他的家人全是奴隶,方世玉把他们一家人从地狱带入天堂,方世玉教他武功,让他衣锦食玉,赠给他的家人黄金十万两。

    方世玉派人洗劫钱庄,抢劫镖局,所得金山银山又是为了什么?其中一大部分就是为了培养死士。

    替身们被金钱收买得服服帖帖,心甘情愿为扮演主人,在临死之际也不出卖主人,他们组成了方世玉的敢死队。

    这到底是金钱的魅力,还是金钱的魔力?江湖书写着一本厚厚的金钱哲学,有谁能读懂?

    那替身坐了起来,怒视着慈悲法师,目光阴鸷,脸上不见任何痛苦的神色,他恶狠狠地说:“方盟主微妙玄通,深不可识,没有人可打败他,妖僧,今日一定是你的死期。”

    话一出口,他就向了因猛扑过来,那条独剩的左臂探出饿狼般的爪子,攫住了了因的咽喉,试图控制他,以此要挟慈悲法师。

    了因年龄虽小,武功不弱,他右手握着打狗棒,左手拍出一掌,替身人攫住他的手就松开了。他再用打狗棒一挑,替身人便飞上半空。

    替身人的身子一落地,只听见轰地一声响,地面陷塌下去数丈,露出一巨坑。

    慈悲法师等人向巨坑陷落,还包括方怒从泰山骑来的那匹白马。

    说时迟,那时快,慈悲法师使出非掌非非掌法,双掌非动非非动地向下一拍,向四周旋舞出一圈劲猛无比的真气流,陷落的众人被掌力提升到半空,落回巨坑上面的平地,那匹白马被掌力带到平地上嘶鸣。

    方怒说:“方世玉一定躲在暗处。”

    了因说:“师父,方世玉是魔鬼,我好害怕。”

    慈悲法师说:“老衲的非掌非非掌就是对付方世玉的魔咒,方世玉就算有三头六臂,老衲也叫他死无葬身之地。”

    随后,他召呼方怒快快穿过荒野,他自己抱起奄奄一息的替身人,希望最终能度化他,了因则牵着释永信,五人一起向前快跑。

    前方不远处,一株乌青的榆树向天喷射出一团神秘的黑影。

    突然,树叶深处射出无数毒箭,密密如飞蝗,嘶嘶破风,空气染毒,一丝丝发黑。

    慈悲法师急忙放下那名替身,双掌如抱太极球,上下旋转翻滚,掌力由团状而化散成片,弥漫天地,将毒箭震落了许多。

    与此同时,方怒舞剑,了因舞棒,叮叮当当打落了许多毒箭。

    毒箭落地,野草毒死一大片,很快就枯黄了。

    慈悲法师长舒了一口气,不料,从那株榆树的枯叶丛中飞出一只布袋,布袋圆滚而饱/满,不知装了何物?向众人凌空砸来。

    “雕虫小技,如何能敌过老衲的非掌非非掌?”慈悲法师对着那只布袋一边猛喝,一边挥掌。

    双掌一推,一道真力刚劲凶猛,向布袋疾射,嚓地一声,布袋裂开,里面装的是石灰,石灰飞散。

    毒箭尚可对付,石灰却无所不在,无孔不入,专门用来毒瞎人的眼睛。

    石灰是非掌非非掌的克星,掌力愈大,石灰扩散愈广,慈悲法师一掌过后,只见天上地下,满是石灰,像弥漫的浓雾包围众人,那匹白马身上已中了一箭,眼睛已瞎了。

    “快、快、快,闭上眼睛,伏在地上。”慈悲法师大声召呼。

    所有人伏在地上,方怒躲在那匹倒地的白马身边。

    然而防不胜防,弥漫的石灰还未散去,又有数支火箭射来,嗖嗖嗖,火箭掉落在地,引燃了地上的枯草,蓬地一声,火势漫延起来。

    慈悲法师一声惨呼,中了一支火箭,全身熊熊燃烧,方世玉的替身果然一语成谶。

    了因叫了一声“师父”,也葬身火海了。

    大火正在焚尸之时,一场滔天洪水滚滚涌来,淹没了火海,洪水冒起一丝丝白色的蒸汽。

    谁能在水深火/热中躲过劫难?

    一叶扁舟,从杨柳岸边荡出,悠悠划来,舟上坐了三人,一人是方世玉,摇着一柄折扇,另外两人是帮他划桨的随从。

    方世玉仰天狂笑:“妖僧,一毒二坑三箭四灰五火六水,为你造六间地狱,老夫让你永世不得超生。”

    其中一随从说:“这六道连环计环环相扣,就是神仙也活不了,方盟主尽管放心,妖僧早已死了好几次了。”

    方世玉冷傲地说:“不过,老夫要亲自看到他的尸体浮出水面,方才放心。”

    另一随从说:“快看,尸体浮上来了。”

    果然,几丈开外处,水面冉冉升起了四具尸体,方世玉数了数一共有四具,似乎还缺少一具。

    慢慢地,一匹白马的尸身也浮了上来。

    方世玉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狞笑,让他意料不到的是从那匹白马尸身下,突然窜起一条人影,哗哗带起一串长长的闪光的水滴。

    是谁?

    是方怒!

    方怒身在半空,右手一扬,撒出一把闪亮的铁珠,那是方家的独门暗器七杀星,数十颗七杀星拽着一道道白光,分上中下三路击向舟中三人。

    方世玉栽倒了舟中,随从也跟着倒下了。

    方怒跳上舟,害怕三人没有死透,又在三具尸身上补了几剑,把尸体推入水里。

    大难不死,方怒多亏了那匹白马,在火势猛烈的时候,他藏进了白马巨大的尸身下,白马盖住了他,使他免遭火烧,尽管如此,他仍支撑不也多久,而不久一场洪水到来,淹灭了大火,他早年练过屏息法,能在水底屏住呼吸两个时辰,而这些时间已足够让他听见了方世玉在水上与随从的对话,由此判断出三人所在的方位。

    于是,他藏身在马尸下,瞄准方世玉,一跃而起,撒出出门时母亲交给他的全部暗器,将他和他的随从一举击杀。